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終于回來了!”
這些西城兵馬司的官員見到陳安晏之后,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
問過之后才知,在他離開了這段時間里,西城兵馬司還真出了不少事。
首先就是這一帶的小毛賊變多了。
若是正常的毛賊也就罷了,關鍵是這些毛賊似乎還都會些拳腳功夫,偷了東西不說,有兩次被巡查的官差抓個正著,卻沒想到在一番交手之后,那些毛賊直接將官差打傷,隨后便逃之夭夭。
被偷的除了一些鋪子之外,還有一個官員的宅邸。
因此,當時西城兵馬司立刻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不管怎么說,在這之前,西城兵馬司的風評可是在另外四城兵馬司之上的。
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著實讓人意外。
為此,朝廷雖然沒有立刻降罪,但還是罰了俸,而且還限期破案。
如果說只是這件事也就罷了,畢竟如果只是一些毛賊的話,以陳安晏在京城的關系,他們大可以去找順天府幫忙,相信唐大年一定不會坐視。
可是沒過多久,西城多處出現了堵渠的現象。
如果說是其他四城出現堵渠也就罷了,畢竟,他們在請那些工匠復工的時候,可沒少克扣工錢。
但他們西城兵馬司請工匠來復工的時候,陳安晏自掏腰包,給足了他們工錢,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紕漏才是。
而且,當時不論是那些工匠還是西城兵馬司上下,都十分賣力,所以,這屬實讓人想不明白。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再找工匠來檢查。
而那些工匠在檢查之后,卻沒能找出堵塞的原因,只能先想辦法通渠。
可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只要工匠將一處剛剛修完,便又有另外一處堵塞。
為此,西城兵馬司以及那些工匠整整忙了將近兩個月。
因為這件事,西城兵馬司又被人參了一本。
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
在陳安晏離開的這段時間里,西城還走了幾次水,燒的還都是豪門大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被毛賊和溝渠之事折騰得焦頭爛額了,幾次走水,西城兵馬司都沒能第一時間跟主家把火撲滅。
不過,西城兵馬司上下卻認為,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問題,責任未必全在西城兵馬司。
幾處走水之后,項少庭每次都親自帶人前去追查失火的原因。
可是,這些主家仗著他們的權勢,并不配合。
反而在項少庭他們前去的時候,不由分說的責罵,就好像他們宅子失火的原因全在西城兵馬司一般。
因此,西城五次失火,項少庭卻一次都沒能查出失火的原因。
除此之外,他們沒能及時救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水車的問題。
其中一次失火,正是西城兵馬司附近的一家酒樓,因為巡查及時,等西城兵馬司的官差趕去的時候,因為是樓上失火,火勢還不算大。
這時候若是能有個幾輛水車,應該能順利滅火。
可是,西城兵馬司一共只有一輛水車能用。
而且,他們把水車拉到酒樓附近的時候,才剛開始噴水,就聽到里面“砰”的一聲,好像是有什么東西斷了。
隨后任他們怎么按壓兩邊的搖臂,都噴不出水來了。
因為是二樓起火,沒有水車最終導致了火勢的蔓延,將整個酒樓都燒了。
而城西的幾次走水,也讓西城兵馬司再一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后來,在朝廷下令徹查,要追究責任的時候,項少庭也曾上奏,說是水車年久失修,西城兵馬司已經上報多次,但工部一直未有答復。
其實,西城兵馬司之事早就傳到了李彧的耳朵里,只不過,先前的毛賊以及堵渠,西城兵馬司根本就無從辯解,就連李彧也無法替他們開脫。
如今這失火一事,西城兵馬司終究還是有個說法,因此,李彧在得知后,立刻傳來了工部的官員跟項少庭對質。
而面對項少庭的說法,工部卻是全盤否認。
他們告訴李彧,工部每年都會向朝廷請旨撥款,用以維護水車等救火設備。
而且,工部的官員還表示,在西城連續發生幾次失火之后,他們也曾派出官員徹查,最后發現另外四城其實也發生過失火,不過因為另外的四城兵馬司處置得當、救火及時,所以并未釀成大禍,那些主家反倒是對那四城兵馬司上下感恩戴德。
而另外四城兵馬司的滅火工具,包括水車在內,都保養得當。
工部的官員甚至還表示,在前段時間他們還去過南城兵馬司和東城兵馬司,兩個衙門的水車都嶄新如初。
而西城兵馬司的水車之所以會這般破舊,必然是因為平日里沒有保養,朝廷撥下來的銀子想必都被西城兵馬司的官員貪墨了!
對于這樣的說法,項少庭自然是不會承認。
他在這西城兵馬司指揮的任上也有數年了,這五城兵馬司本就一直互通有無,因此,他們對彼此各個衙門里的情況也都十分了解。
據項少庭所知,另外四城兵馬司的水車也幾乎都不能用了,根本不可能嶄新如初。
因此,項少庭立刻表示,工部的官員在說謊!
