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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0 章

    不過京城的歲月靜好也只是暫時的平靜。

    北地一直還有二州沒有收復。可惜眼下入秋農忙, 并非用兵的好時節。而且大魏內政未穩,邊關不宜再發生戰事, 這二州的收復也只能放緩一下。

    好在鐵弗人已經被打得大舉北遷, 現在北地相對安定,那些牧民們也可以安心度日,就連送入宮中的羊也格外肥美。

    宗皇后被關在佛堂月余, 連帶著還要吃齋,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再吃起梁州特產的黑毛羊來, 頓時覺得眼角發酸。

    她咽下了口里的羊肉, 對著陪著她吃飯的兒媳婦和女兒發出一聲感慨:“人人都喜歡來京城, 可京城有什么好的?還是不如我們梁州, 這老家的肉也香, 那時跟各府夫人們說說話, 打打花牌,也沒有什么拘束……唉,我們什么時候能再回梁州啊……”

    落云和韓瑤都是悶頭吃飯, 才能忍住要溢出來的笑。

    因為宗皇后此時的哀嘆, 跟她在梁州思念京城的腔調是一模一樣的。

    落云低頭忍了又忍, 直到臉上的笑意忍住了, 這才抬頭道:“母后喜歡吃, 就多吃點,還有幾只老家送來的活羊, 被圈起養著了。等入冬下雪了, 支起熱鍋子涮肉片吃才好呢。”

    宗皇后又嘆了一口氣說:“那敢情好, 就是不知道宮里的廚子能不能調配出梁州辣子的蘸汁味道來……我這頓罰,也算是冤案。這事實證明, 那個竣國公夫人的確不是什么好人,還好意思跳河?也不怕臟了內河的水,害得我這頓吃齋,等看到你們父皇,定要好好論道一番。”

    這次不必落云勸,韓瑤先說話了,她一邊替母后夾肉一邊道:“我的好母后啊,您可別再去招惹父皇了。以前我們府門子窄,您和父皇關起門吵,誰也不知道。可現在這是皇宮大內,父皇也是九五至尊,您再大事小情地去煩父皇,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宗皇后瞪了女兒一眼,卻也知道她說得在理,不由得再次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那周嬤嬤頂天的給我講課,我聽都聽飽了,還需你這黃毛的丫頭來教訓我?”

    說到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落云,裝似不經意地問:“算起來,我們來京這么久了,不知你娘家有沒有來人謁見?”

    落云老實回道:“我父親起先躲避戰亂回老家了,好像前幾日才回京了,不過我還沒得空見他……”

    宗皇后一聽,立刻教訓道:“你如今懷著身孕,在宮里靜心養胎,有什么可忙的?竟然擺譜說沒空見自己的父親!就算你如今貴為太子妃,可是依舊為人子女,不能不孝。哪里得空了,你讓你父親入宮,本宮也得見見親家,周全了禮數。”

    落云微微想了想,便猜到了婆婆突然熱衷于敦促親家親情的緣故了。

    最近宗家人也進京討封了。

    畢竟家里的女兒有了出息,成為一國的皇后,他們宗家也一夕之間,從辭官的罪臣,變成了顯赫一時的外戚,自然也急著沾沾好處。

    但是宗皇后當時被罰在佛堂修身,不得見面。

    現在她雖然出來了,大概也清楚陛下對宗家的觀感,畢竟當初為了給岳父堵窟窿,全家人節衣縮食地過得辛苦。

    若是只給宗家討封,宗氏有些不好說出口。可是若拉上兒媳婦的父親一家,陛下總不好連他愛寵的太子面子也不給吧?

