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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老師說了句“去吧”，程思琪便朝著邊上的休息室而去。
心里惦記著楚瀅，她在隔間里一邊換衣服一邊撥電話給楚瀅，電話連續響了兩遍，無人接聽。
將換好的衣服折了一下放進柜子里，程思琪蹙著眉靠邊上，略微想了想，發短信道：“你在哪里呢？”
等了差不多兩分鐘，短信也是沒有人回復。
低著頭又想了下，她在通訊錄里翻出了烏童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喂？思琪？”烏童正在臥室里換衣服，一邊將T恤衫往下扯一邊語調急促地喚了她一聲。
“你回家了嗎？有沒有見到楚瀅？”程思琪問話道。
“回了。今天我老媽生日。”烏童飛快地說了句，語調帶笑道，“不過剛才楚瀅打電話讓我陪她出去玩呢。我正要出去。”
“白眼狼。”客廳里打掃衛生的烏母拿著笤帚笑罵一句，一臉嫌棄地看著快步往出走的烏童，“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你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都不要老娘了。”
“哎呀媽，不是晚上才幫你慶祝嘛。”烏童說著話湊過去，在她臉蛋上狠親了一口，笑著道，“我六點回來，最遲六點！怎么樣！”
“滾吧你！”烏母拿著笤帚就往他腳上扇，烏童“哎”一聲蹦老高，一路出門，程思琪在電話里都聽到“啪”的一道關門聲。
烏童和烏母說話的聲音都挺大，前面她自然也聽到，也沒多想，笑笑道：“那行。你們去玩吧。照顧好她，不許欺負她。”
“嘿。”烏童一邊按電梯，一邊道，“我怎么可能欺負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都是她欺負我！”
“也是。”程思琪又笑了笑。
“不多說了。我進電梯了，拜拜。”烏童急聲說了句，掛了電話。
知道了兩人出去玩，程思琪自然松了一口氣。畢竟，雖然開始的挺突兀，眼下楚瀅和烏童一路笑鬧著也在一起兩個多月。
大學戀情，一個月其實就算一個坎，朝夕相處，足以讓在一起的兩個人慢慢了解彼此的喜好，熟悉彼此的脾氣，順帶著，慢慢介入彼此的生活。
眼下楚瀅已經很少說起江遠，她也很少問。
江遠辭職雖然在學校一眾學生，尤其是女生中造成很大的轟動。可年輕人總這樣，當別人的離開不可挽回，她們哭過難過之后便只能無奈地接受。
這一步其實沒有那么難，幾天而已，足以讓所有人適應一個新老師。
師生之間其實就是這樣，課堂基本是唯一的交流場所，大學里，一個老師每次上課所帶的學生其實也不一樣，正因為如此，很多老師一學期下來，能叫出名字的也寥寥無幾。
可是，除此之外呢？
她們在課堂上的仰慕，能堅持多久？老師在私底下是什么樣子？開什么車？住哪個小區？結婚了嗎？有小孩嗎？孩子多大？夫妻關系怎么樣？
凡此種種，怎么可能知道？
學生下了課，依舊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舍友、老同學、社團朋友、正談戀愛的某某某，以及諸多娛樂活動。
也許，正是這樣，江遠和楚瀅短暫地靠近，就好像一觸即碎的夢。
楚瀅占有欲強，心里的那個教授應當是挺暖的，包容平和，長輩一樣，所以她才會知道教授結婚時那樣不可自抑得憤怒。
能一股腦沖著她發火，想也知道，她和江遠定然有著一番激烈的爭吵。
雖說沒能問，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么，可眼下想起來，江遠隔天辭職，其實已經是一種態度。
