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的八卦,夠他們消化好幾個月了,也是刺激。
從暗牢里出來,海云舒覺得空氣是干凈的,新鮮的。
在污濁黑暗的地牢待了幾天,就連外面的夜風,都透著一絲溫暖。
江成璟用披風將她裹嚴實。
海云舒埋著頭,雖然是晚上,沒什么人,可她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和江成璟舉止親昵。
“你捂著臉做什么?”
“我怕別人誤會。”
“膽子這么小?跟我犟嘴的時候,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挖苦她的機會。
“你就這么敞開了說,傳出去,你只是多了樁風流韻事,我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很肯定:“放心,沒人看見,這條路不會有人。”
“你又不是土地公,你怎么知道?”
他們是從應天府衙偏門走的,江成璟輕車熟路,直達衙門外,一點彎路也沒繞。
也真如他所說,一個人都沒遇到。
“這府衙里何時何地何人巡邏,何時交接班,我都了如指掌。”
海云舒這才想起,江成璟原來就在這里當過差,是因為考績優異,才被先帝調去了刑部。
他把海云舒放進馬車:“我想跟誰一起,就跟誰一起,不會在意別人怎么說。
“如果你不喜歡,我會讓他們閉嘴。”
海云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挑明了,也是為了保護我……只是……”
江成璟懂她。
懂她,懂得她的投鼠忌器
你只管乖乖地回家,剩下的事用不著操心,我來擺平。”
“謝謝。”
重生以來,海云舒第一次嘗到了有肩膀依靠的感覺。
像是炎炎夏日的細雨,冬日里的暖陽,終于不再是一個人的惶惶不安。
少青跟了上來:“王爺,牢里那幾個人,準備怎么處理?”
他們見了不該見的,聽了不該聽的,
江成璟的語氣像捏死螞蟻一樣輕易:“找個由頭,讓他們都把嘴閉上。”
只有死人,才會永遠閉嘴。
江成璟下令殺人時,眼睛都沒眨一下。
“是,”少青心領神會:“王爺放心,一共六人,保證一個不留。”
*
海云舒回府的第二天,就聽說應天府衙的暗牢起了場大禍。
府尹大人很快就查明了真相公之于眾——
說是幾個酷吏在牢內嚴刑逼供,不小心打翻了火爐,點燃了堆在一旁的油桶,這才釀成大火。
潛火隊不眠不休地搶救了一天一夜,才將大火撲滅。
但連同鮑興在內的六個衙役都死了。
百姓們早就受夠了這些酷吏的折磨,有苦難言。
一聽這天大的好消息,都高興地奔走相告,只差放鞭炮慶祝了。
小嬋也是心有余悸:“阿彌陀佛,夫人,還好攝政王把你救出來了,不然這么大的火,肯定是兇多吉少。”
海云舒不便跟她透露實情,只說道:“那我也算是撿了條命吧。”
小嬋也顧不得想太多:“不管怎樣,夫人平安回來就好,奴婢只要夫人好好的,其余的,奴婢才懶得管呢。”
鶯歌將熬好的藥端上來,笑著:“夫人別看小嬋平時毛毛糙糙,這些天跑前跑后,去攝政王府和海家送信,全靠她了。”
“哎呀,你跟夫人說這些做什么?顯得我邀功似得。”
海云舒也是跟著打趣:“是啊,小嬋穩重了,你這樣子再歷練個一年半載,我才放心讓你嫁人啊。”
“夫人別再說了,我才不要嫁人呢,我這輩子都要跟著夫人。
“要嫁也是鶯歌嫁,她現在跟攝政王府的少青,混得可熟了。”
鶯歌一下子臉紅了:“臭小嬋,你胡說什么!”
小嬋吐吐舌頭:“實話實說嘍。”
海云舒揪了揪她的耳朵:“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
“我們要都嫁了,這侯府里刀山火海的,誰來陪夫人啊。”
聽小嬋這么一說,海云舒心里的酸楚不禁又涌上來幾分。
前世,鶯歌和小嬋就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女使。
小嬋命薄,剛二十出頭,就意外淹死在了后院的魚池里。
而鶯歌,一直陪伴她到生命的最后一程,為了討個公道,痛罵程家人忘恩負義,喪盡天良,最終被人亂棍打死。
兩人都落得孤苦一生,不得善終。
也是到后來,海云舒才聽說,小嬋的死并不是意外。
原來是小嬋撞破了程子楓將世子偷梁換柱的事兒,趕著要回屋里報信。這才被程子楓和白師師那對狗男女摁在池子里淹死。
前世的錯誤無法彌補。
所以,這一世,海云舒一定要給這兩個苦命的丫頭,謀一個安穩的人生。
海云舒道:“錢財決定上限,人心決定下限。
“咱們做女人的,要擦亮眼睛,最不可為嫁而嫁,荒廢一生。”
鶯歌明白主子為她們籌謀的一番苦心。
可她知道,如今還有件更重要的事。
“夫人,兒女情長之事,以后再說不遲。眼下咱們還有筆賬,沒跟這幫混蛋們算呢。”
小嬋重重點頭:“是啊,夫人,奴婢已經去壽寧堂要了三回人了,可她們就是不肯把世子還回來!
“秦嬤嬤那老貨還說,夫人重傷未愈,不適合撫養世子,硬是叫人把奴婢轟出來了。”
鶯歌同樣憤憤不平:“夫人不在的這幾日,白小娘天天往壽寧堂跑。
“她嘴甜,會巴結。如今在老太太面前混的可熟了,從早到晚讓她帶著世子玩,奴婢真是干著急,沒法子。”
小嬋:“白小娘那賤人,沒完沒了打世子的主意,現在夫人回來了,定叫她好看!”
海云舒旋即浮出一個冷笑:“她們這如意算盤也該打夠了。”
敢跟她搶兒子?
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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