    到時候,宗家和蘇家一起討封,也不算厚此薄彼。

    落云想明白了宗皇后的打算,便開口說道:“母后可能不知我父親的為人,倒是跟宗家的祖父……有些相似,看到錢財就忘了瞻前顧后,全然不考慮兒女的難處。我的確是故意擺譜,緩緩再見他,也讓他心里有個數。雖然臨風現在貴為太子,卻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被諫官抓到錯處。若是父親以為自己貴為外戚,就能予取予求,給我出些難應付的題目,給父皇和太子帶來惡名,我是第一個就不能容他的。”

    宗皇后聽了這話,臉頰隱隱發燙。兒媳婦雖然張嘴點出了她父親宗慶貪財的本性,可她卻不好發作。

    因為人家落云是連著自己的父親一同罵的,而且落云說得又是事實,就連宗王妃自己都得承認,宗慶若論貪財,可算是個中翹楚。

    落云假裝沒看到婆婆的窘態,又繼續說道:“如今太子正幫助父皇推行土改新政,許多手里握著土地的豪紳地主,都想要求情讓自己領些特權。不巧我父親的名下田產也不少,我這個時候見,他若開口求,我應不應都不對,不如借故不見,等過了這陣子再說。”

    落云說得這么直白,其實就是要敲打一下她的這位婆婆。

    跟宗家的田產相比,蘇鴻蒙的田產不過九牛一毛。

    依著宗慶的人品,以前也定然不會如實上報田地畝數,現在他領著兒子急火火地要來見宗皇后,只怕就是想求宗皇后赦免田稅。

    現在陛下和世家們因為均田的的事情,都已經斗成了烏眼青。滿朝的世家舊貴都想要抓太子和陛下的把柄。

    若是這個節骨眼,皇后再提這么非分的要求,陛下定然不會答應,這對積年恩怨的夫妻再吵,宗氏毫無優勢可言,只能再去佛堂吃齋。

    不過她作為兒媳婦,有些話也只能點到為止,聽不聽,全在自己了。

    那日落云和韓瑤走后,盛媽媽拿了幾件衣服,問皇后,下午召見宗家老爺時,皇后打算穿哪件。

    宗皇后心煩意亂地搓了搓手里的那串佛珠子,想想兒媳婦方才說過的話,最后厭煩得揮了揮手道:“讓宮人去傳話,就說我在佛堂里染了風寒,有些病沉,不宜見客,讓他們且先回去,何時能見了,我再宣召他們!”

    盛媽媽一聽,遲疑道:“這……不太好吧?宗老爺可是等您甚久,好不容易等到了您出佛堂,聽宗家大爺的話,他老人家最近思女心切,身子骨也不大好了……”

    宗皇后一瞪眼:“你也知我剛出佛堂,難道還要陪我再進去?讓你傳話,你就快些,哪里有那么多廢話!”

    看宗皇后動怒,盛媽媽不敢再言,可惜她收了那宗家父子幾十兩銀子的好處,看來這次是幫襯著說不上話了。

    宗皇后看盛媽媽低頭退下后,望著窗外的瑟瑟落葉,又是幽幽嘆氣:“還是梁州好,想見誰就見誰……”

    而落云敲打宗皇后的這番話,也被韓瑤傳話,讓陛下輾轉知道了。

    他正跟剛剛從鄉下折返回宮的韓臨風一起下棋。

    陛下放下一枚棋子,語氣閑適地說道:“宗家拖家帶口地來討賞,朕原本還頭痛你母親又要因為宗家的破事來跟我鬧,沒想到被你媳婦輕飄飄的幾句話就給勸回去了。”

    韓臨風也微笑回道:“哪里是落云的功勞,明明是父皇龍威厚重,母后自然也得顧忌到您的想法。”

    韓毅擺了擺手,悵然道:“其實我也知道一直以來,虧欠著你母親太多。她一個京城的嬌貴女子,嫁到梁州那個窮地方,心里能不委屈嗎?那日見她從佛堂出來跟我請安時,臉上似乎清減了許多,結發夫妻一場,我心里也不好受。只要她懂進退,難道朕會故意給她苦日子?好歹她也為朕添了一雙兒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自從入京以后,韓毅的后宮平添了無數佳麗。他雖然有虛以委蛇,安撫世家之意,但男人本色,他也著實沉迷在花叢間許久。