他也許需要冷靜，可沒了這一層關系，兩人已經失去了這唯一交流的紐帶。
誤會和隔閡也許都未消散，這樣的離開，等同于將楚瀅直接推給了和她朝夕相處的烏童，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我對她的喜歡，沒有你想象中那樣深。”
都談不上愛，只是不太深的喜歡，也許有過心動，誰知道呢。
更何況，他也不是普通人，他是才華橫溢，用三個故事捧紅三個劇組，但依舊默不作聲地當著一個大學教授的天才編劇。
他是易寧，有著國內超人氣一線女星這樣的老婆，幾次相見，蔓菁在他面前，都收斂驕傲，柔順謙卑。
他是比蔓菁更驕傲的人，離開容易，回頭總是難。
程思琪心緒百轉，卻也說不出到底是個什么滋味，嘆著氣，出了休息室。
她的首張專輯《見面禮》收錄十二首歌曲，主打歌《愛的主打歌》是圈子里出名的作詞人周茜所寫，節奏很快、活力四射的一首歌。
在此之外，作為第二主打的兩首歌則是一快一慢。《請你愛上我》激越張揚，《三百六十五天的想念》則節奏略緩，好似溫柔絮語。
要拍攝MV的正是第一主打《愛的主打歌》，拍攝時需要借助鋼絲繩吊起來在半空，完成幾個很帥氣的舞蹈動作，難度當然很大。
也幸好她有不錯的舞蹈功底，挑戰起來雖然辛苦，卻也可以努力完成。
眼下微博粉絲已經近千萬，《天籟之音》以后，關注她喜歡她，對她抱有希望的人那么多，無論如何，她總是希望給所有人最好的《見面禮》。
拍攝MV的這些舞蹈已經斷斷續續練習了將近一個月，眼下，她和蘇晉的合作也越發順利，算是好不容易培養來的默契。
程思琪若有所思，進了練習室，便抬眼朝等待的兩個人笑了笑。
已經是五月底，此刻的她穿著寶藍色的舞蹈服，上下兩件，背心配短褲。一頭蓬松柔軟的長發扎成高高的馬尾束起在腦后，緊身背心包裹著高聳玲瓏的曲線，短褲下則露出修長而筆直的一條腿，白皙勻凈，漂亮得讓人窒息。
不是第一次見，可每次見，蘇晉總會覺得心虛。
她太漂亮，相貌已經完美到無可挑剔，尤其大而靈動一雙眼眸，慣常溫柔含笑，撫慰人心。也年輕，她只有二十歲，朝氣蓬勃，身上總有一股勁，極具感染力，也非常讓人心動。
她是宜動宜靜的一種女孩，第一次在后臺見到她，他被她生氣勃勃的狀態所吸引，眼下相處越久，卻會發現，她所表現出來的靜，反而更像細雨清泉，潤物無聲。
漂亮的女孩多半高傲，她顯然不是。
她謙虛、聰慧、柔和、坦率，很容易和周圍所有人打成一片，她不驕不躁、寵辱不驚，身上有遠勝于同齡人的超脫通達，好像無論什么事，都不會讓她驚慌失措，也不可能讓她動怒生氣。
很完美，完美到讓人覺得喜歡欣賞她都是一種褻瀆，可偏生，總會控制不住，喜歡欣賞她。
她是讓人第一眼就產生好感，并且隨著相識漸久，好感倍增的一個女孩。
他一直覺得，若是遇見程思琪，這世上應當很難再有女孩可以入眼，也一直覺得，如果能被她所愛，那個男人，定然會做到天下江山盡可拋，博卿一笑。
古往今來有許多傾國傾城的禍水紅顏，其實并非女子的錯，只因為她們太美麗太動人，便總能讓那些優秀的男人瘋魔癲狂。
蘇晉看得有點愣神，等察覺出自己的失態，耳邊已經傳來指導老師說話的聲音。
“我放音樂，思琪你先跟著歌的節奏來一遍，整體跳下來，一會有什么問題我們再商討。還有蘇晉，到了你的部分就直接一起，我一會就不再提醒了。”
她話音落地，程思琪激越飛揚的聲音已經在練習室響起來。
“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覺得，原來原來你是我的主打歌……”程思琪跳起舞來動作總是干凈利落，甩頭轉身走步，一氣呵成分外漂亮。
很動感，她的舞蹈添上她的聲音，以及這樣一刻眉眼飛揚，活力四射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跟著節奏不自覺搖擺。
