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城門官雖說覺得有些詫異,不過既然這樊文清開了口,他自然立刻應下。
樊文清看著下面裘茂這一行,似乎并沒有把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放在心上。
他也只好冷“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不過,在他回縣衙的路上,心里卻是越來越不安。
從剛才那裘茂的神情以及身上的那些傷來看,剛才他顯然跟人交過手。
而樊文清很清楚,在這一帶應該沒有什么盜匪,所以跟裘茂交手的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那些親信。
可裘茂的那四個手下卻看不出有跟人交手的跡象。
這就讓樊文清有些想不通了。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自己在離開的時候,縣衙庫房的大門也不知道有沒有鎖好。
過去這些都是于師爺的活,可于師爺不在了,暫時也只能自己留意了。
如今這庫房里除了存放的那些東西之外,可還是有足足一萬兩銀子的!
縣衙里人多眼雜,若是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偷去了銀子,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此處,這樊文清立刻加快腳步朝著縣衙走去。
回到縣衙之后,卻是發現庫房的大門其實已經鎖好了,這樊文清倒是松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不太放心,又打開了庫房,看到那一萬兩銀子還在這里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而這時候,有個官差來報,說是蔡云不見了。
樊文清有些擔心蔡云會去找孔明城,只能再派手下埋伏在驛站的附近,只要蔡云一露面,就立刻把他抓回去。
按照他們的猜測,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如今縣衙里的大部分官差都背著差事,所以倒是有些疏于防范了。
再加上這蔡云跟蔡達通學唱戲這么久,自然有些身手。
所以她能逃出去倒也并不奇怪。
按照看守的官差他們的說法來看,在裘茂等人離開之前,這蔡云還被關著。
而等到這樊文清出去了一趟之后,這蔡云便不見了。
若是放在平時,只要出一張官榜,想要找到蔡云也并不是什么難事。
可如今,因為孔明城的關系,若是在這個時候想要緝拿蔡云,一旦被孔明城得知,自己還是有些難以解釋。
所以,眼下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這時候,這樊文清又瞥到了旁邊桌上的那賬本。
這正是裘茂今日用來給那些百姓兌付銀子的賬本。
雖說已經知道了這上面的數字,但樊文清還是忍不住再次打開了看了看。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著實想不出裘茂究竟哪來這么多銀子兌付給百姓的。
他一邊想著,卻是又一眼看到了在角落里的那一萬兩銀子。
這樊文清突然站起了身,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只見他一個箭步就出了庫房,剛要準備離開,卻還是返身把庫房給鎖了。
隨后又出了縣衙。
離開縣衙之后,樊文清直奔自己的家。
樊文清的家里這里并不算遠。
其實,這里與其說是他的家,倒不如說是他的一處宅子。
因為樊文清祖籍山西,他的一家老小都在老家,這里的宅子他也只是偶爾會過來一趟。
到了之后,這樊文清卻并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門口附近仔細看了看,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并沒有什么發現。
隨后,這樊文清才皺著眉走了進去。
一直走到里屋,樊文清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在他的面前,又有兩個箱子,看上去跟在庫房里的那兩個箱子一樣。
打開一看,這里面果然各有一萬兩銀子。
原來,這樊文清把那三萬兩銀子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萬兩銀子留在了衙門,等過了年節之后用于修繕承恩寺,以及自己的好處!
至于這兩萬兩銀子,則是他用來準備孝敬上面的那些官員的。
樊文清在庫房里看到了那一萬兩銀子,立刻猜測,說不定求毛兌付的那些銀子是這里的兩萬兩銀子。
雖說他的這處宅子并沒有住人,但是那兩萬兩銀子頗為矚目,而且附近的人都知道這是自己的宅子,一般人根本不敢擅闖。
再加上自己也特別交代,讓縣衙的官差在巡查的時候多留意這里,所以樊文清對這里十分放心。
既然這兩萬兩銀子還在這里,那就說明裘茂用的不是這筆銀子。
樊文清想了想之后,并沒有動這些銀子,而是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他在關上大門的時候,在門縫里夾了一小塊破布,如此一來,若是有人偷偷闖進去,就算沒有動這間宅子里面的東西,他也會知道。
在回衙門路上的時候,這樊文清越想越不對勁。
因為就算裘茂打這些銀子的主意,可就算是這宅子里的兩萬兩銀子,再加上那庫房里的一萬兩銀子,總共也就三萬兩銀子,這跟五萬多兩銀子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裘茂兌付的那些銀子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這樊文清的思緒已經有點亂了。
主要還是因為在最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也有點突然。
一開始是單修跟陳安晏發生沖突,隨后于師爺突然死了,再到今天那些之前在他眼里十分“聽話”的百姓,竟然不約而同的前來兌付銀子。
雖說這幾件事看起來似乎毫不相干,可這樊文清還是隱隱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這時候,他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裘茂想要兌付這五萬多兩銀子,那這銀子的來源乃是一個關鍵。
在谷城縣,能擁有這個數目銀子的百姓可是寥寥無幾。
除非那裘茂用的是孔明城帶來的銀子,而這孔明城這次來到谷城縣就是為了對付自己?