    只是起初的新鮮過后,便是感受到放縱后的空虛了。看著一個個嬌艷年輕的女子,卻可以面不改色地對他這個已過中年之人,述說著相思傾慕之情,聽著雖然順耳,卻總有些違和感。

    韓毅跟從小養在宮里的那些皇儲不同,沒有從娘胎里帶出的自信,認定天下美人皆愛自己。

    他是從低處一路爬上來的,也清楚自己的斤兩,看得懂人情世故。雖然享受著佳人嬌媚,可也清楚這些美人心里想著什么,不過是愛慕著“陛下”的頭銜,為自己的家族討些好處罷了。

    與這些刻意的討好奉承相比,發妻有時候不過腦子的刻薄直白之言,都帶了幾分不做作的真誠。

    正是明白這點,陛下私下里吩咐了大內總管,這些幸過的女子都賜下了避孕的湯藥。

    他的子嗣是不多,但也還算成才。

    韓毅可也不想給自己大兒子增添以后登基的難度。至于小兒子的婚事,他也敲定了,迎娶的并不是世子女子,而是朝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翰林鄭伯逸大人的小孫女。

    此女在宮宴上時,他曾見過,為人謙和而且會藏拙,明明才情詩句都在其他女子之上,卻故意留些破綻,不去壓低別人彰顯自己。

    他那小兒子的才學就是半瓶水,晃個不停,給他許配個真正的才女,才能讓自己看清自己的斤兩。

    韓逍對陛下的安排不置可否,自從他成為皇子之后,周圍稱贊他才學的人突然增加了不少,就連他自印的詩集也在京城的書局里開始連夜刻版加印,一時間成為比肩前朝詩人的大熱之作。

    聽聞自己的未婚妻是他一直敬仰的大儒鄭伯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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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逸的孫女后,小皇子對于鄭小姐的長相勉強點頭表示還行,這門親事便定了下來。

    此后,小皇子跟鄭小姐在茶會上相見時,還特意帶了自己的詩集交給鄭小姐雅正。

    鄭小姐為人謙和,不好評判皇子的大作,便將那詩集交給自己的祖父看看。

    結果鄭伯逸老先生壓根不給皇子面子,拿起給門生批注文章的小楷筆,刷刷幾大筆,將那蹩腳詩集里講引經據典的錯誤,還有詩句不通暢之處全都圈出來了。

    末了,老先生語重心長在最后一頁叮囑小皇子,萬萬不可在眾人的稱贊里迷失本心,在求學的道路上,他還沒摸著門呢!

    鄭小姐將祖父直言不諱的點評交還回去時,已經抱著自己被皇家退婚的準備了。

    因為小皇子當著她的面翻看那本詩集批注的時候,臉色白紅不斷交替,表情羞憤不已。

    鄭小姐尷尬得差點將手里的絹帕絞成麻繩。皇子看完之后,一臉悲憤地問小姐,是不是看不上他,所以故意讓祖父出面折辱他的?難道不明白士可殺不可辱嗎?

    鄭小姐覺得自己若違心稱贊,便顯得祖父不會做人,事已至此,大好姻緣和維護祖父之間,鄭小姐毅然選擇了后者。

    于是她秉承家風,老實回答,她并無此意,而且也不覺得祖父這么做是在折辱人。若寫詩做學問只是為了得到世人夸贊喝好,跟茶樓賣弄口舌換取錢銀的說書先生又有何異?若不千錘百煉,砥礪前行,這樣所謂橫空出世的才子,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罷了。

    這次韓逍的臉色直接變得青黃,用手指點著小姐的鼻頭,卻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日韓逍一陣旋風一般回宮之后,命令太監宮女將他還沒來得及送人的詩集全都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燒得火舌沖天。

    這沖天大火害得巡視宮殿的侍衛還以為走水了,又是敲鑼,又是吹哨子,急急拎著水桶前來撲火。

    就連剛剛就寢的皇后都被嚇得差點從床榻上摔下來。

    等宗皇后鬧清楚了來龍去脈之后,便來找陛下問,能不能給韓逍換一門親?

