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上八點。
火車站外。
有人看著漸行漸遠的列車,有人看著滿是軍人的月臺,
有人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車窗里的葉知寒。
……
列車駛出車站,直到陸婉的人影已經如螞蟻一般渺小,他才轉過了頭。
手里拿著一張上車前,陸婉交到他手里的卡片。
遺憾的是,上面并沒有什么悄悄話。
只是一個公式。
一個比較復雜,且直覺告訴他并沒有見過的波函數。
這個公式多半是臨走前,他和她約法三章的那個思考題。
比較好的是,在這漫長的路途中,反倒沒有那么無聊了。
不太好的是,他對于這個波函數,沒有任何思路。
這個波函數似乎沒有周期,而且具有多個參數,甚至從公式的結構上看不出波的特性。
不得不說,陸婉給出的這道思考題……
相當有水平。
……
往常在路上總是會思考或者推算的葉知寒,此行休息的很舒服。
在絞盡腦汁去破解那個波函數無果之后,他也就把那個函數當作了一道錯題來處理。
或者說,那是一個本就沒有意義的函數。
不如休息。
他一邊躺在臥鋪上,一邊枕著手臂思考著接下來五個月的計劃。
讓五院能夠在不需要葉知寒的情況下依舊可以穩定運行,這是他最希望實現的目標。
但困難的地方就是,不管道路搭建的再長,總有到頭的時候。
除非把這個道路首尾相連,連成一個圈。
這樣雖然可以不停的運行下去,但問題是原地踏步、圈地自萌的做法,用在軍工上就是自欺欺人。
……
臨近青海的時候,葉知寒突然茅塞頓開。
“不該把華夏軍工比作列車的,應該比作飛機,飛機就沒問題了!”
如果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個比喻就能解決問題,看上去是一件非常扯淡的事情。
但實際上,形容加上對比,在故宮早就已經是一個由來已久的方法論。
比如摸著石頭過河、打掃干凈屋子再請客、一邊倒、另起爐灶……
葉知寒之前聽聶帥提起過。
說是翔宇同志推出的這個方法論。
原因很簡單,在一些具體的問題中,因為身處其中,難免會出現當局者迷的情況。
而用一個具象化的形容來類比,這樣就會以旁觀者的視角分析問題。
從而更加客觀、準確的分析出問題所在,以及提出有效的解決辦法。
葉知寒最開始還沒有了解這個方法論的時候,只覺得子任同志和翔宇同志這么“提政策”單純是為了接地氣。
直到真正了解了之后,才明白了其中蘊含的大智慧。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搞起了拿來主義。
現在把軍工發展從列車,比作飛機。
實際上從發展方向上,也已經發生了較大的變化。
以列車為類比,方向就是固定的科技樹發展,軌道就是固定的路線。
這個道路的好處,是穩步前進,不會走彎路,能夠準確的到達既定的目的地。
但壞處也同樣是太過固定。
而且目標也是既定的。
這就意味著,一旦人類科技水平出現了較大的突破,那原有的道路很可能會變的不那么合適。
但這時候軍工發展路線被卡死在鐵軌上,想要轉向,也會很難。
而以飛機為類比。
就是給五院賦予更為深層的邏輯和軍工研發思想,而既定的目標,只是不同高度的一個標志。
但是在同一個高度,未必只有一個成就。
在完成星載導彈的同時,也可以在繞地軌道嘗試更多的可能,把軍工研發的方向從封閉變成了開放。
更重要的是,這個飛機沒有軌道,有廣闊的天空。
雖然飛機有高度的上限,但是隨著不斷的飛行,不斷的創新,不斷的研發,飛機本身也會得到不斷的改進。
這是一個良性循環的過程。
這就意味著華夏軍工將會在這個良性循環的自驅力之下,飛的越來越高,越來遠。
這個類比想通了之后,接下來就是思考怎么塑造一個屬于華夏軍工的飛機模式。
“機身”決定了氣阻,無疑就是軍工研發思想。
“動力”決定了升力,無疑就是軍工前沿理論。
“駕駛員”決定了方向,無異就是軍工調控模式。
……
葉知寒依照類比的方法,把一些想法全部羅列清楚。
而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難題,也算是迎刃而解。
列車也到達青海境內。
放眼望去萬里草原與碧玉一般的藍天,讓人心曠神怡。
……
1955年4月23日。
青海。
海北金銀潭草原。
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一艘四節載貨,一節載客的列車到達一個掛牌國營221廠的工廠門前。
周圍沒有什么人煙,一個裝卸貨物的車站前,不少工人翹首以盼。
在這個廣袤的草原上,所有事情都發生的非常正常,又透露著幾分詭異。
比如那個“國營221廠”。
掛牌下面,有一個棉衣制作的牌子。
可這個“棉衣”廠卻占地近六百平方公里。
偌大的長廠門緊閉,少有人初入。
更怪異的是,在這個廠區周圍,數十公里都沒有人煙。
可在廠區四周,卻布滿了哨崗,站滿了士兵。
不說這個廠怪。
就連火車和火車站也怪。
火車一到站,就有不少工人上車搬運。
但這載貨車廂中,只有一節是棉花,且這一節棉花中,又夾雜了不知道多少生活物資。
其他三節都是一些用黑色布袋包裹的東西,需要卡車一輛一輛的轉運。
而惟一的那一節載客的車廂中。
只有葉知寒一個人。
……
葉知寒下車之后,守在車站外的221所的眾人便熱情的迎了上來。
為首的是錢秉穹。
錢秉穹不是什么棉衣制造商。
221廠也不是什么棉衣制造廠。
這里是五院大名鼎鼎的核武器研制基地。
進入廠內,子任同志的話作為重要指示刻寫在每一個科學家前往實驗室的必經之路上——
【原子彈就那么大的東西,沒有那東西,人家就說你不算數。那么好吧,我們就搞一點吧,搞一點原子彈、氫彈、洲際導彈,我看有10年功夫完全可能】
于是,
錢秉穹、鄧禾先、王淦昌等一代科學家,在此隱姓埋名的傾注著心血。
于是,真正的國之重器將會在這里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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