“你在說什么，只聽一次也會記得，聽兩次就火熱。”她一彎腰便露出凝脂一般玉潔的背，再起身，跟著節奏扭動兩下，指導老師都又一次驚嘆，這個動作她做起來簡直堪稱完美。
幾乎從一開始指導兩人舞步開始，她就發現，程思琪的身子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下腰的動作一氣呵成，無論是走步，轉身，抬腿，總是緊跟節奏，動作標準得基本上不用她怎么教。
她以為是天賦，后來意外知道程母是舞蹈老師才恍然大悟，卻也不知道，前世今生，程思琪都是從十五歲開始酒吧駐唱，她曾經以歌聲和舞蹈謀生，也曾經在前世簽約京華之后，受過頗長一段時間的專業指導訓練，一般難度的舞蹈，原本不在話下。
有難度的，也不過是需要時間憐惜而已。
她跳舞和唱歌的時候都非常投入，額頭的汗珠順著筆直端正的鼻梁滾下來，白皙滑膩的一截修長脖頸都非常誘人生動，想上去咬一口。
程思琪跟著音樂跳，蘇晉適時的跟上去，兩個人背靠著背，再猛地轉身，蘇晉伸手去攬她下墜的腰身，動作一到位，又抓著她的手腕猛拽了一把，程思琪傾身靠向他，還沒到跟前，又被他抓著手腕往外甩出。
她跳到最后出了汗，觸手滑膩，蘇晉一恍惚，手下剛松，程思琪踉蹌后退兩步，勉強站穩，蹙眉“啊”了一聲。
她聲音不大，可彎腰摸腳踝的動作還是讓兩人登時著急了。
“怎么了這是？”指導老師語調著急地問了句，抬眸看向蘇晉，“你這想什么呢？突然把人甩出去？”
“手滑了。”蘇晉也著急，直接蹲下去查看，聲音歉疚道，“怎么樣？是不是扭到了，疼嗎？”
“還好。”程思琪呲呲牙，朝他笑了笑，一只腳蹦著到了邊上，扶著墻到，“就扭了一下，今天怕是沒法跳了。”
“沒事。就剩了主打歌，不急于這一半天。”指導老師擺擺手說了一句，安慰道，“扭了也沒辦法。回家歇著吧。我看你狀態挺好。最多再跳個一兩遍，可以準備拍MV了。”
“真抱歉。”程思琪無奈地說了句。
“抱歉的是我才對。”蘇晉看著她，難掩愧色，“對不起了。”
“沒事。”程思琪笑了笑。
“那現在怎么辦？”蘇晉看她一眼，道，“我開著車，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程思琪略微想了想，笑笑道，“我讓宋望來接我。你不用管我，你不是還有歌要錄嗎？去忙你的吧。”
“真不用？”蘇晉看她一眼。
“嗯。沒事。宋望接我。”她語氣稀松平常，蘇晉看著她，略微想了想，道，“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他吧。宋總應該挺忙的，他要沒時間我可以送你回去，也挺方便。錄歌的事情不著急這一會。”
他是覺得宋望那樣的身份，眼下又剛剛接手光影，自然公務纏身，指不定沒有時間過來接程思琪，畢竟也只是扭了一下，不算多嚴重。
程思琪卻是覺得自個眼下行動不太方便，晚上回家宋望自然知道，肯定會問到她怎么回去的事情，她難免要被人攙扶。
他在乎關心她，又是個醋壇子，知道蘇晉專門送自己，還指不定怎么生氣呢。
索性讓他來接一下好了。
眼下蘇晉這么說，未免他擔心著不走，她也只得扶著墻到了休息室，找手機給宋望打電話。
宋望正開會，西裝筆挺地端坐在椅子上，沒笑，看上去挺正經嚴肅，和平時不正經的樣子自然不一樣。
橙光的高層對這一位新boss的脾氣還不了解，有人發言，就有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最后，反倒是看著他過分英俊的一張臉失了神。
室內很安靜，五月底已經開著空調，微涼。
一只手按著手下的文件夾，一個高管正說話，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西裝革履的男人匯報工作的聲音便倏然止住。
