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爺子很擔心,“小念,不然你還是好好再給小琛做個檢查吧,他都不記得你了。”
顧念覺得耳朵空了一會兒,腦海里就只有一句‘他不記得你了’在徘徊。
好半晌,她回過神,淡淡道:“這個可能是外傷致顱腦損傷,之前車禍時,薄穆琛的頭部受過撞擊,雖然當時做過詳細檢查,應不過可能還是受了些影響,晚點可以再給他做個檢查。”
薄老爺子又問,“那能恢復記憶嗎?”
“按理說是可以恢復的,我不能給百分之百的保證,具體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顧念道。
病床上的男人嗤笑一聲,“有意思。”
顧念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拿著病歷本離開了病房。
她不想和這男人多說話。
而等顧念離開后,男人的神色更沉了。
“爸爸,你好像不是很高興。”丫丫眼巴巴道。
薄穆琛冷淡道:“要做檢查,誰能高興?”
薄小平似是思索了一下,淡淡道:“如果爸爸只是忘了媽媽的話,剛好媽媽和爸爸感情破裂,爸爸忘記反而更好,免得想起來會傷心。”
一聽兒子說這話,男人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什么感情破裂,我會傷心?
她配嗎?”
薄小平聳了聳肩,“你不接受治療,什么都不記得,就不會傷心了。”
薄穆琛一下就聽出兒子這是激將法,旁邊薄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太孫兒,你這話說得太明顯了,誰都聽得出來你想讓你爸努力找回關于你媽媽的記憶。”
薄小平淡淡道:“無所謂啊,反正失憶的也不是我。”
薄老爺子還是很了解自己孫子脾氣的,這孫子不僅好勝心強,性格冷漠,而且最討厭激將法。
這擺明是不想讓薄穆琛想起來。
果然,薄穆琛直接拒絕,“我可以接受檢查,但如果只是忘了她的話,就不是什么大事。”
閑雜人等而已。
薄小平道,“那正好,我和丫丫都能安心和媽媽走了。”
“你們要走?”
薄穆琛的眉頭又擰了起來,“憑什么走?”
“這是你答應媽媽的。”
薄小平又把之前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是真的,簡單說了一遍,都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只提了薄穆琛答應顧念的事情,還有相關錄音。
是薄穆琛親口答應,顧念可以把孩子帶走的。
顧丫丫驚得不行,“小平,你怎么還錄音了?”
薄小平面色如常,“這種事,當然要錄音,免得有些人后悔。”
薄穆琛這時候也察覺不對了,微微瞇起眼看自己的兒子,“所以,你就是想和你媽媽走,剛才,也是故意,跟我用激將法的?”
因為薄小平猜到了,薄穆琛肯定會逆著激將法。
薄小平面色沒有任何變化,要不然怎么說,像薄穆琛,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薄穆琛看著他,薄小平也是平靜地看著個子比自己高的男人,在氣勢上竟然差不了多少。
兩人對視許久。
薄穆琛覺得,兒子好像長大了很多。
或者說,兒子和他印象里的樣子,相差很大。
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薄穆琛的眸光動了動,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