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泗支吾地說不出話,吉祥突然站起身,跑到了通往側廳的小門前,用爪子刨了兩下側廳的木門。
余月羲蹙眉看向吉祥,問道:“吉祥,你在做什么?”
吉祥看了余月羲一眼,它嗅得出阿旺身上的味道,偏廳里也有那種味道。
可是余月羲并不能完全理解吉祥的意思,她疑惑地朝偏廳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轉頭看向黃嬤嬤:
“偏廳還有其他人?”
“老奴沒見到其他人!”黃嬤嬤立即回道。
沐云書也緊張地看向偏廳,但她不能開口阻攔,因為此時她若開口,那羲和郡主只會毫不猶豫地闖進門去一探究竟!
余月羲并沒有懷疑到墨歸頭上去,如果知道許哥哥剛剛在屋子里,估計早把沐云書一腳踢出來了。
她正打算轉身退回來,但吉祥卻又“旺旺”地叫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洪亮。
一旁的阿旺看不過去,再次沖上去將吉祥按住,然后從喉嚨里發出一陣兇狠的低吼。
余月羲皺了皺眉,越發覺得偏廳里有古怪,于是伸手就將偏廳的門給推開了。
然而還不等她瞧清楚偏廳里的情形,花廳的正門處便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男人寬肩窄腰,身材修長,別人要費力才能跨過的門檻兒,他輕松就邁了進來。
瞧見這個男子,余月羲瞬間對那個偏廳失去了興趣,歡快地走了過來。
“知許哥哥!”
墨歸垂眸看了余月羲一眼,冷淡地皺了皺眉:“郡主慎言,您的兄長是幾位殿下,臣不敢僭越!”
見墨歸跟她撇清關系,余月羲眸色暗了暗,不過想起他對誰都是這個樣子,很快就又恢復了心情。
看見墨歸去而復返,老夫人不解地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墨歸想到剛剛的事,耳根微紅,握拳輕咳了兩聲道:“我來找阿旺。”
蹲在沐云書腳邊的阿旺:……
這借口挺好,下次不許用了!
“知許哥……你來得正好,老夫人剛剛送了婁二奶奶幾身衣裳,你看看覺得如何?”余月羲一臉天真地道。
聽到這句話,屋子里的人都變了臉。
雖然沐云書已經成親,可叫一個外男品頭論足也著實不妥。
并且墨家人都知道墨歸那古怪的性子,他若是不喜,就連帝后都未必給面子。
正當人們害怕墨歸會說出什么驚人的話,會讓沐云書難堪,墨歸卻是十分平靜地道:“祖母給的定然是好的,我覺不覺得都是好的!”
這話一出口,人們的表情更加驚訝了。
就連老夫人都暗暗挑了挑眉頭。
她知道孫子是孝順的,只要是她做的決定,孫子不會忤逆。
但像今日這般給面子的情況也極其罕見,他頂多掃一眼便離開了。
余月羲不明白小公爺為何毫無反應,去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那時她不小心打壞了先夫人種下的一盆蘭花,知許哥哥看著她的眼神可是幾乎要殺了她!
沐云書可是穿了他娘親留下來的衣裳啊,他怎么能無動于衷呢!
以為墨歸是沒有認出這衣裳來,余月羲小聲在墨歸耳邊提醒道:
“我不是說老夫人送的東西不好,知許哥哥,您仔細看看,這,這好像是先夫人留下的……”
“郡主好像對我娘親留下的遺物很感興趣?怎么,長公主府缺了郡主的吃穿?要你總是盯著我們國公府的東西?”墨歸的聲音越發冷沉。
“不是……我沒有……”
羲和郡主都快急哭了,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啊!
聽著孫兒將羲和郡主懟得面紅耳赤,老夫人失笑著搖搖頭。
她看向身邊的黃嬤嬤,說道:“云書在我府里受了驚,老身贈她幾件衣裙,這么簡單的事應該不會被人說嘴吧!”
黃嬤嬤哪里看不出老夫人這話是說給羲和郡主聽的,若今日的事情傳出什么不好聽的話,郡主的嫌疑最大了。
“老夫人多慮了,婁二奶奶幫了咱們這么多,咱們送些回禮是應該的,要是有人吃飽了閑的瞎編排,老奴第一個不依,定要跟他好好理論理論!”
老夫人滿意地笑了笑,“那就好,別讓我這個老糊涂好心辦了壞事就好!”
聽到老夫人的自嘲,眾女眷都走過來笑著打趣了幾句。
墨歸并沒有去看沐云書,目光只從她手上的手腕處略略停頓了一下,很快又垂頭看向她身邊的阿旺,沉聲道:“還不走?”
阿旺不舍地用腦袋蹭了蹭沐云書的裙擺,又從喉嚨里擠出奶唧唧的“哼哼”聲,聽上去極為可憐。
墨歸暗暗翻了個白眼,冷道:“好好叫!”
“嗷!”
阿旺抱怨地吼了一聲,氣哼哼地抬起了小屁股,朝墨歸的方向走了過去。
可走一步,它回三次頭,看得沐云書心都化了。
她真的很想問問墨歸,是否能讓她將阿旺帶回去幾日,可看著男人陰沉的臉,她終是沒能開這個口。
墨歸等了半晌見沐云書沒有說話,撈起阿旺上前跟祖母告了退,轉身離開了花廳。
門口的阿泗朝沐云書等人作了個揖,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老夫人朝沐云書招了招手,“別理那個混小子,女媧娘娘估計是用冰疙瘩捏的他,天生是個沒溫度的!”
沐云書倒不在意墨歸對她的態度,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為何墨歸不愿意相信她呢?難道國公爺沒有被差去混同江?
一碰到小公爺,事情好像就有些脫離她的掌控,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好。
可她現在不能叫人看出她的心思,只能收斂了情緒,又坐回到老夫人的身邊,與眾人聊天去了。
余月羲見墨歸離開,根本沒心思再留下來,隨意向老夫人福了一禮,帶著一眾婢女也離開了花廳。
瞧著余月羲離開的背影,老夫人嘆了口氣,對沐云書道:“今兒讓你受委屈了。”
沐云書沒想到老夫人會這樣說,她知道余月羲的身份,她雖然是郡主,可比圣上親聲公主還要嬌貴。
老夫人能為了她多次敲打余月羲,已經是極大的愛護了,她并非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您送了我這么多貴重的衣裙還說叫我受了委屈,這樣的委屈我愿意多受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