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文柏他們似乎沒想到陳安晏會來這么一手,就在他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李彧卻是立刻說道:“就依陳大人!”
無奈之下,單文柏也只好作罷。
看得出來,一旁的齊太后心中也十分不滿。
在開始選妃之前,齊太后猶豫再三之后,還是朝著陳安晏說道:“哀家聽說陳大人打斷了一個秀女的腿,不知可有此事?”
陳安晏聽了,卻是立刻說道:“回太后,絕無此事!”
似乎早就猜到了陳安晏不會這么輕易承認。
只見齊太后朝著一旁點了點頭,很快便有兩個宮女將那個秀女扶了過來。
看得出來,已經有太醫替這個秀女診治過了,但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應該十分畏懼。
原來,就在高公公派人將這個秀女送出宮的時候,卻正好遇到了齊太后的人。
自從這些秀女進宮之后,齊太后便在附近安插了人手。
所以,他們剛一離開,齊太后便已經知道了。
在得知要將這個秀女送出宮后,齊太后便立刻下令將此人帶去了壽康宮。
在齊太后的逼問下,這個秀女自然是將原委告訴了齊太后。
在得知陳安晏這般公然跟自己作對,齊太后也是勃然大怒。
不過,按照齊太后的想法,或許能利用這個秀女來做些文章。
不管怎么說,此女畢竟是秀女,陳安晏竟然對她動手,自然是于法不合!
而在聽到陳安晏否認后,齊太后自然是將這個秀女“請”出來跟陳安晏對質!
這時候,齊太后直接朝著那個秀女說道:“你將那天發生之事再說一遍,皇上、王爺,還有諸位大臣會為你做主!”
那天在壽康宮,當這個秀女將經過告訴齊太后的時候,齊太后便立刻想到了利用她來對付陳安晏。
所以,齊太后威脅她在那些大臣的面前,將經過再說一遍。
想她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立刻答應。
就在那個秀女剛要準備開口的時候,陳安晏卻是輕咳了一聲,隨后便來到了李淡的面前。
很快,他從李淡那里拿回了之前的那份奏折。
只見他將這份奏折拿給了李文棟,隨后才朝著那些李文棟說道:“那天臣奉皇上之命,去看一看那些秀女!”
陳安晏說到此處的時候,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個秀女,接著說道:“恰巧遇到此人聲稱右腿有恙,想要退出,于是臣便請來了韓王府世子將此事奏請皇上!”
而這時候,李文棟在看過奏折之后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陳安晏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個秀女的身前,淡淡說道:“當時皇上的意思是,驗明正身之后便可放其離開……”
陳安晏說到此處的時候,那個秀女卻是立刻說道:“你就是在那個時候……”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安晏打斷了!
“姑娘還是想好了再說,要是你先斷腿再上奏皇上也就罷了,可倘若你是先上奏折再斷的腿,那你可就是欺君了,依照大梁律法,可誅九族!”
聽到陳安晏這么說,那個秀女立刻慌了,連忙看向齊太后,想要向齊太后求助。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陳安晏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時候,李彧也說道:“不錯,莫非你見朕年紀尚小,有意欺瞞?若是如此,朕決不輕饒!”
李彧在說完之后,兩邊的大內侍衛也都手持長刀,朝著這個秀女逼近。
她哪里見過這個架勢,連忙一邊后退,一邊高喊:“我的腿是摔斷的,跟陳大人無關!”
聽到這個回答,陳安晏滿意地點了點頭。
相比之下,齊太后的臉色就沒有那么好看了。
這時候,李彧也立刻朝著高公公吩咐道:“既然沒有問題,還請公公親自護送她出宮,任何人不許阻攔,否則便是欺君!”
見到齊太后的手段并沒有能對陳安晏造成什么影響,單文柏他們便想要催促著開始選妃了。
不過,這時候陳安晏卻并沒有回李彧的身后,而是來到了齊太后的面前施了一禮。
就在眾人以為他只是想要裝模作樣的請罪時,陳安晏卻是從懷里摸出了一些奏折!
粗粗一看,大概有十本左右。
齊太后不明所以,問道:“陳大人,你這是?”
陳安晏將這些奏折放在了齊太后的面前,說道:“臣聽聞幾日前也有一些秀女離京,可皇上卻說并沒有看過她們請離的奏折!”
在陳安晏說到此處的時候,齊太后剛想要解釋,但陳安晏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立刻接著說道:“所以臣連夜派人追上了這些秀女,讓她們在這些奏折上簽了字畫了押!”
聽到這些,齊太后卻是吃了一驚。
她怎么也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陳安晏竟然已經追上了這么多人!
