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晶兒應該是哭過,眼睛都是紅的。

她一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很少會哭,但是這一次因為孩子的事情,她感到自責和擔憂,剛才已經哭了好一會兒,陸璽誠心疼極了,讓我也幫著安慰一下她。

我其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鄧晶兒,因為這種情況誰都會心里難受。

“晶兒,你還記得這糕點是誰給你送來的嗎?”我指了指一旁并沒有收起來的糕點,詢問道。

鄧晶兒搖搖頭,“那么多人來過,我記不清了,但是我讓陸璽誠去查監控了,門口有監控,能看到是誰拎過來的。”

那就好,我心里的那個嫌疑人就是向晴,但是我需要證據。

正當我們說著,陸璽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傅杰打來的電話,原來向晴也在這家醫院。

不知道是因為周晏禮在這里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家醫院綜合水平足夠好,所以圈子里的人有個小災小病都會來這里。

“你老婆怎么樣了?”傅杰在手機里問。

“還好,醒過來了。”陸璽誠這兩天都比較沉悶,連說話都是悶悶的。

傅杰安慰了幾句后,提起了向晴,話里話外就是試探陸璽誠,要不要去看一看她。

陸璽誠直接拒絕了,“我沒空去,我要查監控。”

“什么監控?”傅杰不解地問。

“之前有人給我老婆送了一盒糕點,我想查查是誰送的。”陸璽誠沒有瞞著。

傅杰那邊沉默了一下,隨后答道,“糕點?是不是那盒透明包裝的手工糕點?”

我和陸璽誠對視一眼后,都有些驚訝,他立馬追問,“你怎么知道的?”

傅杰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因為那盒糕點,就是他送的!

陸璽誠頓時怒了,“我操,你差點把我老婆和孩子害死了!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兄弟了?”

兩人在電話里爭執了起來,傅杰搞清楚來龍去脈以后,便掛了電話。

我則是覺得很奇怪,傅杰一個富家大少,會送這種手工糕點嗎?而且還是沒有配料表和牌子的糕點。

可是他都已經承認了……

掛了電話沒多久,我接到了靳寒的電話,他是來質問我的,“你和向晴說了什么?”

我此時還沉浸在對傅杰的懷疑中,突然聽到靳寒質問我,我甚至沒反應過來,“什么說了什么?”

“她忽然跳樓,肯定是受了刺激,聽她爸媽說,之前你和他們見了一面,然后她給你打了電話,不知道說了什么,從那天以后她就心情開始低落,一直到昨晚。”靳寒的聲音里有幾分審問的意思,雖然態度并不算差,可是我聽著一百個不爽。

我覺得有些可笑,“她心情低落,她心情低落到昨天在你辦公室給你喂葡萄?”

那時候她的聲音可一點都不低落,甚至很開心。

靳寒的話鋒一轉,“她是來拿之前的一些檢查報告,有一部分在我這里。”

向晴的檢查報告在他手里能說明什么,說明他是真的操心人家。

我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直截了當地答道,“靳寒,你只要記住向晴的死活和我無關,我也沒興趣主動去招惹她,沒什么好問的。”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可是心頭總有股氣在堵著,非常煩人,我忽然冒出一個自虐的念頭,想看看靳寒現在是不是守在向晴那里。

我跟鄧晶兒陸璽誠打了個招呼后,便先離開了。

但是我不知道向晴現在在哪個科哪個病房,這就不得不請周晏禮幫個忙。

得知我要去看向晴,他有些意外,“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估計是,我就想去看一下。”我略微尷尬地答道。

“我現在不在醫院,下午四點才上班,你等我幾分鐘,我問問同事。”周晏禮很講義氣,沒有推辭我的請求。

大概五分鐘后,他把向晴的科室病房都發了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朝著目標出發。

在那之前,我特地向一個護士討要了一個口罩戴上,又把包里的墨鏡戴上,頭發披散下來,頗有些故意掩飾的意思。

到了向晴病房所在的那一層,我扭頭看看四周,拿出手機直接拍了個全景,發給了記者黎宇:你看看這畫面里有你認識的人嗎?

黎宇回話很快:好幾個同行。

他又把照片用紅線標出幾個人,那就好辦了。

就在我準備找個地方吸引火力時,經過消防通道的樓梯口,里頭傳來了傅杰很小的聲音,“你知不知道差點害人了?”

我停下腳步,湊近聽著。

“你是不是傻?向晴說的就一定是孕婦能吃的?她一個沒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孩子哪里懂?算了算了,要是以后有人問誰來你這里買的,你就說我一個人就行,別扯上向晴,她肯定也不懂這些,就這樣!”傅杰說著說著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我心里的怒火克制不住地翻騰起來,原來真的和向晴脫不了干系!

我就說傅杰一個大少爺怎么會想到送孕婦手工糕點,原來是向晴推薦的。

其他人推薦的話,我可能還能相信不是故意的,可是,如果是向晴推薦的話,那就絕對是故意的。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打草驚蛇,只是在傅杰出來之前,我先找了個長椅坐下假裝休息,一扭頭,我看到傅杰走了過來,最后進了向晴的病房。

不知道靳寒在不在病房里,他知不知道糕點的事。

我發了一張自拍給黎宇,再度發了一條信息:你給你的同行們放個風聲,就說靳寒前妻也去醫院看向晴了。

黎宇:ok。

幾分鐘后,果然有人試探著接近我,我假裝黯然神傷的樣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后,就躲開她的注視。

“請問是舒晚意小姐嗎?是靳氏集團靳總的前妻?”女記者在我旁邊坐下,滿臉都是八卦的興奮。

“請不要拍我,我只是來看看……向晴。”我假裝悲傷地嘆息了一聲,心里卻是毫無波瀾,既然向晴這么喜歡作,那就先發制人,走她的路,讓她無路可走!

女記者驚訝極了,“您怎么會想到來探望前夫的……現任呢?胸懷真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