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琢磨著這句話。
【七子五女……】
雖說這封是夏慶雄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后給她寫的懺悔書,但是他不至于糊涂寫錯。
他一生桀驁不馴,馳騁商界70載,精忠報國正義秉然。
可畢竟是出生在兩半社會的人,思想上還延續著封建詬病,之于古老的三妻四妾傳統不舍棄之。
特別生在這種仍未摒棄封建禮教的大家族之中,家教還未跟上社會的發展和進步。
因此,夏慶雄心底是自豪于能夠三妻四妾的,至少比那些暗戳戳在外面胡搞的偽君子更加坦蕩。
誰讓那些女人心甘情愿跟著他,不求那紙婚書,只求一個姨太太的虛名及榮華富貴。
法理上,只有夏老太是夏慶雄的法定妻子,就連二房那位至今只是他孩子們的生母。
夏慶雄的所有孩子都歸于夏老太名下。
明面上,夏錦媛他們兄弟姐妹必須稱呼夏老太為母親,而要喚自己生母為阿姨。
那么說來,夏慶雄在安置這些庶出孩子的事情上費了不少心思。
夏老太再傳統,終究是女人,哪有不在意自己丈夫與她人交好,還要視她們的孩子為己出的。
只不過是迫于無奈及向命運低頭罷了。
她的婚姻聯系著整個家族的安危,稍有動蕩,娘家就會崩塌,她便是家族罪人。
她狠心把夏沁雨送出去,就是不想讓孫女被這吃人的禮教吞噬。
即使會受非議,會不受待見,但能夠追求自由生活,不是更好?
話說回來,夏慶雄對自己的骨血向來珍惜,特別是痛失二兒子之后,整個人在觀念上發生了變化。
先是冷落與夏暖云同年出生的第十個兒子夏振崧,嘴上說是一看到他就會想起兒時的二兒子。
此外,三房太太也被冷落了一年多的時間。
不過在此期間,她使盡渾身解數,曾懷過一對雙胞胎。
她借著爭氣的肚皮想要討好夏慶雄,重回恃寵而驕的日子。
不得不說,她的手段尚可,或因骨血相連,夏慶雄在她懷孕期間,對她上心不少。
致使她更加囂張跋扈,對下人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
她心里稍有不爽就會拿下人出氣,連快分娩前也不知收斂。
身懷雙生本就辛苦,身體雌激素不穩定導致情緒波動大,加上有恃無恐的脾性。
在她預產期前一周,因不滿意傭人送來的燕窩,一怒之下抬手掃掉桌上的那碗燕窩摔碎在地。
仍不解氣,她起身狂扇傭人巴掌。
本就因肚子過大而失衡的身體,根本經不起情緒失控的大動作。
她使勁想要薅住傭人頭發,再將人甩到地上的碎片渣上。
害人終害己。
她由于用力過猛,導致身體失去平衡,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這個跟頭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已經側倒下去,壓根就來不及護住肚子。
她的下腹恰好壓在被她打翻的陶瓷碗碎片上,劃出幾道口子,鮮血直流,險些一失三命。
最后,她的命是保住了,可憐那對雙胞胎,選錯了母親,還沒出生看看這個世界。
明明還有一個星期就能攜手出來感受這個世界,偏偏被他們的母親親手斷送了生命。
夏老太將這段回憶如實的告訴夏沁雨。
“爺爺面上沒說什么,只安慰她還年輕,可我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
夏老太視線移到八斗柜上一個花瓶上,“后來,爺爺獨自去象鼻山待了兩個月,說是有任務,我們也沒再探究他究竟去做什么,只是回來時,帶著這個花瓶,說是能保家宅平安。”
夏沁雨順著奶奶的目光望過去,是個普通的樸素花瓶,像是去陶藝館自己捏的。
未上過釉,瓶口和瓶身都有些歪歪扭扭的,在這間房里尤其突兀。
“后來就一直擺在這兒了,我想他是為那對孩子祈的福,或是他心底有傷,當他們從未出現過吧?”
夏沁雨無法與爺爺共情。
說實話,她恨透這個三房太太,潛意識中認為這對雙胞胎生出來也會被三太太教育成禍害。
正如夏振崧。
三太太的雙胞胎可憐?
難道她的二伯父就不可憐嗎?
剛出生就沒了父親,以至于烙下一輩子陰影的夏暖云就不可憐嗎?
還有素未謀面的二伯母,能夠丟下親生兒子,一定是遇到不得已的苦衷。
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就不可憐嗎?
牽連更大的還有她的舅公和舅舅,誰又替他們可憐?
夏老太還沉浸在回憶中,夏沁雨卻異常清醒,“奶奶,如果是這對雙胞胎,那應該是六子,五女吧!或者七子四女,不會是漏了單數啊!”
夏老太回過神,恍然大悟,“那爺爺的意思是、有一子不是他所出?”
夏沁雨慶幸奶奶沒有被情感蒙蔽,思路還是清晰的。
能坐鎮夏家這么多年,豈是等閑之輩,她不由得敬佩奶奶。
“奶奶,小叔叔這些年為什么都不回來?”
提到夏振崧,夏老太火氣回籠,方才產生的微薄同情蕩然無存。
“他不就生氣,”夏老太閉眸思忖半晌,緩緩睜眼再道:“他聽信外人說的,是老容為了給你報仇而報復他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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