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縱橫宋末 > 第九百零、解決貧窮
  黃東看著手里的酒杯,突然靈機一動。

  他望著張和斌,目光灼灼地問道:“你們這里釀酒沒有?”

  “當然有酒坊,不過是米酒,與瓊漿酒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張和斌一臉苦笑,尷尬不已,差點變成豬肝色。

  他的父親張利長與兄弟張和氣比他好不了多少,張和氣甚至把頭部低下。

  還好,他們家里還購買了瓊漿酒,不然沒有臉面出來招待客人。

  在瓊漿酒沒有出來之前,他們自己認為作坊釀酒還不錯。

  可是瓊漿酒出來之后,才理解什么才旦真正的酒。

  黃東想了想,這個作坊能夠釀酒已經不錯。

  他點點頭,一臉微笑說道:“既然有酒坊,那就聯合辦一個如瓊漿酒那種酒坊,在下寫一個條文上去稟告。”

  聽到這里,張家莊張利長父子三人大喜,個個一臉興奮,眼里露出感激之色。

  趙家莊作坊可能不會把最關鍵技術給他們,但是利潤分成,也是天大的好事。

  黃東說完,對著范遙拱手一禮:“稟告范學正,不知這樣可以不?”

  “不錯,不錯,這么快就找到解決法子,”范遙點點頭,一臉欣慰,捋了捋胡須說道,“子邊,不過據老夫所知,酒坊安置人不多,也不過幾十人左右。”

  他特別好酒,曾經到趙家莊酒坊看過,也不過幾十人左右。

  趙家莊作坊乃是用葛根釀造,也才幾十人左右,如果用糧食釀造,甚至不到十人。

  聽到這里,張利長父子三人仿佛坐過山車一樣,又從山谷到了山底,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稟告范學正,下官還有一個法子,不知可以不?”黃東又是恭恭敬敬一禮,對著范遙說道。

  范遙點點頭,一邊撫須,一邊說道:“子邊,說來聽聽。”

  “稟告范學正,大興土木。”黃東恭恭敬敬又是一禮。

  “大興土木,”范遙未置可否,淡淡地問道,“子邊,如何大興土木?”

  “稟告范學正,現在這里道路不行,也沒有一個衙門,下官想讓他們讓他們修路,順便把衙門修建一個,不知可以不?”說到這里,他感覺自己心都跳出來了。

  要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亭長,小得不能再小。

  可是自己亭長要長期在這里辦事,如果遇到刮風下雨,單單一個亭子,又不能遮風擋雨,如何能夠辦公?

  既然要大興土木,不知趁機把這個事情一起辦了。

  “修路,順便修建衙門。”范遙嘴角勾勒淡淡一笑,“子邊,衙門修建多大?”

  范遙恭恭敬敬又是一禮,小心翼翼地說道:“稟告范學正,公房一間,休息室三間,廚房一間,雜屋一間。”

  “為何要三間休息室?”范遙未置可否,淡淡地問道。

  黃東又是恭恭敬敬一禮,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回答:“稟告范學正,這里離趙家莊鎮有十五里路,晚上在這里休息之用。”

  “三間休息室少了點,加上二間休息室,作為他人備用。”范遙嘴角勾勒一抹微笑,“還有加上醫館兩間。”

  他考慮的是,萬一有趙家莊鎮來到這里,如果時間晚了,還有落腳的地方。

  他又是學正,更是郎中,想到張家莊沒有郎中,干脆在這里修建一個小小的醫館。

  黃東大喜,沒有料到自己提出建立衙門,范遙不但答應,反而增加了兩間休息室,甚至還有醫館。

  黃東與胡泊等人興奮到了極點,紛紛向著范遙躬身一禮:“謝謝范學正。”

  有了這五間房屋,他們都有休息場所,可以安安心心在協河亭辦公。

  “大興土木,修路修衙門,還可以給張家莊找到活計。”范遙一邊撫須,掃視張家莊眾人一眼,一邊點點頭,一臉微笑:“這個法子不錯。”

