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天,兩國總共傷亡近萬人,遠高于平時的四千人左右。
看得出來,北周是在宣泄他們的怒火。
米擒犬樂告訴陳安晏,在北周幾乎沒有火葬,在他們看來,火葬會受到神靈的責罰。
所以,他們一般都會選擇土葬。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在發生,北周派人前來,說是會在晚上的時候來將這些尸首帶回去。
李順聽了大驚:“這么做的話,難道不怕北周偷襲嗎?”
畢竟,若是北周利用夜色的庇護強行攻城的話,那西夏恐怕會吃大虧。
不過,米擒犬樂卻是笑著說道:“皇上放心,他們會將車停在兩百步左右的地方,我們會提前把他們的尸首送到那里,不會有風險!”
李順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這么做的話,倒是的確能防止北周偷襲。
只不過,如此一來,西夏的將士恐怕難免會有不滿的情緒。
在得知陳安晏的想法后,米擒犬樂卻是告訴陳安晏,戰爭是殘酷的,在雙方交戰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半點的憐憫,否則的話,便等同于逃兵。
但對于那些戰死的將士,不論是哪一方,都應該給與他們足夠的尊重。
見到這米擒犬樂說的冠冕堂皇,陳安晏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米擒犬樂對于陳安晏的反應倒是也并不在意,畢竟陳安晏并非來自軍方。
米擒犬樂還告訴眾人,他們會在大概子時的時候將尸體運到距離城墻兩百步左右的地方,北周人會在丑時來將尸首運回去。
按照米擒犬樂的說法,盡管這么做對于大部分將士來說,都能理解,但畢竟還是要考慮到涼州百姓的想法。
在如今的涼州成立,還有至少四成的百姓尚未離開。
在他們的心里,恐怕恨不得吃了這些北周人的肉,喝了他們的血!
隨后,陳安晏提出等差不多子時的時候,想要看看他們搬運尸體的經過。
稍稍猶豫之后,米擒犬樂還是拒絕了。
他告訴陳安晏,搬運尸體沒什么看頭,而且這大半夜的,說不定就會發生一些難以預料之事。
所以,米擒犬樂還是想讓陳安晏留在城里休息。
陳安晏對此倒是也沒有再堅持。
如今大戰當前,雖然說的是犒賞三軍,但實際上也就是改善了一下伙食,酒也喝得極少。
看得出來米擒犬樂的軍紀還算嚴明。
結束之后,王仁禮決定就住在這里的營帳,而年書君則是返回城里。
陳安晏原本也要返回城里,但既然年書君回去了,他便暫住年書君的營帳。
相比其他人,陳安晏今晚酒倒是喝得不少。
用他的話來說,軍中的酒可是要比其他地方的酒更烈,所以很合他的胃口。
而他也正是用這樣的理由提出了暫住年書君的營帳。
對此,連年書君都沒有意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跟陳安晏一起留下的,還有那幾個侍衛。
到了差不多子時的時候,外面的動靜果然大了一些,看來應該是西夏的將士在搬運北周人的尸體。
陳安晏就這么躺著,并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但不一會兒,王仁禮卻是直接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
“你不出去看看?”
顯然,在用晚膳的時候,聽到陳安晏幾次打聽那些尸體,王仁禮已經猜到了一些陳安晏的意圖。
“用不著我,有他們就夠了。”
若是米擒犬樂他們在的話,一定會十分好奇,陳安晏身邊的八個侍衛,如今只剩下了兩個守在外面。
聽了陳安晏的話后,王仁禮也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在進來之后,卻沒有再離開。
陳安晏倒是很快就明白了,想來這王仁禮是擔心自己這邊的防衛薄弱,米擒犬樂他們會趁機對自己出手,所以王仁禮才會換上他手下的衣服悄悄來到自己的營帳。
想來,他在自己的營帳應該也安排了一個替身,同時也將他營帳附近的守衛安排在了自己營帳附近。
陳安晏沒有拒絕王仁禮的好意,只是指了指旁邊桌案后面的那張軟榻。
雖說自己睡的這張床足夠兩個成年男子一起休息,但他自小一個人睡慣了,多少還是會不習慣。
那張軟榻是給將領白天小憩所用,雖說的確是小了些,但總比在椅子上坐一晚上要好得多。
王仁禮可是這八萬將士的統帥,陳安晏也不愿他有什么差池。
王仁禮想了想之后,倒是也沒有拒絕,便直接在那軟榻上休息了。
如此一直到天亮的時候,外面卻再次響起戰鼓的聲音。
很快他們便得知是北周人準備攻城了。
兩人剛出營帳,發現米擒犬樂和拓拔浩存也剛剛出營帳,看他們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昨天他們才告訴王仁禮,北周一般會在上午的巳時和下午的申時開始攻城。
但今天明顯要比之前幾天早,因為這時才卯時三刻左右。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些北周人今日到底發了什么瘋。
上了城樓才發現,今日的北周大軍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五萬人。
見到今日出來叫陣的人,米擒犬樂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他告訴王仁禮,那人乃是北周蕭族大將蕭成,這蕭成那是如今蕭族族長之子,勇猛無比。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拓拔浩存卻是冷聲說道:“將軍何必漲他人志氣!”