想到此處,這樊文清卻是又搖了搖頭。
這似乎并不可能。
自己跟這孔明城并沒有什么仇怨,而且,不論是孔明城還是陳安晏,對自己安排應該十分滿意。
樊文清一邊想著這些一邊朝著縣衙走去。
這時候,他經過一家富戶。
這家富戶姓孫,在城里有不少買賣,每年給自己的孝敬少則三五千兩,多則七八千兩,甚至也有過萬兩以上。
而此人的手筆在整個谷城縣已經算是頂尖的了。
可樊文清卻知道,盡管這孫員外今年給自己送了五千兩,可如今這孫員外家里恐怕也只能拿個幾千兩出來。
這主要還是因為這谷城縣畢竟只是一個小地方,那孫員外的家產跟金承滿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在這樣的地方做買賣,他的大部分銀子要么是被押著貨款,要么是別的地方周轉,所以,雖說他們在谷城縣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但實際上,能拿出一萬兩銀子以上的并不多。
而樊文清是谷城縣的知縣,對這些富戶的家產可以說是如數家珍。
因此,他也不相信裘茂兌付的那些銀子是從谷城縣的富戶手上得來的!
且不說想要攢出這么多銀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自己是知縣,那裘茂只是把總,若是這些百姓想要拍馬屁,自然是選擇自己更加合適。
這樊文清一邊想著一邊朝著衙門走去。
只見他又走了幾步之后,突然停了下來。
看他的臉色突然變的蒼白了起來。
看樣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只見他連忙又朝著城外趕去。
不過,還沒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只見他還是朝著衙門走去,不過卻是行色匆匆,腳步也加快了許多,等他到了衙門的時候,卻并沒有進去,而是讓手下拉來一匹馬車。
隨后樊文清直接坐了上去,甚至都沒有讓手下趕車,而是自己趕車。
只見他一路橫沖直撞,直接就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趕去。
那城門官倒是遠遠的看到了這輛馬車,如此出城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就在他想讓手下一起把樊文清攔下來的時候,這城門官終于看清了,馬車上的是樊文清。
他不敢阻攔,立刻放行!
出城之后的樊文清,一路上七繞八繞,直接來到了一處頗為氣派的宅子外面。
這宅子里的人間道樊文清后卻是有些詫異,連忙問道:“大人,您怎么回來了?”
原來,這也是樊文清的宅子。
不過,就算是整個谷城縣知道的人也不多。
相比城里那座宅子的素凈,這座宅子就要氣派的多了。
還沒進去,光是從外面就看得出,這座宅子的富麗堂皇。
事實上,在樊文清上任之后,這谷城縣的那些商販便準備共同出錢,給樊文清買座上好的宅院。
不過,樊文清在得知后卻直接拒絕了。
因為在他看來,若是自己住的宅院太過奢華,畢竟還是會引起百姓的非議。
所以,最后他還是在城里買了那座比較素凈的宅院。
至于那些商販的好意,在于師爺的授意下,最后全都折了現!
而樊文清又用這些銀子買下了如今的這座宅院。
而且,他買下這座宅院不光是那些商販,就連衙門里的大部分官差也都不知道!
在谷城縣,恐怕也只有于師爺跟僅有的幾個心腹知道他的這座宅院。
不過,他們能得到樊文清的信任也是有條件的。
除了于師爺之外,其他大部分心腹都有一些家眷在這宅子里干活。
而這里樊文清平時也很少會過來,除非是想要找些樂子,他才會安排在這里。
今日樊文清來到這里之后,立刻問道:“可曾有什么陌生人來過這里?”
那些下人卻都搖了搖頭,說是最近幾日都未曾見過陌生人。
樊文清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直接進了里面。
只見他十分熟悉的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后,又仔細的看了看外面。
在發現外面并沒有人之后,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處機關。
原來,在他書房的后面,還有一間密室。
樊文清在進入密室之后,直接來到了一張桌子前面。
只見他伸手在桌子的下面摸索了一番之后,終于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時候樊文清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他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終于還是打開了這個盒子。
不過,看到里面之后,樊文清只覺得大腦一眩暈!
因為在這個盒子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他上次在這里的時候,還清楚的記得,這里面明明有大概四萬六千兩銀子。
可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空木盒!
這時候,樊文清又立刻放下了木盒,又來到了身后的架子旁。
只見他很熟練的從這架子上拆下了一塊放在桌上。
原來,這看上去是一塊木板,其實還是一個木盒。
這一次樊文清沒有猶豫,直接打開了木盒。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樊文清還是有些站不住,直接一屁股做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了。
原本這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奇珍異寶,而在這其中又以玉石為主。
整個谷城縣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玉石,而樊文清在這些年里,也通過各種手段,得到了不少頗為珍貴的玉石。
除了之前那枚已經損壞的玉佩之外,這里面可是還有好幾件值錢的東西,總共加起來恐怕也能值個三萬兩銀子。
可如今,這個木盒跟那個原本裝著銀票的木盒一樣,都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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