  “修建衙門及道路,這個不是徭役嗎?難道官府要張家莊服勞役?”張和氣沖口而出。

  張利長父子三人吸了一口冷氣,原本一臉的笑容頓時僵持下來,一臉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勞役,就是免費勞役,這是官府徭役之一。

  他們個個臉色蒼白,以為趙家莊鎮管理之后,日子好過一點,沒有想到同樣難免勞役。

  秦朝也有徭役,而且非常沉重,其中之一就是就是官府讓他丈夫免費修建萬里長城。

  為何會有孟姜女哭長城,從這個程度而言,反映了老百姓對于徭役的深惡痛絕。

  秦朝之所以不到二十年就滅亡,就是與徭役有很大關系。

  看到張家父子三人表情,黃東哪里不知他所想。

  黃東搖搖頭,嘴角勾勒一抹微笑:“徭役,趙家莊鎮是不會讓張家莊服勞役的,每天每人有二十文錢。”

  每天二十文錢,一月下來也有六百文錢,相當于銅錢差不多兩貫。

  大宋南渡之前,銅錢極多,一貫還有差不多九百到一千文錢。

  南渡之后,喪失了原來銅陵等產銅之地,銅錢更少一貫銅錢只有三百多文錢。

  由于缺乏銅錢,朝廷只好大量發行會子代替。

  即使如此,一貫銅錢也相當于三貫會子。

  張家莊產出有限,有的村民一月收入也不過一貫會子。

  沒有料到,現在趙家莊鎮修路極其優渥,每月差不多兩貫銅錢。

  聽到黃東的話,三人心臟差點從胸腔跑出,一臉通紅。

  特別是張和斌這個族長,額頭上面汗水開始流出。

  只要他們張家莊把修路權力拿到手里,他們村里之人,不少之人就要告別茅草蓋上瓦房。

  “這是真的?”張和氣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問道。

  看到張家三人的表情,黃東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不過也有一個條件。”

  “黃官人,什么條件?”張家父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不說一條,就是十條也要答應。

  黃東臉一紅,他現在還是一個吏,張家父子竟然稱呼他為官人。

  什么叫官人,乃是如范遙這種朝廷命官,才能叫做官人。

  不過張家父子三人已經管不了這么多,在他們眼里,就是以前的縣官也沒有眼前的黃東親切。

  黃東微微一笑,微微看了張家父子三人一眼:“條件非常簡單,就是如實申報張家莊的實際人口與田地,官府希望能夠得到準確數據。”

  “這,”張和斌只說了一個字,仿佛雞公被卡住脖子,無法說下去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世上果然沒有免費午餐,都是有一定條件。

  大宋虛報人口及田土已經成為不成文的慣例,以前官府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萬萬沒有料到,現在趙家莊鎮以這個為條件,讓張家莊必須如實申報。

  如果放在以前,以前還可以瞞報虛報。

  但是眼前肯定不行了,因為亭長就在他們這里長期駐扎。

  張和斌感覺現在自己左右為難,眼睛亂轉不停。

  張和氣感覺渾身都是冷汗,特別是背后差不多已經打濕完了。

  他打量哥哥一樣,看到他猶豫不定,想到這里,他向著父親望去。

  范遙與黃東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說話,一心一意品嘗羊炙等美味。

  “范學正,黃亭長,此事老朽答應了。”張利長拱手一禮,咳嗽一聲,發聲了。

  他們雖然隱瞞了田土與人口,但是不多,也不過兩成左右。

  張家莊雖然也有千畝水田,兩三千畝土地,但是總體不太肥沃。

  即使風調雨順,也只能勉強果腹而已。

  趙家莊鎮如此興旺,關鍵在于作坊。

  相對而言,趙家莊在這里辦理作坊,他們日子蒸蒸日上。

  趙家莊鎮這次派出一個亭長,解決爭水打斗,對他們幫助很大。

  他反復衡量一下,覺得此事利大于弊,最后還是答應下來。

  他雖然退下,但是畢竟過去是族長,影響力還在。

  張和斌兄弟松了口氣,父親答應好辦。

  黃東回到趙家莊之后,次日馬上寫了一個條文,落上姓名及印章。

  拿著條文,黃東感覺自己心里完全沒有底。

  這次不但修路,還有修建衙門,官府能夠同意嗎?

