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邊關小廚娘 > 第 118 章 第 118 章
  我這么可愛,你真的不考慮考慮買我嗎?

  昨夜被春香又抓頭發又扇耳光的女人朝著她唾了一口。

  “冒領大將軍給姜師傅的賞賜,還回來裝腔作勢,真夠不要臉的!”

  跟春香交好的幾個女人面上亦是訕訕的,自知沒臉,此刻也不敢幫春香說話。

  春香素來最好面子,現在卻也顧不得旁人是怎么看她的了。

  冒領賞賜的罪責她不清楚,但若是擔上一條人命,那她指定是沒活路了!

  春香被兩個小兵押著,死命地掙扎,扯開嗓子哭嚎哀求:“冤枉啊軍爺,我沒有——”

  旗牌官因為昨日辦事不利,今早才被上司狠狠責罵了一通,現在火氣正大著,一聽春香這個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嚷嚷自己冤枉,抬起一腳就狠踹上她腹部:“嚷嚷什么,就你這副賤骨頭,老子還不至于眼瞎認錯人!”

  春香只覺那一腳踢得她腸子都快斷了,腹中絞痛,胃里翻滾,隔夜飯幾乎都要吐出來,叫嚷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胡楊林營房的女人們那天都看見了旗牌官在門外等春香,眼下事情一暴露,她們也就把前因后果都聯系起來了,看向春香的目光更加鄙夷了些。

  劉成在營房聽見旗牌官的那一聲大喝,頓覺不妙,走出營房恰好看到春香被帶走,他眼中不由得也有了幾分慌亂。

  春香眼角余光掃到了劉成,忙向著他伸出手,凄厲大叫:“救我——救我——”

  劉成駭得后退了半步,好在此刻火頭營前全是擠著看熱鬧的人,他又站在最后面,旁人也瞧不出春香是在叫他。

  見劉成這般,春香突然發瘋了似的要往這邊奔過來,押送的小兵幾乎快拽不住她,惱得往她身上招呼了好幾腳,春香被踢得站都站不穩,肚子上又挨了幾腳,話也沒力氣喊了,跟個破麻袋一般被拖走。

  劉成看著這一幕,悄無聲息從人群中退開。

  他去找麻子臉,想問他事情辦得怎么樣了,但找遍了整個火頭營卻也沒看見麻子臉。

  劉成只得問跟麻子臉同一個軍帳的人:“朱愣子,看到麻子沒?”

  被他叫住的火頭軍搖頭:“今兒一早起來就沒看見他,不知又跑哪里躲懶去了。怎的,劉哥你找他有事?”

  劉成一聽麻子臉一晚上沒回去,心中頓時又沉了幾分,只勉強應付兩句:“沒事,就是看那小子不在,問問。行了,你去忙吧。”

  他越想越慌,不論是麻子臉那邊事情敗露,還是春香這邊被審,都能把自己供出去。

  為今之計,只有在軍營派人抓捕他之前逃出去。

  但私逃是大罪,西州大營防守森嚴,只怕還沒逃出去就會被射成個篩子。

  告假離開軍營也得提前一天上報,現在唯有從趙頭兒那里拿到對牌才能正大光明的出軍營。

  趙頭兒管理火頭營采買之事,時常帶人外出采買食材,拿著他的對牌外出大營門口的守衛不會懷疑。

  劉成當即決定去偷趙頭兒的對牌。

  趙頭兒今晨忙著跟大將軍帶過來的遼南軍對接糧草,正分身乏術。劉成是李廚子的徒弟,趙頭兒對他毫無防備,劉成打著幫忙的由頭,很容易就順走了趙頭兒的對牌,又借口灶上有事溜走。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

  但劉成手心還是出了一層薄汗,他偷偷看了一眼手心半舊的木牌,心跳得格外快。

  現在只要再找個由頭離開火頭營,他回去拿了那五十兩銀子就可以直接離開軍營!

  正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沉喝:

  “劉成!”

  劉成額頭冷汗都給嚇出來了,他慌忙把對牌收進袖子里,轉過身瞧見叫他的不是趙頭兒,而是李廚子時,才又松了一口氣。

  他臉上勉強堆出笑來:“師父,您叫我?”

  李廚子蒼老的面容上布滿松樹皮似的褶子,他一貫不茍言笑,但今日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嚴厲幾分。

  他看了劉成一眼:“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言罷就背著手轉身離開。

  劉成以為是李廚子看到了自己偷趙頭兒對牌一事,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蹦出去了,他跟在李廚子身后,背脊發冷,腳下發軟。

  李廚子一直領著他走進一個堆放糧草的無人軍帳才停下。

  他在掉漆的桌旁坐下,提起茶壺準備倒茶。

  劉成見狀忙上前一步接過茶壺:“師父,我來。”

  他倒了茶俸給李廚子。

  李廚子接過茶碗卻并不喝,他看著這個跟了自己近十年的徒弟,目光晦暗復雜:“自打你十二歲敬了碗茶拜我做師父,這十年里我喝的茶水,都經你手。”

  “誰又曉得,這茶碗里哪天加了些什么東西呢?”

  劉成本就懸著一顆心,再聽李廚子意有所指地這么一說,豆大的汗珠子就從額角滾了下來。

  他勉強維持著笑,道:“徒兒聽不懂師父的話。”

  李廚子重重放下茶碗,一雙看盡數十年風霜的眼銳利如鉤子:“阿成,你老實告訴師父,可有什么對不起師父的地方?”