宋望往椅子上靠了靠，屈起兩指“篤篤”地敲了兩下桌面，挑眉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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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語調不高，挑眉的樣子風流好看，卻透露出一些不耐煩，很明顯，非常討厭這樣被突然打斷。
“是。”男人應了聲就去摸手機。
室內越發安靜，宋望手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肆無忌憚，聲音脆亮，鈴聲。
“噗。”
底下有人忍不住要捂著嘴笑起來，宋望抬眸瞥了他一眼，視線掃過手機，看到“寶貝”兩個字，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直接接了電話。
“寶貝怎么了？”他問話的語調也低柔，肆無忌憚。
底下一眾人意外地看著他溫柔的神色還沒有一秒，他又深深擰眉，“扭了腳？那你就坐著別動，我過來接你。”
他話音落地，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聽話些，一步都不許動。”
呃……
一眾人這會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宋望已經掐了電話，抬眸看向先前匯報的那一個，道：“說到哪里呢？”
“說到……”
男人剛一開口，又被他突然打斷，宋望站起身來：“先到這，星期一繼續。我有點急事。”
呃……
不就是寶貝扭了腳么？
一眾人只想著這寶貝兒應該是程思琪，宋望已經直接開了門大跨步出去。他出去，趙青自然快步跟著，也就留下一群商界精英面面相覷。
宋總疼老婆的程度，簡直刷新精英們的下限。
休息室里，蘇晉只聽到程思琪說了句“我扭了腳”，接下來就直接是一聲“好”，期間連半句話的解釋都沒有。
“要過來？”他語氣還是探詢。
“嗯。”程思琪笑了笑，“真沒事。你去錄歌吧。我等著他就行。”
“那行。”蘇晉也笑，“宋總還挺疼你，挺讓人意外的。”
“他很好。”程思琪沒有多少，只溫柔的眉眼彎成漂亮的月牙兒，她不刻意多說，這樣淺淡的情緒還是很容易讓人想到，她平素被寵到哪一種程度。
蘇晉沒待多久就離開，程思琪便無所事事地等著。
扭了腳，不很嚴重，也是有點疼。她扶著桌子去隔間拿了衣服和包，蹙眉想了想，最終也是有點懶得再將衣服換回來。
身上粘著汗也難受，想著回去洗漱完順帶洗衣服。
宋望半路打電話問了具體地點，到了星際便大跨步直接到了休息室，敲了一下門，里面一聲極為熟悉的“進”，他推開門，小人兒正扭頭對他笑。
她原本應當是趴在桌上休息，這一回頭，緊身背心便將高聳的曲線裹得分外飽滿，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腰肢，還有下面，光溜溜，修長筆直的兩條腿。
宋望腦子里“轟”的一聲，直接解開外套將她整個人包起來抱在懷里，讓趙青拿了衣服和包，往外走。
他的外套縱然大，也只裹到她大腿，看著她兩條白嫩嫩的腿從自個的臂彎垂落下去，一晃一晃，宋望便抬眼瞪了一下緊跟著的趙青。
呃……
趙青也是挺悲催的，一頭霧水，默默地退了兩步，便聽見自個大哥醋意泛濫的聲音：“你怎么穿這種衣服跳舞。”
“MV要穿的背心比這個還短呢！”程思琪窩在他懷里，不假思索地補充了一句。
宋望一張臉更黑了。
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一直蹙著眉，想著心理老師說的那些話，一個勁的說服自己：夏天到了，女孩子短褲背心的很正常。