  他猶豫兩三,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最后還是來到趙家莊學堂,忐忑不安向著范遙公房走去。

  他與范遙不太熟悉,況且兩人并不是直接上下級關系,范遙愿意擔這個責任嗎?

  沒有料到,當他來到范遙公房時,范遙客氣讓他坐下,還讓門房泡茶一杯。

  范遙的公房不小,面積三丈見方。

  不但有名畫書法,還有呂洞賓畫像,顯得溫文儒雅之余,還有飄逸灑脫,仙氣十足風韻。

  范遙攤開條文,仔細閱讀之后,指出其中不足之處,要求黃東修改一二。

  黃東臉色漲得通紅,不好意思地說道:“下官考慮不妥,讓范學正笑話了。”

  “子邊,汝初次寫條文,寫到這個樣子,已經不錯了。”范遙撫須,臉上是一抹淡淡笑意。

  黃東拱手一禮:“下官馬上回去修改。”

  他在趙家莊鎮雖然沒有公房,但是還有一個小小套間供他使用。

  “不用回去,老夫這里有筆墨紙硯,就在這里寫好了。”范遙極為和藹地說道。

  黃東先是目瞪口呆,嘴巴差點能夠塞進一個鴨蛋。

  黃東驚呆一下,吶吶地說道:“范學正,這個合適嗎?”

  “當然合適,老夫看汝還是一個辦事之人,可以助汝一臂之力。”范遙一邊撫須,一邊喝茶,說話極為和藹。

  黃東恭恭敬敬對著范遙躬身一禮:“范學正,謝謝你,下官感激萬分。”

  “老夫既然給汝助力,但是有一個前提。”范遙原本和藹的表情突然一板,語氣極為嚴厲。

  黃東心里一凜,恭恭敬敬拱手一禮:“范學正,下官洗耳恭聽。”

  “事情一定要辦好,”范遙臉色極為嚴肅,目光灼灼望著黃東,“汝一定要勤政為民,廉潔奉公,否則老夫第一個把汝拿下。”

  說到后來,范遙語氣越來越嚴厲。

  “學生不負學正教導,一定要勤政為民,廉潔奉公,把協河亭事情辦好。”黃東腰身一挺,一臉嚴肅,恭恭敬敬回答。

  范遙眼里精光閃閃,鄭重地說道:“子邊,老夫希望汝說到做到。”

  雖然范遙語氣極為嚴厲,黃東萬萬沒有料到,范遙對幾乎把自己當成他的子侄。

  只有對待子侄,才能如此不客氣,才能如此擔當,所以他后來自稱為學生。

  幸運的是,范遙沒有否認他稱呼,默認了他的說法。

  范遙也有自己考慮,通過昨天的現在觀察,他已經看出黃東是一個辦實事之人。

  實行亭長制度,這個是他師叔提出來的。

  他雖然不是官府之人,但是他認為小圣人之事也是自己之事。

  他既然已經了解到整個過程,不介意助力一二,這是他對黃東比較關照的緣故。

  黃東又重新寫好條文,恭恭敬敬遞上。

  范遙又仔細看了看,點點頭,隨后在條文簽名蓋章。

  黃東告辭范遙之后,來到便民服務中心錢紹的公房。

  一路之下,他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仿佛十五只水桶在水井,七上八下。

  范遙只是助力而已,真正決定協河亭命運之人,還是縣丞錢紹。

  他已經有了一個初步方案,開支極大,差不多上千貫銅錢,錢紹會同意嗎?

  不但要錢,同時趙家莊還要出釀造技術。

  難,難,難,幾乎可以用難于上青天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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