    那鄭小姐也太不會做人,這還沒成親呢,就將他的逍兒氣得半死,以后可怎么過日子?

    可是陛下卻不緊不慢道:“以前在梁州時,你總是圍攏著人奉承你家逍兒那二兩才學,讓他不知天高地厚,猶如井底之蛙。如今到了京城,人才濟濟,他若還是不知深淺,丟的就是大魏皇家的臉。朕看這鄭家小姐不錯,肯說實話,才幾天的功夫,就讓逍兒燒了他的狗屁詩集,好啊!好啊!”

    宗皇后聽得直翻眼睛,有心想要罵人,可是看一眼自己夫君身上明晃晃的龍袍子到底是忍住了,只是哀怨道:“別人做婆婆的最起碼能擺擺譜,可輪到我這,雖則兩個兒子,可前一個娶了個賊精八怪,自帶算盤的,說起話來句句嗆人。如今我又要添一個學富五車的大儒孫女,莫不是以后我在二兒媳的面前說句話,都得對仗工整?哎,我這婆婆當得有什么意思?”

    陛下抬眼看了看她,語氣和緩道:“學問再高,也是你的兒媳婦,你說梁州方言,看她敢不敢跟你打官腔?娶個知書達理的女子,總比娶個世家刁蠻任性的強,你沒看那方二的瘋魔勁兒?若是攤上這樣的兒媳婦,你再長吁短嘆也不遲。”

    宗皇后想想方家老二的德行,倒是認同地又長嘆一口氣:也是,誰家要是不小心娶了那等恣意妄為的女子,那才真是糟心透頂呢!

    就在這時,韓毅又道:“冊封宗家的圣旨,我已經擬好了,你貴為一國之后,若父兄無賞,你的臉面也過不去,所以朕準備封宗公為謹德侯,你那兄弟為爵,田邑封賞依從一等公侯。”

    宗皇后既然懂事,在這均田推行的關鍵時刻不去見他父兄,韓毅也愿意賣個自己發妻面子,給他父兄體面。

    雖然不能免了他們的田稅,可是多賞賜些田地也就有了。

    宗皇后沒想到陛下竟然能主動封賞,不由得驚喜抬起頭來,這幾日父兄總是托人帶話,急著要見她,她都有些扛不住了。

    沒想到當初揚言要跟岳父斷絕關系的韓毅,竟然主動賜下侯爵封位。

    雖然沒有什么實權,但是到底算是給了她這位皇后一份臉面,也讓她跟父兄見面時有推脫的借口了。

    她連忙跪下,謝謝陛下的這份封賞。

    韓毅倒是照實說道:“說起來,也是朕疏忽了,這是你那揣著算盤的精明大兒媳婦來提醒朕的,說是你對宗家人一直稱病避而不見,太是辛苦。讓朕想想辦法,讓你能體面見見父兄。你要感謝,也一并謝謝你的大兒媳婦吧。”

    宗皇后一愣,這才知道原來是蘇落云私下里替她的父兄討了封賞。虧得她方才還跟皇帝抱怨大兒媳婦不好相處。

    宗皇后的臉兒有些抹不開,不過從陛下的宮殿里出來,回到自己宮中時,看著桌子上有內侍監新送來的布匹,轉身吩咐人道:“明兒個天亮時,管內侍監再要些綿軟的料子來,太子妃的身子漸重。按習俗,本宮這個做婆婆的,該給自己的長孫縫制小肚兜了。”

    盛媽媽連忙說:“您如今貴為一國之后,哪里能操勞這些針線活,一個小肚兜,教內侍監準備著就是了。”

    可是她話音剛落,一旁的周嬤嬤卻不贊同道:“皇后這么做,是彰顯長輩慈愛,一針一線都是對龍嗣的祝福,你身為下人卻橫加阻攔,這便是挑唆皇后與太子親眷的關系。皇家家事便是國事,豈容你個下人多嘴?是不是宮規背得不熟啊?”