可這個人是程思琪，他就是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
抑郁，難受，想將這世界上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摳下來，摳下來，摳下來……
宋望一路也沒說話，抱著她上了車，程思琪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里，又想到了楚瀅。
畢竟先前給她打電話沒打通，總歸要聽到她的聲音聊幾句。
楚瀅依舊沒接，她和烏童去游樂場玩了一會，又吃了甜點和冰淇淋，買了點東西，最后說要歇一下，到了酒店。
這樣的地方，年輕的一對，玩累了，兩個人抱一起親吻。
沒有在床上，也不過就在酒店的沙發上，烏童坐著啃了半個蘋果，楚瀅便撲過去抱著他脖子，左右搖了兩下，吻了上去。
交往兩個多月，兩個人牽過手，抱過也親過，還不止一次。
在晚自習上，教室后排沒人的角落里，在宿舍樓下，路燈昏暗的梧桐樹蔭，在學校操場，不怎么多的星星下。
烏童喜歡她，這喜歡一開始是覺得她好玩，其實她也的確挺好玩。
烏童干干凈凈，陽光帥氣，在她怨恨江遠的時候出現，毫不設防地靠近她，她說什么做什么，她喝奶茶不買果汁，她說去肯德基不會去麥當勞，她說不上課，他就陪著她，翹掉一兩節，打車去很遠的地方，就為著做個摩天輪。
他也沒有喜歡過女生，整天笑嘻嘻，傻乎乎地，從來都順著她哄著她。
楚瀅其實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動心，應該還有一點距離，可和他在一起總是開心，江遠讓她覺得痛，難受，烏童讓她覺得放松，無所顧忌。
這么長時間，她主動吻過去的時候多一些，有時候想到江遠，有時候不想，有時候覺得愧疚，有時候又純粹是為了獎勵他。
他喜歡自己，陪著自己玩，她心情不好就習慣性找他，變得開心，然后獎勵他。
沒錯，就是獎勵。
她和江遠說的那句話自然是氣話，也是看到那樣的新聞氣急了，傻乎乎跑去找他，可誰知道看見他那樣一個態度。
跳上出租車她才恍惚覺得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見到江遠，又生氣又委屈，又想到烏童了，他永遠不會讓自己這樣生氣，也從來不會惹她難受惹她哭。
楚瀅邊想邊吻，烏童唇齒間還有著香甜的水果味，抱著她的腰，雙手也很有力，好像有些緊張急促，她便聽到他突然的輕喘聲。
就這一下，他突然錯開唇，俊俏的下巴抵著她的肩，輕喘著開口道：“瀅瀅。”
“嗯。”楚瀅也突然有些緊張了，聲音小小地應了聲。
她突然感受到挺陌生的一個烏童，帶著年輕的欲望，激動又克制，似乎想緊緊的抱她，又怕抱的太緊讓她疼。
和江遠突然拉過她強勢的那個吻不一樣，他總是小心的，很憐惜自己。
“我真喜歡你呀。”烏童滾燙的臉頰貼著她有些緋紅的臉頰，輕輕地磨了兩下，重復道，“瀅瀅，我真喜歡你。”
他聲線微微顫抖，突然將她柔軟的一顆心擊中，楚瀅沒說話，又湊過去親吻他。
烏童躲了一下，她追過去，吻上她的唇，烏童便突然翻個身，將她整個人壓到了自己身下，壓到了沙發上。
他變被動為主動，情緒便激烈起來，吻著她，橫沖直撞，甚至牙關打架，空氣里都是曖昧的聲響。
楚瀅有些難耐的動了動，對上他灼灼發亮的一雙眼，他俊俏而年輕的一張臉淌著汗，唇色很紅，一時間，竟是讓她有點意亂情迷了。
楚瀅看著他咬咬唇，烏童一只手便觸到了她身側裙子的拉鏈，抖著手拉開了。
時間過去很久，她兩條腿被他壓著，都有點發麻，烏童的動作卻突然戛然而止，又猛地起身，將她抱起來圈在懷里。
“對不起啊瀅瀅，我太著急了。”他一邊幫她整理內衣，一邊抿著唇，聲音低低地開口道，“我不該這樣著急的，你別害怕。”
他還什么都沒做……
楚瀅哪里害怕，她原本也有點意亂情迷，此刻只覺得非常難受。
