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徹底的打碎了韓國君心中的美夢。
他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想相信罷了。
而申不害身為丞相,有責任把事情分析清楚,說與國君。哪怕這個事實很殘忍。
韓國君掩面自泣:“我有何面目下去見列祖列宗啊,有何面目面對國人啊!”
申不害知道國君這是在發泄,不說話,就這么聽著。
一時間,只剩下了韓國君的哭泣聲。
.....
同時,大魏的大營中也迎來了大魏國君,大魏國君胡須也沒有最開始那么精致了,顯得十分的凌亂。
看到龐雋回來,急匆匆上前。
“龐相談判如何?那聶力如何說的?”
要說韓趙魏除了韓國誰最慌,那也就只有他了。
韓國慌是因為聶力直接指向了他,而大魏國君慌,則是因為他對聶力做出的錯事最多。
無論是從猜忌,還是從要滅了人家全家,還有后來的不宣而戰。
沒有一樣是光彩的。
如果聶力有一次頂不住,可能都是滅頂之災,可現在風水輪流轉,到了聶力那里,這可就不美妙了。
聶力要是不報復回來,他不姓姬,姓丫!
他本身就是睚眥必報,氣量不大的人,推己及人,大魏國君覺得聶力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割肉的機會。
龐相看著國君的面容,一時間竟然癡了。
這也是他的支持者啊。
兩人親密無間,把大魏打造的蒸蒸日上,成為了霸主國,如果說做錯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沒把聶力打死。
只是,現在他龐雋能信任國君嗎?
大魏國君看著龐雋不說話。
有些著急:“龐相,不要心憂,有什么條件咱們一起抗啊。聶力胃口是不是很大?沒關系,沒關系的!”
龐相看著國君,幽幽一嘆。
“是,聶力說了和談的條件了,具體城池割讓沒有提,只是說先決條件是要你我交出當日陷害他的兇手,主謀!”
這句話堪稱石破天驚。
大魏國君傻眼了。
主謀?
主謀不就是你我嗎?還用交嗎?
你我交出去,大魏就完了啊。
聶力這比要多少城池都狠毒啊。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了。
整個人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龐雋最先緩過來,實際上他一直盯著國君的表情,想看國君如何選擇。
如果國君把責任擔下來,他龐雋拼著這條老命不要啊,也要讓聶力見識一下七境的實力。
攪合這天下不寧!
哪怕學宮追責,大不了就是逃!
逃到那極西之地。
就算是逃不掉,死也值了,也許能搞得天下大亂,一個七境有這個實力的!
但,看了許久,他愣是沒有從大魏國君的臉上看出什么來,也不知道他是老了,還是大魏國君掩藏的太好了。
聽到龐相的話,大魏國君才愣愣的回神,下意識的說一句:“龐相,您勞苦功高,此事您覺得如何?”
聽到這個口吻,龐雋笑了。
笑了好久,最后眼淚都笑出來了。
大魏國君滿臉的訕笑。
他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么意思。
雖然看起來是下意識的說出去的,可心里怎么想,沒人比他更明白。
看到龐雋的樣子,大魏國君不由的解釋道:“龐相,您也知道,孤沒幾天好活了,歲數不小了,實在是經不起聶力的折騰啊。您.....”
話還沒說完,龐雋止住笑容,微微搖頭:“國君不必再說了,老臣明白了!”
他知道,大魏國君做了選擇。
在自己與他人面前,大魏國君終究選擇了自己。
其實這也在預料之中不是嗎?
大魏國君怎么可能是一個為臣子擋雷的人嗯?
哪怕這個人是七境,哪怕這個人是大魏的定海神針。
也不可能。
龐雋躬身一拜:“此拜是為國君多年知遇之恩。”
說著又是一拜:“此拜是為多年以來國君厚待之恩!”
然后再一拜:“最后一拜是為國君對龐雋信任的恩德。”
“三拜過后老臣將卸任丞相之位,親赴聶力大營贖罪,為當年迫害聶力滿門贖罪!”
大魏國君愣住了。
沒想到,龐雋這么決絕,雖然他覺得龐雋會答應,可沒想到答應的這么快。
一時間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龐相,你我君臣多年,孤可沒有說您不是大魏的丞相啊,哪怕您要去請罪,也不影響你是大魏的丞相啊。”
可看透了一切的龐雋哪里會聽這些啊。
只是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錯付了。
哪怕大魏國君矜持一下,他都會擔下這個罪責啊。
當年他迫害師弟,挖了他的髕骨,雖然有自己氣量的問題,有自己嫉妒的成分在,但更多的還是害怕這樣的人才不能為大魏所用,投了他國是大魏的災難啊。
為此他背了多少年的罵名啊。
為此,別人與他龐雋說話總保留幾分,生怕被自己出賣了,坑害了。
可,現在大魏國君,連矜持一下,都沒有啊。
真是不值得啊。
一時間,真的有些看透世間了。
“國君不必再說,所有一切罪在龐雋,龐雋會認的!”
“這是丞相大印,還請國君收回!從今天起,臣不再是大魏丞相了。”
大魏國君愣愣的接過丞相大印。
而緊接著,龐雋的氣勢也變了。
陡然從七境跌落在了六境。
這讓大魏國君措手不及。
龐雋確實滿臉解脫,這些年為了突破到這個七境,他付出了太多了。
現在跌落了也好。
滿臉輕松的朝著大魏國君參拜:“草民,退下了!”
大魏國君想攔下龐雋,說些什么。
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只能愣愣的看著龐雋走出了大帳!
六境與七境雖然是一墻之隔,可卻差著千里,萬里。
龐雋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體會七境的感覺了。
略微回味一下,便從大營走了出去,迎接的他的是什么,誰也不知道。
士兵們不敢阻攔,只能遠遠的看著這個有些蕭瑟的背影。
而失去七境修為,龐雋也失去了長時間飛行的能力,但短距離的滑翔還是不成問題的。
回頭看了一眼大營。
“別了,我為之奮斗一生的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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