  劉成跪到了地上,一臉悲愴:“師父,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若是做對不起您的事,我良心豈不是叫狗叼去了?”

  李廚子閉目掩去眼中的失望之色,他道:“我本想給你一個機會的。你知道我有個老毛病,但凡沾到一點生豆粉就鬧肚子,火頭營除了你,連老趙都不知這事……”

  劉成跪行兩步抱住了李廚子的腿,哭道:“師父,我冤枉!昨日是我老母親生辰,我特地告假回家去給她做生辰面,我都沒在火頭營,怎么在您的茶碗里做手腳?”

  李廚子目光徹底冷了下來:“我都沒說,你怎知曉那生豆粉是抹在茶碗上?”

  劉成不料自己竟說漏了嘴,他垂著頭眼中閃過一抹猙獰。

  事已至此,這老頭子既然自己趕著送死,那也怪不得他了!

  李廚子還不知劉成已動了殺心,帶了十年的徒弟卻是個在背地里對他使陰招的,李廚子心中頗不是滋味,他別過臉道:“你我師徒緣分至此算是盡了,你往后……呃……”

  李廚子話未說完,就猛地被劉成一把鎖住了喉嚨,連帶著身后的椅子一并絆倒在地。

  李廚子奮力掙扎,卻不敵劉成的力氣。

  劉成掐著他的脖子,哪里還有方才半點誠懇的模樣,面目猙獰好似對待仇人:“你個老不死的!老子在你手底下被呼來喝去十年,你半點廚藝不曾傳授于我,還敢說自己對我有恩?”

  李廚子根本說不出話來,出氣多進氣少,已經翻起眼白,拍打著劉成的手也越發無力。

  正在此時,軍帳外傳來說話聲。

  “方才李師傅帶著劉成往這邊來了,不知軍爺您找劉成是為了啥事?”

  劉成聽著那凌亂的腳步聲心下就是一慌,他松開手后見李廚子沒再動彈,不知是暈死過去還是真斷氣了,卻也來不及探鼻息。

  他尋了把匕首劃破軍帳后面的帳布,倉皇逃跑。

  音色低醇冷冽,仿佛是冰天雪地里一道北風在心上豁了個口子,只叫人感到無盡涼意。

  姜言意一時間也分不清他是在責問還是單純詢問,但對方都在這個時間點找過來了,必然是知曉私灶的事的,不可能隱瞞過去。

  她硬著頭皮道:“開的,不知軍師想吃點什么?”

  她低著頭,沒有看見對方在又一次聽見她喚自己“軍師”時,眉峰不著痕跡蹙了蹙。

  良久的沉默后,姜言意才聽得那道冷冽的嗓音再次響起:“一碗餛飩。”

  她如蒙大赦,趕緊道:“您稍坐一會兒,餛飩馬上就上來。”

  姜言意本就擔心他降罪開私廚一事,又因著對方氣場迫人,光是站在這里就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一會兒功夫,后背就已經爬滿冷汗。

  好不容易得了他這句話,姜言意立馬起身回營房做餛飩,轉身時視線不經意掃過這位軍師,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這位軍師生得也太……美了些!

  沒錯,就是美!

  姜言意生平第一次想到用“美”去形容一個男子,只不過這種美里帶著尖銳砭骨的冷,仿若寶劍尖上的霜雪。

  起風了,掛在營房門口的風燈被吹得搖搖晃晃,灑下迷滂滂一片昏黃。

  他就這么站在那團光下,一雙鳳目微微上挑,額前的碎發散落下幾許,神情冰冷而散漫,墨袍上用暗紅與赤金雙線繡成的暗紋在燈下閃著微芒,矜貴又清冷。

  姜言意在他側目望過來之前收回視線,趕緊捂著撲通直跳的小心臟鉆進了營房。

  現在讓她穿回去多好啊,以后看小說男主都有臉了!

  封朔望著營帳前還在晃動的簾子,輕輕一挑眉。

  他厭惡別人打量自己的容貌,但這小廚娘反應倒是機敏,警惕得跟兔子似的。

  他隨便尋了張桌子,走過去一撩衣擺坐下。幾個當值的火頭軍束手束腳上前伺候,倒茶時手抖得厲害,還灑出去幾滴。

  他們暗嘆大將軍身邊果然是藏龍臥虎,一個軍師的氣度都不亞于王侯將相。倏不知,此刻坐在這方小桌前的,正是他們的大將軍。

  封朔從郎中那里得知自己拿到的那張菜譜是胡寫的,找府上的廚子驗證后也確如郎中所言,頓時怒不可遏。

  大晚上回軍營本是想綁了那膽敢愚弄他的廚子,但騎馬到西州大營的這一路,倒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火頭營的廚子絕對沒那個膽子愚弄他,此事或許另有玄機。

  路上見好幾個西州大營的兵提著吃食回營,言語之間提及火頭營私灶什么的,想到自己剛接手西州大營,還沒來得及管控軍中伙食,這才起了順道過來看看的心思。

  誰料剛到這里,幾個小兵見著他就一口一個“軍師”的稱呼他。

  火頭營的人都還沒見過他,不認得他并不奇怪。

  但怎會把他當成了池青?

  封朔索性也沒糾正他們,打算回頭再問池青此事。

  他不動聲色打量著火頭營,目光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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