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幾乎是堅定信念,你今天不開門,老子就把門給你敲破了!
“哎!”
謝硯秋扛不住門外敲門人的執著,最終把腦袋從枕頭下面放出來,深深嘆了口氣。
她上輩子肯定是對不起門了!
“來了!來了!”她沖門外大喊兩聲,起身找拖鞋。
剛穿上鞋,隔壁房間的門已經打開,謝硯秋順著窗戶往外看,就看見已經穿戴整齊的周祁大步流星去院子開門。
她撓撓頭,也跟著出去。
剛剛門敲得這么急,可千萬別是出了什么事。
火冒三丈的指責聲從門口傳來,謝硯秋還沒看見人就已經聽出了剛剛說話的人是誰。
“媽,你消消氣。”她奔過去摁住韓淑娜高高舉起的右手,輕聲安慰:“媽,你消消氣,有話咱進門好好說。”
轟隆!
韓淑娜感覺自己的腦子一道閃雷劈過。
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出現了幻聽,轉頭不可置信看向謝硯秋,小心翼翼確認一遍:“硯秋,你剛剛叫我什么?”
“媽呀,怎么啦?”
她一邊說,不管不顧韓淑娜驚呆住的表情,伸手將韓淑娜拉進院子,順便揚揚下巴,示意周祁把大門關上。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盡管結婚一個月,她這個家丑已經在營區鬧得沸沸揚揚。
她將人拉到石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放在韓淑娜的眼前,這才輕聲詢問“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韓淑娜呆愣愣盯著她,半晌,終于吐出來一句話:“硯秋,你……”
“嗯?”看清韓淑娜震驚的眼神,謝硯秋這才反應過來她到底一直在吃驚什么,隨手給周祁添了杯水才笑意盈盈轉眸看向韓淑娜。
輕聲細語:“媽,以前是我做得不對,辜負了您和爸爸的真心。”
“這兩天我想過很多,和周祁道過歉,今天我也跟您表個態,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順您和爸爸。還有周祁,我一定跟他好好過日子。”
話落,她端起眼前的白開水喝了個干凈。
韓淑娜從震驚中緩過神,連連嗯嗯幾聲,這才將手中的白開水喝干凈。
教了一輩子學的人民教師韓淑娜,矜持溫婉了一輩子,沒想到一大早被倆孩子整得連連破防。
謝硯秋坐在她對面,凝著韓淑娜因為過分激動而顫抖的手,沒拿穩杯子,有幾滴水順著嘴角溢出,鼻頭一股酸澀涌起。
她縮縮鼻子,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韓淑娜教書育人半輩子,為自己操碎了心,本該生活光鮮亮麗的她,卑微到每次跟她說話都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說話,可是她都做了什么。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想到這些,她感覺自己的腦袋無比沉重,坐在那里,深深低下頭。
“好孩子,沒事兒沒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后你們好好過日子,爸爸媽媽能幫你們的絕對不推脫。”韓淑娜拍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
謝硯秋抬眸就撞進那雙溢滿淚水的眸框,頓時那股酸澀再次涌上鼻尖,她重重點點頭。
“嗯。”
被兩人晾在一邊的周祁,見眼前你儂我儂的婆媳感情,感覺自己的臉都麻了。
一大早,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現在又晾在一邊吹風,心里說不出的憋屈。
終于,捂著還火辣辣的臉,忍不住開口質問:“媽,你剛剛為什么打我。”
“為什么打你?”
韓淑娜抿抿唇,剛剛光忙著跟親親兒媳婦聯絡感情了,差點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她狠狠瞪了周祁一眼,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來一紙文件拍在石桌上,冷喝一聲:“周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時間,謝硯秋和周祁的目光都凝在那張紙上。
周祁盯著那張紙,臉色一寸寸冷下去,藏在石桌下的手攥緊又松開。
謝硯秋愣愣抬眸看向他,初夏的晨光并不是很強烈,文件上那幾個大字在陽光下卻刺得她眼疼。
此刻,她終于明白原來他一夜心事重重都是因為這個……
原來他一早就計劃好離開自己,到海島上駐扎……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目光始終攥緊眼前的男人,眼神是風雪寂滅的蕭條。
一夜沒睡好的周祁,謝硯秋甚至能看見他青色的眼圈下,一層細密的胡子茬。
周祁情緒不顯,就在這死寂之中伸手地將桌子上的文件收起折疊好,眸色淡然,一字一句:“媽,就是這么回事,我的申請調離令批下來了,時間就定在三天后,就要去海島。”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走了以后硯秋怎么辦!你們才剛結婚!你就要她為你守活寡嗎!”
韓淑娜再也繃不住,伸手奪過周祁手中的申請調離書,撕了個粉碎。
昨晚拿到這份調離同意書的時候,她翻來覆去一夜沒睡。
周祁申請調往的那個崆峒島雖然不遠,但是島上環境惡劣,與海邊的交通方式只有渡船。
他若是去了,一年能回來兩次就了不得了。
軍婚的異地婚姻她過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老周現在終于調回來,一家可以團團圓圓過日子,現在兒子又主動申請調走。
她怎么忍心讓謝硯秋體驗一遍她年輕時候的苦楚。
紙片如雪花般在這炎熱的夏季上演六月飛雪的冷寂,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謝硯秋坐在旁邊愣怔著看眼前的娘倆。
半晌,終于在氣氛僵持之際深深凝著男人,聲音清冷又聽不出情緒:“什么時候提交的申請。”
周祁眉頭緊蹙,臉色極其難看:“在我們離婚調解的前一天。”
謝硯秋神色頓了頓,沒想到竟然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
“嗯。”她很平靜地看了周祁一眼,隨后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中,小心翼翼將散在桌子上的碎紙片攏到自己眼前,一片一片找準位置,拼湊整齊。
態度虔誠,仿佛是在拼湊自己的余生。
“硯秋,你別著急,我這就打電話給你爸爸,讓他把這份同意書撤回去。”
韓淑娜是真急了,謝硯秋的改變她是看在眼里,沒想到兩人剛剛要步入正軌,就遇到這種變故。
謝硯秋現在越是冷靜,越是說明這事情愈發嚴重。
她狠狠瞪了周祁一眼,伸手要攔下謝硯秋的手,輕聲保證:“這事兒你就當作沒發生過,媽媽一定辦妥!”
“媽,不用了。”
謝硯秋抬眸,那雙濕漉漉的杏眸情緒不顯,語氣如同寒潭深水那般平靜無波。
她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很大一番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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