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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七六章 番外逼婚

    雖然換了干衣裳,當天晚上裴寶璋還是發起了高燒,她裝得再能干也只是一個剛剛十四歲的小姑娘。晚上燒得糊涂了嘴里依稀吐露了一個人名,傅百善這才知道女兒今次被傷得不清。

    裴青執掌錦衣衛多年自然手法通天,這天下只有他不愿知道的事,沒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不過半個時辰就知曉了圓恩寺前發生的一切,包括葉明瀾怎么冷言拒絕,裴寶璋怎樣在雨中苦等。一時間他勃然大怒,甚至想拔出腰刀活劈了那叫葉明瀾的小子。

    傅百善死活攔住了他,怒斥道:“半撇沒有的事就讓你瞎摻和,叫人不理女兒的人是你。如今真不理女兒了,你又跳著腳要活劈了人家。你當的是錦衣衛的指揮使,不是司掌地獄的閻王爺!”

    護女心切的裴青被愛妻一頓暴捶不敢多語,只得氣鼓鼓地獨自在書房里坐了半宿。好在裴寶璋身子瓷實,喝了幾副藥后捂了兩身汗就好利索了。依舊愛玩愛跳看起來跟往日沒有不同,卻在第二年的春天里不聲不響地跟著到京述職的小舅舅傅千慈一道下了廣州。

    傅百善哭得肝腸寸斷幾宿都不能安眠,裴青苦勸不止只得問個究竟。

    傅百善抽噎半天才道她做了噩夢,夢見女兒這一去大概就不會再回來了。裴青啼笑皆非,說人做夢都是相反的,況且廣州那邊岳父岳母和小六都在,妞妞過去看看也是人之長情,至多不過三五月那孩子見識一番外面的風土就回來了。

    傅百善生的三個孩子漸大后,傅老爹忽然憶及廣州的種種好處,執意要回廣州住一段時日。宋知春哪里放心他的老胳膊老腿,只有跟著回了廣州的老宅子。好在小六出仕為官后政聲一向清明,皇帝又體恤,特特點了他為廣州知府,一家人四散住著平日里全靠書信往來。

    話原本說得沒錯,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泰順十年,倭寇配備了裝備精良的海船大舉從進犯。日本國新任大名忽那直冬性情暴戾,對中土肥的彊土垂涎三尺,糾結了無良商人和海上的游散匪人意圖攻破中土的海防。戰事激烈時,小六這個廣州知府都親自操刀守城門。裴寶璋見狀哪里還顧得自己的兒女小心思連忙上前幫忙,她慣來愛作男兒打扮又兼家學淵源箭法了得,竟然在廣州城頭一戰成名。

    在城門一同值守的廣州衛的千戶只知裴寶璋是知府大人的外甥,又見少年郎如此英雄就起了愛才之心,回到大營就將她的大名親自寫在遞往朝庭的戰報上。戰事緊急執筆的書吏也沒有細察,所以直至戰事接近尾聲時裴寶璋因為英勇射殺敵寇近百,其軍功已經累至小旗。

    解決了江南水患終于騰出手來的皇帝派了大軍弛援,廣州城終于解圍。等大家仔細清點論功行賞時才發覺鬧了大烏龍,一眾英勇將士中竟然有個女嬌娥。廣州衛千戶目瞪口呆之余,心里實在舍不得裴寶璋過人的武勇,就以自己的名義向皇帝上了秘折細細陳述此事。

    皇帝應昉本是傅百善的開門大弟子,平生最為得意地便是自己有一手好箭法,偏偏拘于帝王的身份不能到戰場上肆意伸展手腳,得知這消息后在內書房開懷大笑。他私底下想,裴寶璋做為女子因緣際會半年之內都能做到小旗,要是自己上戰場廝殺功績總不會弱給她的!

    應昉自繼位以來恭儉愛民躬勤政事,從來都不是任意妄為之人。這天卻親手寫了一道圣旨,封年僅十五歲的裴寶璋為廣州衛正八品的昭信校尉,這是本朝自建立以來第一位有品階女將軍。內閣的老臣們本想將這道圣旨駁回了事,可是看了裴寶璋的資歷戰功并家世履歷后都齊齊閉緊了嘴巴。

    裴寶璋自此過了明路,就此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幾度到海上剿滅海匪,其威名甚至傳到倭國,到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官至正五品的武節將軍。待人人稱羨裴家出了個了不得的女將軍時,傅百善氣得只想給丈夫幾個大耳刮子,這叫去見識幾個月就回來?這一去就是好幾年,且回回都是過門不入。

    等裴寶璋二十二歲時,向她提親的人已經絕跡,連會昌伯家的老大方知誠都風光迎娶了他恩師的獨女。魏琪過來串門時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她家誠哥實在不想被個女將軍處處壓上一頭,這才跟溫柔多才的恩師女兒好上了……

    傅百善氣得幾乎吐血,總不能跟好姐妹說是我女兒看不起你家小子,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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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誠愿意娶誰盡管去娶吧!她在花廳里尋思了半天,決定等丈夫回來就在朝庭一干年青武官里尋個女婿,不拘長相不論出身,只要不嫌棄妻子比自己能干就行。到時候,小夫妻倆個誰也不會介意誰壓著誰!