說完之后他竟然直接下了城墻,取了自己的兵刃之后,出城去了。
顯然,拓拔浩存可受不了這樣的屈辱。
見到拓拔浩存出城,西夏的將士賀聲四起。
就連兩人在說些什么都已經聽不清了。
很快,兩人似乎一言不合,便開始懂起了手。
從兩人交手的情況來看,似乎難分伯仲。
但王仁禮卻告訴陳安晏,那蕭成恐怕不是拓拔浩存的對手。
若是江湖中人交手,以陳安晏的眼力,未必不能看出武功的高低。
但這種陣前的交手,他的眼力就不及王仁禮了。
果然,兩人在打了七八十個回合之后,那蕭成一個不察,大腿被拓拔浩存的長槍劃了一道口子。
大駭之下,這蕭成連忙自家陣中逃去。
拓拔浩存剛想追,米擒犬樂立刻高喊:“窮寇莫追!”
拓拔浩存這才回到了城里。
這時候,西夏這邊也再次響起了高賀聲!
原本他們都以為北周會跟之前一樣,接著攻城,卻沒想到,在蕭成退回軍中之后,北周大軍竟然開始退兵了。
他們今日這般雷聲大雨點小的進攻,讓大部分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甚至一些西夏將士認為,是拓拔浩存將蕭成打敗了,挫了北周的銳氣,所以他們才不敢繼續進攻。
下了城墻之后,王仁禮來到了米擒犬樂的營帳外面,想要跟米擒犬樂議事,但米擒犬樂的手下卻告訴王仁禮,米擒犬樂在拓拔浩存的營帳。
于是,王仁禮又去了拓拔浩存的營帳。
可是,在營帳外面卻有一些守衛將王仁禮攔了下來,說是兩位將軍在里面議事,他們進去的時候曾交代,任何人都不許進去。
王仁禮聽了卻是冷笑了起來。
也許是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米擒犬樂和拓拔浩存很快就出了營帳。
在得知這里的守衛竟然阻攔王仁禮,米擒犬樂還將他們訓斥了一番。
隨后便請王仁禮去自己的營帳。
米擒犬樂告訴王仁禮,剛才拓拔浩存跟蕭成交手,所以他想問問拓拔浩存,那蕭成以及后面的那些北周大軍可有什么異樣,不過,拓拔浩存似乎并沒有什么發現。
就在幾人猜測著北周今日來這么一出的目的時,在另外一個營帳里,李順有些失望地說道:“陳大人,你跟朕說的好戲就是這個?”
陳安晏笑著說道:“皇上別急,好戲很快就會登場!”
李順的神情看起來卻是將信將疑。
見他如此,陳安晏又湊近了一些,在李順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李順聽了眼睛一樣,嘴里嘟囔了一句!
“怪不得今日這些北周人會跟瘋了一樣。”
之后,陳安晏在回了一趟內城后,再次趕到了前線。
米擒犬樂的營帳里,幾人還在商議著如何退敵。
陳安晏前來,米擒犬樂他們倒是也不避諱。
只是他們看向陳安晏的眼神,卻是多了一分警惕。
隨后,陳安晏當著米擒犬樂的面,告訴王仁禮,說是后方已經傳來消息,還有兩天,這數萬大軍的甲胄便能到了,到那個時候,大梁的大軍便能跟西夏大軍聯手抗敵了。
米擒犬樂跟拓拔浩存聽了眼睛一亮,兩人都面露喜色。
“如此一來,便能在北周的云梯車運來之前退敵了!”
這兩人看起來似乎都很興奮。
王仁禮聽了也點了點頭,隨后,他倒是提出了一個要求,他想讓西夏的官兵將西面靠江的位置讓給大梁的官兵。
他告訴了擒犬樂跟拓拔浩存,既然甲胄快到了,那他也得提前整肅軍紀。
畢竟在抵達這里之前,這數萬大軍幾乎都在行軍。
另外,他也得將這兩天商議的戰術安排下去。
至于為何要選西面,王仁禮給出的解釋是,如今米擒犬樂和拓拔浩存的營帳都在靠東面的位置,而且,他們的祭臺也在東面,讓他們鳩占鵲巢終究有些不妥。
更何況,在大梁的一萬先鋒抵達這里的時候,西夏便已經將他們安排在了西面。
所以,米擒犬樂他們倒是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用了大半天的功夫,這八萬大軍總算是在西面靠江的位置駐扎了下來。
而王仁禮跟年書君的營帳,也挪到了西面的位置。
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下午的時候,北周竟然十分罕見的沒有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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