不過,工部的官員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彧跟項少庭不會相信,為了證實他們剛才所言,他們直接帶項少庭去了另外四城兵馬司。
而李彧也特意讓兩個侍衛帶著高公公一同前去。
最終的結果的確就如那個工部的官員所言,另外四城兵馬司的水車幾乎都是新的。
而且,朝廷撥款的記錄也都在冊。
如此一來,項少庭再也無法辯解。
事后,項少庭也曾私下去找另外四城兵馬司的指揮要個說法。
可是,這幾人就好像都說好了一般,全都避而不見。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意識到了,在這段時間里,城西之所以會發生這么多事,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想要整死他們。
而那些人之所以要這么做,顯然不可能只是為了對付他們這些蝦兵蟹將,他們的目的必然只有一個,那就是陳安晏。
所以,在后來的這段時間里,項少庭為了保護西城兵馬司的這些手下,只能盡量地約束他們。
同時,在夜間的時候,加大巡查的力度。
再加上有順天府、甚至是宮里的侍衛暗中幫忙,西城兵馬司才勉強撐到了現在。
陳安晏聽了大怒。
朝野上下都知道西城兵馬司是自己的地盤。
在他離開之前,城西不論是治安還是其他方面,都要比另外四城兵馬司的轄下更好。
而這些人竟然趁著自己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里,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去對付西城兵馬司。
隨后,陳安晏又問了一些細節。
只不過,項少庭的權利有限,而且在這段時間里,他們幾乎都是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所以,不論是毛賊還是堵渠,又或者是失火,項少庭都沒有太多的線索。
他只知道,這件事一定跟工部脫不了干系。
如今的工部尚書跟兵部尚書魏文康一樣,稱病不朝已久,因此,工部的大小事務都在侍郎王瀚采的掌握之中。
這王瀚采正是齊太后的人,所以西城兵馬司這次吃的這個啞巴虧,顯然跟王瀚采他們脫不了干系。
按照陳安晏的猜測,這些人一開始想必是利用自己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來打壓自己的手下。
后來,在得知自己在西北立下大功,而單文柏他們發現在朝堂之上無法通過顛倒黑白來對付自己之后,便只能用起了這些小動作。
另外,陳安晏在回京的途中,徐鏢頭曾告訴他一個消息。
有一伙賊人曾經在陜西偷襲了欽差衛隊。
陳安晏繞道江南的時候,乃是微服,他另外安排了一隊官兵扮成欽差衛隊,從陜西、陜西、河北直往京城。
一路上雖有地方的官員拜會,但陳安晏也早就想好了對策,讓那些官兵以郡主跟欽差均受傷為由,不便見客,將那些官員都打發了。
徐鏢頭告訴陳安晏,那伙賊人人數眾多,隨行的官兵一時之間也不是對手。
在一番交手之后,也有數人傷亡。
不過,那些賊人在發現李琳和陳安晏不在后,便直接四散而逃。
如此看來,這些人就是沖著自己而來的。
這些人竟然有膽子偷襲欽差衛隊,那他們在京城做些小動作根本就不足為奇。
只不過,這些人越是做這些小動作,陳安晏就越是高興。
因為這就證明,單文柏他們似乎已經黔驢技窮了,否則的話,以他們的身份,也犯不上對小小的西城兵馬司動那些小手段。
另外,項少庭還告訴陳安晏,其實,他們也得到了陳安晏今日會回京的消息。
而他們原本也想去碼頭相迎,畢竟不管怎么說,陳安晏乃是西城兵馬司的副指揮。
可是,最終項少庭還是將西城兵馬司的官差都留在了衙門。
一來,雖然那些人陰險狡詐,但不管怎么說,城西畢竟是他們的地盤。
可一旦到了其他地方,說不定那些人又給他們設計了一些歹毒的陷阱,項少庭這么做,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二來,他們也知道,陳安晏這次立下大功,朝廷必有封賞。
小小的西城兵馬司自然不是陳安晏的久棲之地。
其實,這個道理在陳安晏剛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只不過他們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他們是擔心,陳安晏在升官之后,未必還愿意管他們的死活。
所以項少庭也不愿讓陳安晏為難。
陳安晏聽了之后,倒是十分意外。
這時候他也明白了,剛才在御書房的時候,李彧為何沒有跟自己提及西城兵馬司的事了。
想來,李彧跟他們的想法一樣,既然朝廷馬上就要升自己的官職,日后朝廷之中,不論是哪個派系的官員,想必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西城兵馬司了。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單文柏他們,應該也不會再去針對西城兵馬司了。
“你們將本官當成什么人了?”
“你們放心!”
“你們這段時間的遭遇,本官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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