這感覺她很陌生，可是從來沒有過，江遠吻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過，因為當時只顧著委屈生氣了，怎么可能胡思亂想。
即便最后溫順，可也就在察覺她不反抗的那一下，江遠已經松開了她。
她第一次如此這般的感受到這樣陌生的空虛感，整個人都不自在，夾著腿，在他懷里扭了兩下。
“別動了。”烏童抱緊她，“你別動了。我已經控制不住了。”
楚瀅一張臉驀地紅起來，咬咬唇，有些嗔怪著悶聲道：“你，你到底要不要？”
“不能要。”烏童啞著聲音笑了一聲，“我現在還不能。瀅瀅，我們才在一起兩個月，我不能這么做。你愛我嗎？我們其實感情還不夠，我得慢慢來，不能著急。”
“羅里吧嗦的。”楚瀅伸手捶了他一下。
“我得為你負責。”烏童笑著摸摸她的臉，灼灼發亮的眼睛看著她，“我喜歡你。不想你以后覺得委屈。”
“那你剛才……”楚瀅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下去。
想起他帶著汗水的炙熱手指就心悸，楚瀅抑郁地說不出話來。
“我都成年了，有欲望很正常。”烏童笑著扶她起身，略微想了下，開口道，“你坐著等等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你。”楚瀅咬唇看著他。
“我盡量快一些。”烏童話音落地，便轉身朝著洗手間走了過去，鎖了門。
他沒有發出聲響，楚瀅只覺得自個等了很久，才聽到洗手間的開門聲，烏童甩了甩手上的水，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老媽還過生日呢，我得回去了。”
“你媽生日？”楚瀅挑著眉看他一眼，“那你不早說。”
“沒事。趕吃飯回去就行。”烏童笑著說完話，拎起床邊幾個紙袋，看著她，又略微想了想，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媽人很好的，你在我們家吃個飯，認識一下。”
“我？”
“是啊。”烏童說著話，撞了撞她的胳膊，“走吧走吧。反正明天也休息。”
“呃……”
楚瀅抿著唇猶豫了好久，想著自個也著實沒什么事，點點頭。
烏童的家其實距離兩人待著的酒店不遠，自然沒有楚家大，可已經算得上市中心難得一見的高檔住宅區。
小區綠化很好，蔥蔥郁郁，正是五月底，夕陽無限好。
“你爸媽是做什么的呀？”楚瀅提著東西，東張西望了一會，側頭問了一句。
“我媽是編劇，就前年那個《結婚七年》，就是她，”烏童笑著說完，繼續道，“我爸是律師，不過也就看上去挺嚴肅，你一會也不用緊張，他人很好的。”
“《結婚七年》？”楚瀅略微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那個……”
她正說著話，眼神落到一處，神色便突然愣了愣。
烏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臺階上立著江遠，提兩個禮品盒一籃水果，似乎是正準備按門鈴，聽到身后的動靜，轉過身來。
楚瀅有些古怪的看著江遠，半晌，聲音干澀道：“你……”
江遠沒說話，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最后，目光落定在烏童的身上。
烏童登時有些苦哈哈，也沒多想，笑著撓撓頭，道：“他是我小舅，也一起給我媽過生日來了吧，我事先也不知道。”
“你……”楚瀅看著他，似乎在腦海里搜索著詞匯，半天，道，“小舅？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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