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揉著太陽穴,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這已經是第三個電話了。
有商界代表,有市政高員,他們打來電話的意思只有一個。
嚴懲行兇者。
江省范家少爺,在江南出事,重傷入院。
施暴者,兇殘狠辣,此等無法無天,殘暴之徒,必須嚴懲不貸。
“姓秦的這小子,還真能折騰。”
李長河頭疼的不行,不久前這小子打廢了江家少爺,江家人雷霆震怒。
他頂著不少壓力,把這件事平息下來。
現在倒好,連省城范家那位大少也敢動,這小子他奶奶就是個惹事精啊。
鈴鈴鈴……
電話聲再次響起,李長河看了眼座機,嘴里低聲罵道:“范家背景再大,有個屁用,這里是江南,黃為名說了算。”
隨后,李長河直接拔了電話線,連手機也調成了靜音。
審訊室,秦東坐在椅子上,他對面坐著一男一女。
一番常規詢問后,負責審訊的女子問道:“你為何要打范明輝?”
“我沒打啊,他自己摔的。”
秦東一臉笑容,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身制服緊緊包裹著她姣好的身材。
而她長得也很美,一頭短發,盡顯英氣。
“你是不是又想說,他羊癲瘋發作,自己摔倒了,還撞在了桌子上?”旁邊的男子笑著問。
他就是那個帶隊的執法者。
“是啊,所以我是無辜的,我媳婦還主動打電話叫的120。”秦東連連點頭,表情很真誠。
啪!
女子一拍桌子,語氣嚴肅道:“你是在狡辯,我勸你最好坦白從寬,你不承認也沒用。”
“我真沒打他,你拍桌子也沒用。”秦東一臉的無辜,堅決不承認。
“那你說說當時什么情況?辦公司里還有什么人?他為什么會羊癲瘋發作?”男人笑著問。
秦東很認真的說道:“范明輝來找我媳婦談合作,我媳婦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
“那家伙突然看著我說,你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土包子,怎么就成了唐玥的丈夫?”
“我當時還愣了一下,覺得莫名其妙,也就沒客氣的說,你管得著嗎?你是不是羨慕?”
秦東撇了撇嘴,嘿嘿笑道:“那個范明輝應該是羨慕嫉妒我,看我媳婦長得漂亮,眼睛就一直賊眉鼠眼,一看就是一肚子花花腸子。”
咳咳咳……
女子無語的白了眼秦東,沉聲道:“說過程,別扯其他的。”
“好吧,范明輝看到我媳婦出去后,就突然原形畢露,囂張的站起來,給我吹牛X,說他爺爺是什么少將師。”
“他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拳打省城無敵手,在江省一手遮天,放個屁,都沒人敢說臭。”
“嚴肅點,別胡說八道!”女子臉都黑了,沒好氣的說。
“我說的都是實話,當時范明輝那叫個囂張,霸氣,還把西服脫了,說要給我展示一下他的肌肉。”
秦東露出后怕的表情,感慨的說:“當時可把我嚇壞了,張牙舞爪的,還給我耍了套猴拳,說他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可能是他太激動了吧,羊癲瘋突然就發作了,啪的一下,把臉撞在桌子上,人也摔倒了,全身抽搐,還吐血了。”
旁邊的男子都樂了,臉憋的通紅,堂堂范家少爺,讓這小子說的,像個小丑。
女子也氣的不輕,秦東的這番說辭,簡直是把她當傻子耍。
“你的話,我已經錄音了,會成為呈堂證供,肆意誹謗,污蔑他人,情節惡劣,罪加一等。”
秦東一臉懵,無語的看著女子,干脆不說話了,省的又給自己多加幾個罪名。
“你不交代自己的犯罪行為也沒用,因為有人報了警,說你暴力行兇。”女子嚴肅的說。
有人報警?
秦東這才明白,難怪執法者來的那么快,可他記得唐玥并沒有報警。
那就是另有其人。
他也突然想起來了,當時唐玥進來時,辦公室外,似乎還有一個人,賊頭賊腦往辦公室里看了幾眼。
但秦東并不擔心,當時辦公室里只有他和范明輝,根本沒人看到他動手,至于驗傷?
以他的醫術,暴揍一頓范明輝,還能讓他從傷情上,留下任何罪證?
范明輝自己說的天花亂墜,那也沒用,沒有證人可以作證。
此時又有一個男人走進來,看了眼秦東,說道:“剛才醫院傳來消息,范明輝已經蘇醒,除了臉上,其他部位并無傷勢。”
“而他臉上的傷情,也初步確定,并非暴力毆打所致。”
“什么?”
審訊室里,女子和男子一臉驚訝,這么說來,范明輝難道真的是摔的?
這怎么可能?
“而且,通過檢查,范明輝不排除有羊癲瘋的病因。”
“看看,我就說他有羊癲瘋,你們還不信?”秦東笑的很開心,激動的像是沉冤得雪了一樣。
“秦東,你可以走了。”進來的男人看向秦東,淡淡笑道。
……
第一醫院,范明輝一臉怒容,氣急敗壞。
“放屁,你們醫院干什么吃的?憑什么說我有羊癲瘋?”
范明輝都要奔潰了,他是被打了啊,被那個秦東打的痛不欲生。
可他醒來后,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只有臉上挨那一拳頭留下的痕跡。
甚至他骨裂的小腿,都完好無損,簡直見鬼了。
范明輝都有些懷疑人生,是不是做夢被打了?
當時有多痛苦,沒人比他清楚,他記得都吐血了。
“古院長,這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還有四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其中一人皺著眉頭看向第一醫院院長古茗。
古院長臉色一沉,沉聲道:“楊副市,你是在懷疑我們醫院作假了?”
楊副市雖身居高位,但面對古茗院長,也不得不客氣幾分,因為古茗是古家人。
而且,以古家和范家的關系,他也的確沒理由造假。
“我被打了,看看我臉上的傷,這就是證據,還有我的腿也斷了。”范明輝憤怒的咆哮,他就是被打了啊,怎么就沒人相信?
古茗搖了搖頭,懶得再多話,他也終于明白,為何古玫那丫頭不喜歡這小子了。
真給范家丟臉。
幾個男人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時,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進來,楊副市等人愣了一下,黃為民的秘書羅浩怎么來了?
“羅秘書,你怎么來了?”楊副市臉上露出笑容,對于這位羅秘,哪怕他是副市,也要低一頭。
因為,羅浩代表的是黃為民。
“我來看一下范公子,范公子的醫藥費我已經付過了,我想和范公子單獨說幾句話。”羅浩看了眼其余人,一臉儒雅的笑道。
楊副市等人心中一緊,笑了笑,紛紛離開。
“范公子,你臉上的傷,醫學鑒定,并非暴力毆打所致。”
羅浩不卑不亢的笑著說:“所以,對于你指正秦東毆打你,沒有任何證據,他已經離開執法局了。”
“我就是被那混蛋打了,我差點被打死,為什么就沒人相信?一定是你們合伙弄虛作假,我范家不是好欺負的。”
范明輝都要瘋了,怎么會這樣啊?
他憋屈的都要吐血了。
羅浩瞇了下眼,語氣也冷淡了幾分,“范公子,黃書記有句話讓我告訴你,年輕人打個架,沒什么大不了的,沒必要鬧得滿城風雨。”
“這里是江南,不是江省。”
“黃為民?”
范明輝瞪大了眼,一臉驚詫,隨即憤怒。
黃為民這是威脅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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