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也笑，擺手道，“這可不是我說了能算的，這丫頭，現在比我可忙多了，一天能陪我吃兩頓飯，我就知足了。”
卓老爺子把手里的芝麻蛋糕交給下人，點頭又笑瞇瞇的問沈鹿溪，“忙工作呢？還是忙著談戀愛呢？”
卓老爺子這么一問，沈鹿溪臉頰不知不覺就爬上一抹緋色來，并不回答卓老爺子的問題，只說，“卓爺爺您回了帝都，以后我和爺爺，有空就來陪您，怎么樣？”
“好好好！”卓老爺子樂壞了，連連點頭答應。
剛好這時，管家過來說，晚餐已經布置好了，大家一起說說笑笑，移步餐廳。
在卓家吃過晚飯，已經不早，老爺子和沈鹿溪沒有再多逗留，喝了杯茶后，就上車離開了。
上了車后，沈鹿溪臉上原本一直掛著的乖巧甜美的笑容，就再也維持不住，很快落了下去。
車里開著燈，老爺子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變化，問，“怎么想起來卓家接爺爺的，時硯呢？”
“時硯在家。”沈鹿溪說著，伸手去抱住了老爺子的胳膊，“爺爺，我來接您，您不高興嗎？”
老爺子輕輕拍她的手背，笑著點頭，“高興，當然高興，見到我們家溪兒，爺爺怎么能不高興，這些天你不在家，爺爺吃飯都沒胃口。”
其實老爺子胃口不好，心情不佳，主要還是因為唐泊言絕食，一心求死。
過去小半個月，老爺子也只是去看過唐泊言一次。
那時候唐泊言人還是清醒的，可父子倆坐在一起，卻是相對無言。
老爺子什么也沒有說。
那態度，就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唐泊言如果自己想死，那就去死吧，老爺子也不勸不挽留了。
因為老爺子也怕，他要是勸了留了，會對不起二兒子一家，更對不起沈鹿溪。
雖然老爺子是這樣一個態度，可是那畢竟是他的親兒子，親兒子要比自己先走，哪有不難過的。
“那以后爺爺想吃什么，我給爺爺做。”沈鹿溪盡可能的哄老爺子。
老爺子點頭，輕輕拍著她的手背，“還是我的溪兒最懂事。”
“爺爺，我懂事，是因為您真的疼我，我知道，您和父親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最會無條件為我付出的人，您們就算是自己委屈，也絕不讓我受委屈。”沈鹿溪又說。
老爺子看著她，就笑了，“溪兒，你是不是還有其它的話要跟爺爺說。”
“爺爺......”沈鹿溪看著老爺子，有些欲言又止。
她的神色，讓老爺子立即就想到了什么。
霎那，老爺子那雙渾濁的老眼里的愉悅的亮光，就熄滅了下去。
他目視前方，深嘆口氣，又安撫的拍拍沈鹿溪的手背道，“沒事，爺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你不用瞞爺爺，爺爺能承受得住。”
“爺爺！”沈鹿溪抱緊老爺子的胳膊，有些紅了眼眶，如實道，“我和時硯回來后，去看了大伯，大伯叮囑我，讓我照顧好堂姐，然后就......”
就死了。
老爺子自然知道，沈鹿溪后面的話。
他的神色又灰黯了幾分。
再次的，老爺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挺直的脊背，也漸漸彎了下去，靠進了椅背里，說，“也真是難為你了，你比你堂姐小了四五歲呢，又在外面二十多年，吃盡苦頭，他怎么有臉，讓你照顧你堂姐。”
可以說，沈鹿溪的一切苦難，都是唐泊言他們一家三口造成的。
可沈鹿溪回到唐家后，他們一家三口不知感恩，還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個處處想著為難沈鹿溪，甚至是想要了沈鹿溪的命。
如果沈鹿溪真的死在他們一家三口手下，老爺子才會痛恨后悔終身。
“爺爺，堂姐昨天跑去我辦公室鬧，被阿力攔住，流產了。”見老爺子的情緒還算穩定，沈鹿溪也不想讓老爺子多受一次打擊，索性就將所有的事情，一起說了。
老爺子點點頭，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樣，半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只說，“本來好好的日子，她自己不要，非要跟著宋芙胡作非為，流了就流了，如今不流，孩子也未必就能平安生下來，就算平安生下來了，對大家來說，也未必是件好事。”
沈鹿溪低下頭，“爺爺，因為這次流產，堂姐她以后，再也沒有機會當母親了。”
老爺子看著她，反過來安撫她，“你別難過，更不需要自責，晚漁她那是自作自受，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爺爺很高興，在最關鍵的時刻，你沒有忘記血肉親情，一直秉持著自己的正直善良去做事。”
“爺爺......”沈鹿溪抬起頭來看著老爺子，一時驚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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