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應龍躺在床上,上身包得像個木乃衣似的,但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
如果他不是受傷躺在這里已經那么慘,許澤真想給他一拳頭。
“你小子有毛病是嗎?你不是知道微瀾什么情況嗎?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薄應龍反問:“但我現在不是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嗎?”
許澤看著他眼中的狡黠,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次舍得救下微瀾,不單讓微瀾對他感恩,而且也使得薄老爺子直接出面,開口向許家提出讓他和微瀾正式交往。
薄老爺子這么一提出,他姐姐薄應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動葉微瀾了。
因為怕招來薄老爺子的惱怒和記恨,到時候得不償失。
所以,薄應龍這是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光明正大追求微瀾的機會。
“薄應龍,如果我不是了解你為人,我真會懷疑這次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否則怎么可能會那么巧,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出現在那里,把微瀾推開。
薄應龍無辜地說:“這是天意知道嗎?那天我只是想去微瀾正在裝修的私人醫院去看看,正在走近她的時候發現樓上有東西正在掉下來,要砸中微瀾,當時我什么都沒想就沖過去推開她。”
“不過當時我力度沒控制好......”
薄應龍眸底劃過內疚。
他聽許澤說,微瀾需要保胎,還不知道胎兒能不能保住。
許澤拍拍他的肩膀。
薄應龍“咝”地一聲:“疼!你就這么對你未來妹夫?”
許澤挺無語的:“你好好養傷吧,你和微瀾的事,等你康復之后再說。”
“那你就是答應讓我追求微瀾了?”
許澤:“我答應沒用,得微瀾答應。”
一句話堵得薄應龍心肌梗痛。
“走了,我去看微瀾。”許澤拿起自己的外套說道。
薄應龍眼神突然變得很認真:“阿澤,我一定會讓微瀾愛上我的,你知道我說到做到的。”
他向來給人的印象吊兒郎當,但許澤很清楚,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如果他不出自生在薄家,有著那么復雜的家庭背景,許澤對他和微瀾在一起是喜聞樂見的。
許澤現在也不好打擊他,只笑著搖了搖頭,便轉身走出去。
走了沒幾步,身后突然傳來顧沛霆的聲音。
“許總真的覺得薄應龍能給你妹妹安穩的生活嗎?”
許澤腳步一頓,背影僵冷幾秒,轉過身冷視著顧沛霆:“應龍的確未必可以給我妹妹安穩的生活,但你就一定不能,我妹妹這些時日以來受的很多委屈、攻擊和磨難,都是來自于你。”
顧沛霆幽眸一深,正想反駁什么。
可他在這件事上,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就不出來。
“過去,我的確做了很多傷害到她的事情,可是從現在開始,我卻想加倍對她好。”他說道。
許澤不以為然地一笑:“那只是你的想法,很明顯,現在的微瀾并不需要你的這份心意,你也清楚看見了,就算沒有你,也自有人關心她、愛護她、對她好,甚至為了保護她可以不要性命。”
當然,他說的這個人不單是剛剛救了微瀾的薄應龍,還有他和他父親許致遠。
微瀾是他們父子最想要對她好的人,如果她愿意,他們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所以,請你不要再糾纏她了,讓她安安靜靜地過上她的新生活吧,顧先生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懂得適時放手這個道理,免得最后鬧得對薄公堂,對大家都沒好處。”
許澤說完,轉身離開。
顧沛霆看著許澤的背影,目光幽深似海。
一股危機感,鉆上他的心頭。
顧沛霆回到葉微瀾的病房門外。
房門半開著,他看見許澤在里面陪著她。
倆兄妹有說有笑的,氣氛輕松。
顧沛霆好久沒有在葉微瀾的臉上見過這種笑容,每次她一看見他,臉就會垮下去,要不就防備得如臨大敵,要不就是滿臉的生氣和嘲諷。
他真的,只會給葉微瀾帶來傷害和痛苦嗎?
顧沛霆愣站在那里良久,默默地轉身走了。
病房內,葉微瀾抬眼間,驀地看見門口處那道轉身而去的落寞背影。
神情怔忡。
她聽護士說,顧沛霆這倆天一直在醫院來來回回。
但他每次來都不會進入她的病房,就在外面守著,有時候一坐就坐許久,什么都沒做,就在那里發呆。
那天她把他攆走,他聽話地走了。
這倆天哪怕來了都不進來,估計是害怕打擾到她。
“微瀾?”許澤看她盯住門口處出神,輕喚她。
“哥,我想轉院。”葉微瀾突然提出。
許澤訝異地問:“為什么?”
他擔心現在轉院會加重她的傷情。
“我怕被記者騷擾。”
雖然出了這件事之后,薄家和顧沛霆倆邊都第一時間封鎖消息,醫護人員也紛紛被要求保密。
但達光剛才說,看見有記者在外面鬼鬼崇崇的蹲守,想必是收到風聲了,薄應龍和她一起受傷入院。
如果這件事被媒體捅出來,她懷孕的事恐怕也會瞞不住。
許澤看穿她其實是不想見到顧沛霆,但他把話按在心里。
“好,我給你安排安排,不過不管如何,都要在你身邊穩定的情況下再轉。”
葉微瀾頜首:“當然,寶貝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許澤輕揉她的秀發,寵溺地說:“你的安全也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