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怎么樣?沐氏可同意將鋪子拿出來了?”婁燕婉迫切地迎了上來,
許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她敢不拿么?鶴筠本就不喜她,她總要想辦法討好你弟弟!”
許氏的篤定讓婁燕婉放下心來,這次巴結文選司郎中夫人是她的主意,也不單單是為了二弟婁鶴筠,還因那文選司郎中是她夫君的頂頭上司,哄得他們開心了,夫君在衙門也會過得舒心,婆家也會記得她這份功勞,讓她好過些!
“還算她懂事!”婁燕婉對慕云書做出了這樣的評價,然后拉著許氏做到了羅漢榻上。
“能嫁到咱們婁府,遇到母親這么好的婆母和鶴筠那么好的夫君,算是她上輩子積了德,不過母親,你也不能太縱著她,要讓她有一個兒媳的自覺,像這種事情,何須您開口,好像您惦記她嫁妝似的,她該主動打點才是!”
許氏也熱得緊,轉頭瞥見了桌子上的酪漿,看了丫鬟一眼,丫鬟立即就退出去準備了。
許氏提著裙慢悠悠坐下來,“她一個商戶女,眼界和格局低了些也正常,你平時多提點她幾句就是!”
聽了許氏的話,婁燕婉眼里閃過精光,立即把扇子湊到許氏面前搖了搖:
“母親,咱們真是想到一處去了,沐氏那商戶女一時半會上不得臺面,二弟回京后少不了應酬,不若你讓她把鋪子的契書交給我,我來交給郎中夫人,省得她把事情辦砸!”
這東西從她這兒送出去和從沐氏手中送出去,效果能一樣么?從她這里送,不僅郎中夫人要念她的好,二弟也得記著她的恩!
見許氏有點猶豫,婁燕婉急忙道:“母親,不是我說您,哪有婆母像你這樣卑微的!即便現在沐氏掌家,那掌的也是咱婁府的家,她不過幫忙理理帳,怎您要用銀子的時候還要經過她的同意?您應該把庫房鑰匙都接過來才對!就您這般慣著兒媳,早晚有一天讓她騎到您頭上去,再讓她巴結上卜夫人,那還了得!”
婁燕婉說這話的時候都忘了,沐云書嫁進婁府時,婁府還欠著債呢,是沐云書用她的嫁妝將婁府撐了起來。
可她不會去想這些,她只看到在夏日里能吃得起冰酥酪的,是她的娘家!
越說心里越不踏實,婁燕婉看著許氏道:“她同意拿鋪子出來,怎么沒把契書交到母親手上?她是不是再耍什么心眼?母親,二弟調任可是大事,可不能讓那商女壞了事!”
許氏之前到沒覺得沐云書會忤逆她,但想起沐云書今日拖拖拉拉的樣子,眉頭也皺了起來。
婁燕婉一看許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拿到契書,起身拉著她道:“母親,您糊涂啊,走,咱們快去把那契書討過來,省得夜長夢多!”
不多久,兩人就來到了舒云院。
瞧見這院子里素凈得如庵堂一般,連像樣的花兒草兒都沒有,婁燕婉嫌棄地撇了撇嘴。
這商戶女果然是比不得她們這些世家女,完全不懂風雅,難怪得不到弟弟歡心。
婁燕婉挽著許氏正要往屋子里走,恰巧見沐云書帶著寶珠走出了房門。
瞧見打扮一新的沐云書,婁燕婉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這是聽說二弟要回來,所以才將自己精心收拾了一番,可她這身段和黑黝黝的臉,再如何打扮又能怎樣呢!
許氏也十分的不高興,可她與婁燕婉想的不一樣,看著那潔白的衣裙,許氏不悅地道:“云書,鶴筠歸京,你怎穿了一身白色衣裙,多不吉利,影響他升遷怎么辦,快回去換下來!”
沐云書整理了一下臂彎上的披帛,淡道:“母親,您的褻衣是上等白疊制成,比我這云峰白長裙還要白上幾分,怎么,為了兒子,母親竟連褻衣都沒穿么,真是叫人感動!”
許氏被噎住了,氣得臉色漲紅,奈何她身上的確穿著純白色的褻衣,她總不能當眾承認自己沒穿褻衣,那成何體統!
婁燕婉聞言驚訝地打量起沐云書,若是換做從前,母親叫她去換衣裳,她必定半句話都不敢多說,立即恭順地退回去換衣裳。
今日怎敢跟母親如此說話,莫非她覺得二弟回來,她就有了依仗?
真是蠢貨,等二弟回來,她就知道二弟根本看不上她,想要做穩她們婁府的媳婦,還不是得巴巴的討好著她跟母親!
“云書,母親是為了你好,母親是覺得你這般精心打扮了一番,二弟若是不喜,豈不叫你傷心!”
婁燕婉可不在意沐云書穿了什么,她哄了沐云書一句,還走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臂,熱絡地道:
“你若不想換就算了,辦正事要緊,快把鋪子的契書交給我,你姐夫與卜大人關系不錯,幫二弟運作的事情由我幫忙打點,二弟定會青云直上,你啊,就等著做誥命夫人吧!”
婁燕婉口中的卜大人,就是吏部的那位文選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