    周嬤嬤不光矯正皇后的言行,這建康宮里所有下人的言行也在她這個女官的考量之內。

    依著她看,宗皇后雖然有些夾雜不清,但是多半是身邊這些短見識的嬤嬤下人攛掇的。

    尤其是這盛媽媽雖入了宮,依然是偏鄉小府的見識,又對太子妃有些莫名的敵意,總是時不時進進讒言。

    這樣的行為,若是不早早斥責矯正了,豈不是遮蔽圣聽,留下禍患?

    這周嬤嬤剛被陛下派來的時候,宗皇后可沒將她放在眼里。可是后來她才發現這位正四品的周嬤嬤態度不卑不亢,可是說話都是有根有據,而且她有錯處,那嬤嬤真是會報呈言官記錄下來。

    古往今來,遭到彈劾的皇后,都是因為言語德行有失,被拿了鐵證,才被皇帝廢后。

    宗氏剛剛嘗了做皇后的甜頭,還不想當廢后。

    陛下要接受言官的監督,皇后也是如此。尤其是進了一回佛堂之后,宗氏也知曉了厲害,所以聽周嬤嬤在申斥盛媽媽,她也假裝在找絲線沒有搭話。

    跟京城里的貴婦們相處久了,那大家仆人的做派,宗皇后也算見識到了。

    有時候,皇后跟夫人們在一處交際,盛媽媽不知深淺突然冒出一嘴來,雖然別的夫人都看在她是皇后的嬤嬤份上,并未出言奚落,可是宗皇后自己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論起宮廷禮儀上,還是周嬤嬤和她教出來的宮人像樣子。宗皇后心里暗想著,過幾日就尋個借口,給些銀子,讓盛媽媽回梁州老家去吧。

    總不能因為下人沒有見識,讓她這個皇后也跟著跌份兒吧。

    等皇后親手縫制的百福肚兜被送到太子寢宮時,落云看著細密的針腳也知道婆婆用心了。

    香草看見了也感慨道:“這種針法最是費勁兒,皇后真是用心了,我聽來送肚兜的周嬤嬤說,皇后連花了幾日才繡好呢。太子妃,您總算是以心換心,換來些真情。”

    落云笑著讓侍女將這小肚兜收好,看了看香草、寄秋,懷夏他們,說道:“我聽說皇后讓盛媽媽回了梁州,倒是提醒了我一件頂要緊的事兒,你們的年齡也不小了,若是在宮里蹉跎了歲月,只怕出去也不好找人家了。我讓趙小將軍為你們在軍中尋覓些品行尚好的年輕小伙子,若你們有別的想法,也可以跟我說。”

    香草和寄秋聽聞,嚇了一跳,尤其是香草,眼圈都紅了道:“大姑娘,是我哪做得不好,您不要我了?”

    她也是真急了,竟然喊出了“大姑娘”這稱謂。

    其實香草并不是頂機靈的丫頭,有時言語也冒冒失失的,可是落云卻一直將她留在身邊。

    因為她忘不了,在自己最黑暗無助的那段日子里,是香草和田媽媽不離不棄,自愿跟著她回鄉下的。

    機靈的丫鬟滿地都是,可是香草的赤誠忠心無人能比。

    現在田媽媽年歲已大,跟著她回京城后,便在太子的安排下告老回去安享晚年了,她的兩個孫子,如今也去內侍監領了選買的差事。

    而香草她們這些丫頭,落云自然也不會留她們蹉跎到老,自是盡心要給她們安排個好歸宿。

    不過懷夏卻在一旁默不作聲,表情甚是糾結。

    落云知道自己眼下離不得人,也是打算先給丫鬟們將親事定下來,等她生產之后再張羅嫁丫鬟的事情。

    不過這個懷夏,卻是不能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