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臉上的神情驟然沉下，深吸口氣，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師父，那件事別再提了。”
嚴老顫著聲道：“難不成讓你一直自己承受痛苦嗎？念念，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錯，別把所有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我前段時間去過墓地那邊，孩子的墓被打掃過，肯定是你。”
顧念攥緊手，沒有說話，嚴老那邊聲音響動了一下，手機被另一個人接起，是嚴師母。
“去去去，靠邊站，念念的事情我來說。”嚴師母沒好氣道：“男的懂什么啊，我都聽不下去了，你出去，別讓其他藥堂的人進來。”
嚴老默默離開房間，順便把門合上。
對待顧念，嚴師母的語氣瞬間溫柔，“念念啊，師母很能理解你作為母親的心情，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健健康康地在世上，如果可以，師母也希望你能有兩個孩子。”
顧念扯了扯唇角，艱難開口，“師母，那個孩子已經沒了。”
“師母知道，只是怕你有心結，念念嘴上什么都不說，但剛才你師父都說了，最在意孩子的人，肯定還是你。”嚴師母嘆了口氣。
顧念垂下眼簾，她怎么可能不在意，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多少次做夢，她都夢到那個孩子。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孩子的死不是你的錯，以后師父和師母以后不會在提這件事，如果那孩子在世的話，肯定也不希望他的媽媽因為他這么不開心，他肯定希望能給媽媽帶來開心的，就像丫丫一樣。”嚴師母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師母。”
“都是應該的，畢竟念念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孩子啊。”嚴師母和藹道，“你師父就是嘴笨，別往心里去。”
顧念放下手機，自然知道師父肯定是看到了墓地的景象，所以故意說出這些，想安慰她的。
顧念深深嘆了口氣，這時候一條消息彈出，是丫丫發來的，說周末的生日想帶小朋友來家里玩。
顧念：“好。”
顧丫丫：“媽媽萬歲，最最最愛媽媽了！對了，我把薄小平那臭小子也帶上吧，我的生日就和他差了幾天，讓他知道媽媽有有多寵我，哼哼。”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女兒的小傲嬌和得意。
顧念唇角微微勾起，心里的苦澀消失一些，眼見離孩子放學時間近了，顧念離開醫院開車去幼兒園。
外面已經有很多等待的家長，放學鈴聲響后，孩子們在老師的指揮下三三兩兩走出校門，被家長接走。
“媽媽！”
顧丫丫看到顧念，邁開步子沖了過來，直接撲在顧念的腿上，“媽媽我要抱抱！”
顧念面上淡定，手上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女兒小小軟軟的，都沒什么重量，“真粘人。”
“嘻嘻，就粘媽媽，你看那個小平，他媽媽都不知道在哪里呢。”顧丫丫軟乎乎胖胖的手指了指還在校門內，那個酷似薄穆琛的冷漠小男孩。
要是之前顧念聽到這話，不會有什么反應，但現在情緒微妙了，“以后在小平面前，你別提他媽媽的事情。”
“為什么啊？”顧丫丫不解地眨眼。
顧念沒說話，把女兒抱到車里，給她扣好安全帶后，才緩緩開口，“因為他的母親很可能不是顏沫清，他可能連自己媽媽是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