    當娘的在這邊心急火燎的時侯,裴寶璋正悠閑地坐在萬福樓上喝茶。此次她奉命回京述職,又不想面對娘的嘮叨就誰也沒通知,想著把差事辦完就悄悄回廣州。

    街面上人來人往馬車喧囂,忽然有一個幼童沖到前頭要去揀一個五彩蹴鞠。眼看馬車就要沖撞上來,裴寶璋見勢不對連忙從樓上一躍而下,極利落地一把抄起那孩童滾至路邊,馬車轟隆遠去幸好沒傷到人。這驚險一幕讓一旁的路人看得清楚,齊齊站在一邊鼓掌叫好。

    孩童這時候才緩過勁來駭得哇哇大哭,一個年青男人急忙趕過來連連稱謝。等對方抬起頭來,裴寶璋神色一僵,那人卻是已多年未見的葉明瀾。原來,他的孩子已經這么大了嗎?看那孩子滿眼孺慕地喚著爹爹時,她心里模糊在想這人倒是一個好父親呢!

    葉明瀾安撫好孩子再去急急搜尋那女子的身影時,卻已只剩下個背影。他心頭怦怦地亂跳,將孩子一把塞給后面的仆婦,大步追過去將那女子的胳膊牢牢抓住。

    裴寶璋眼里閃過一絲困惑,看著那雙形狀依舊好看的手,緊抿住下唇垂了眉睫溫言勸道:“先生還是松開的好,若是讓尊夫人看見你當街和一個女子拉拉扯扯,總歸是不大好!”

    葉明瀾眉梢眼角都浮現笑意,緩緩搖頭道:“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都沒有正經介紹過對方,我姓葉名明瀾字冬韜,籍貫滄州今年二十六歲。因家境貧寒一直未娶親,剛才那個孩子是在淮南任上時收養的孤兒,我家里還有兩個年齡更小的,也都是無父無母的貧家子!”

    仿佛有無數鮮花在眼前次遞開放,裴寶璋忽然就有些惱怒,這人攆過來巴巴地說這些有的沒的干什么?

    她猛地扯過胳膊抬腳就越過人群掠過屋脊,兔起鶻落間幾下就不見了人影。她從小師從寧遠關斥候出身的寬叔,一身輕功早就出神入化,葉明瀾緊趕幾步卻哪里追得上。一時急得在原處跳腳,不過那姑娘的身形怎么看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東存胡同的裴家就迎來了好久不曾上門的官媒,為六品工部郎中求娶裴家長女。傅百善又驚又喜,待將男方的生庚貼子拿過來時一下子就變了臉色。這姓葉的不就是讓女兒有家不愿回的罪魁禍首嗎,她連好臉都欠奉一個,站起身子就毫不客氣地打發官媒走人。

    誰知葉明瀾毫不氣餒,每隔三五天就遣官媒到裴府說親,有幾回還親自備了厚禮以子侄的身份登門拜訪。京城就只有這么大,這件稀奇事越傳越稀奇,于是傅百善在外赴宴時就有品階高的老夫人勸誡一二:“……莫要阻了孩子的幸福,只要兩個小輩心甘情愿,男的家境差些有什么干系!”

    裴青也遇到了同樣的事,朝堂大佬含蓄言道:“葉明瀾年紀青青已經出任了兩任知府,每回政績考評都是卓異,此次遷調入京任工部員外郎,此后入閣拜相也并非難事。按說他無家事拖累官囊應該頗為富庶,只是他自幼貧苦看不得別人受饑迫,每回都把自己的官俸用來周濟窮人。聽說家里還收養了幾個身有殘疾的孤兒,這才顯得家底薄了些!”

    背上嫌貧愛富之名的裴青一時氣得七竅生煙,他已經肯定自己和這個葉明瀾上輩子肯定是仇人。這件事越鬧越大,連宮里的張太后都出言垂詢,皇帝也親自問過傅百善,說要是小師妹實在不好意思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幫著下一道賜婚的圣旨……

    要是依傅百善生母這邊的輩份,皇帝應昉應該喚她一聲大姪女,她應該喚皇帝一聲表舅舅才是。但皇帝仗著在她跟前習練過箭術,人前人后都對她尊敬有加以師禮待之,更兼傅百善沒有正式認回生母,最后那個真正的稱謂就糊里糊涂地不了了之。

    到了晚間夫妻倆碰頭時忽然明白過來,這葉明瀾鬧出這樁樁件件事情的最終目的就是逼婚。事情發展到最后,也不知葉明瀾使了什么法子,一年后竟然謀得廣州知府一職,和裴寶璋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也許是烈女怕纏郎,三年后葉明瀾終于抱得美人歸。

    傅百善得知消息時哭著埋怨丈夫,“我就夢見這丫頭一去不回頭果真沒錯吧,再回頭已經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