齊太后隨意地翻看了基本奏折,因為才短短數日,齊太后對這些秀女還有印象。
因為在她們離開京城之前,齊太后讓人給了這些秀女一些好處!
趁著齊太后翻看奏折的功夫,陳安晏又接著說道:“除了請她們簽字畫押之外,臣也按照皇上的意思,驗明正身!”
聽到這四個字,齊太后又是一驚。
其實這里所有人都知道,陳安晏就是憑著這四個字才對剛才那個秀女動的手。
如此說來,之前離開京城的那些姑娘恐怕都難以幸免了!
見到齊太后的臉色變得這般難看,陳安晏又立刻“安慰”道:“太后放心,臣并沒有治她們的疏忽之罪,她們也應該都能猜到,是太后為了她們的事操勞!”
“你!”
原本已經在強壓怒火的齊太后,此刻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因為按照陳安晏話中的意思,跟剛才的那個秀女一樣,陳安晏派去的人,恐怕也對那些姑娘下手了,而且,他們還都暗示是自己的意思。
這些姑娘原本就對自己逼迫他們離開有所不滿,等這些姑娘回去之后,必然會對齊太后,乃至李承更加憎恨!
而齊太后也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很快她便猜到了,陳安晏恐怕是想要把自己激怒,讓自己回壽康宮。
如此一來,自己便完全無法控制今日的選妃了。
因此,齊太后立刻換了一副神情,笑著說道:“陳大人果然是位能臣,今日一早哀家便聽說陳大人剛去西城兵馬司上任,西城兵馬司便抓了幾十個毛賊,如今看來,陳大人不光能為皇上分憂,也能為哀家分憂,真乃我大梁之幸!”
齊太后猜得不錯,陳安晏就是想將齊太后逼走。
見到自己逼到這個份上,齊太后還能恢復鎮定,陳安晏心中倒是也生出了幾分佩服。
聽到齊太后的夸贊,陳安晏也只能連忙謝恩。
隨后,齊太后更是賜下了幾件珍寶,陳安晏也只能再次謝恩。
見到陳安晏連著跪了幾次,齊太后的氣也稍稍消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替陳安晏解圍,洪遂良這時候上前,說是吉時已到,皇上可以開始了。
如今還剩下了八十多位姑娘,按照慣例,李彧今日應該選出十二位。
因為是李彧在位后的第一次選妃,所以選出的十二人有三位正三品,三位庶三品,以及三位正四品。
一般來說,三位正三品日后爭奪皇后之位的機會較大。
有史官記載,自從定下這樣的規制以來,這三位正三品中,出皇后的次數達到了七成!
等日后李彧再次選妃,這些秀女被選進宮之后,最多也就是貴人了。
這時候,高公公也已經回來了。
在他的安排下,這些秀女分成了五人一組,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想來是因為宮里已有多年沒有選妃,所以那些大臣倒是也都十分感興趣。
他們也想知道,李彧最終會選出哪十二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陳安晏嚇到了,之前有幾個準備用“裝瘋賣傻”來應付的姑娘,根本就不管亂來。
至于李彧和李文棟他們,也會時不時地問幾個問題。
在看過了一遍之后,李彧倒是留下了二十多個。
第一次經歷這些,也難免會讓他眼花繚亂。
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后,人數終于到了十二個。
就在眾人以為今日的選妃終于結束,齊太后也暗中竊喜的時候,李彧卻看著剩下的十二個人繼續琢磨著什么。
齊太后之所以會竊喜,是因為趙湘兒和周海棠都在這十二個人之中。
很快,李彧竟然又讓其中兩人離開,十二人變成了十人。
還沒等齊太后反應過來,李彧將周海棠也挑了出來。
齊太后剛要說話,卻見到下面的單文柏暗中搖了搖頭。
又過了一會,李彧的面前只剩下了六個人。
這時候他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朝著眾人說道:“就此六人,不知母后、皇叔,以及諸位愛卿可有意見!”
原來,李彧以他尚且年幼,以不能沉迷女色,當以國事為重為由,只選了六人。
對于齊太后來說,自然是想讓李彧將周海棠一同選進后宮。
因此,她在想了想之后,指著周海棠說道:“哀家覺得這位周姑娘也很不錯,皇兒為何不一同選進后宮?”
李彧雖然在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卻是立刻恭敬地說道:“回母后,這些姑娘不論家世還是品行都是上佳,不光是這位周姑娘,其實這八十多位姑娘都是如此。既然兒臣已經定下這六人,倘若再多加一人,剩下這些姑娘心中必然不服,還請母后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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