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說：“你命不長了。”
“我知道，我會帶你一起走的。”趙麟推開門，進去了。
余波在樓下罵，“養不熟的白眼狼。”
蘇清婉冷笑：“你們把人騙來，斷手斷腳騙錢騙色，還罵別人養不熟，還要別人感恩？這是什么道理？”
蘇清婉很生氣，也知道和這些人沒有道理可講，轉身回去了。
她現在心情相當糟糕，首先，趙麟的房間炸塌了。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封閉了，那么只能從書房里面的門進去。
趙麟也不傻，她再一次回來，他對她肯定是防備的。
這個房間門口就有攝像頭，她想要去書房，談何容易！
接頭人一點線索都沒！
愁人！
蘇清婉走到陽臺上，迎著風，發呆的時候，聽見有人進來。
回頭就看見陳芙蓉端著茶。
“這個茶是今年春天的新茶，紫砂壺也是宜興寄來的，老板說，讓你喝茶，緩解思鄉之苦。”
陳芙蓉把茶放在陽臺的水晶圓桌上。
蘇清婉走到桌子前，看見她在擺放茶杯。
茶杯是蘇清婉喜歡的青瓷杯，幾個杯子，被她擺放成一個中國的中。
陳芙蓉遞給蘇清婉一杯茶。
蘇清婉接過來茶杯，坐下喝茶，心里各種可能飄過。
陳芙蓉是不是？
是又當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如何確定她是？
她特么一個相認的信號都沒有啊！
電視劇里不都有什么寶塔鎮河妖的相認戲碼嗎？
為什么輪到現實，啥提示都沒有。
蘇清婉喝了一口茶，茶是好茶，里面加了茉莉花，開水沖泡十幾秒，口齒留香，她還算喜歡。
陳芙蓉道：“你現在養病，老板說，晚上吃清淡的，你怎么說？”
“吃辣的。”蘇清婉不假思索回答。
“你確定？”陳芙蓉挑眉。
“陳小姐，在我這里，除了吃藥不能喝酒以外，其他都能吃。”
只有經歷過餓肚子的人才知道，唯有能吃，身體才能好。
吃什么都可以，主要是吃下去。
“好。”陳芙蓉又給蘇清婉第一杯茶，手粘上茶水，飛快地寫下幾個字。
“今晚你可以去試試。”
“什么試試？”蘇清婉裝著不懂。
陳芙蓉繼續寫。
“我解決掉監控，今晚九點老板要外出，九點二十，你進老板的書房，密碼……十五分鐘之內出來。”
蘇清婉瞄了一眼，就低頭喝茶，沒說話。
陳芙蓉繼續寫：“夜尋把你送進來，是相信這個任務除了你，別人做不到，你不止是他愛的女人，你還是他可以把重擔交給你的隊友，大是大非面前，你別讓我瞧不起你。”
蘇清婉寫道：“你為什么不下去？”
“我去過好多次，找不到。”陳芙蓉寫完最后一個字就離開了。
蘇清婉端著茶杯，看著水晶桌子上的字慢慢消失，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她又給桌子上倒了半杯茶水，拿起紙巾慢慢地擦。
把整個桌子都擦干凈，確定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蘇清婉靠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享受陽光的洗禮。
周圍風平浪靜，花園的花香隨風飄來，寧靜美好。
蘇清婉心里卻翻江倒海一般亂。
陳芙蓉是不是趙麟派來試探她的？
還是她真的是夜尋他們的人，她藏得這么深？
蘇清婉仔細地回想陳芙蓉，她好像除了喜歡趙麟，和她鬧過幾次吃醋，的確是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
上一次，她險些被余波強奸，陳芙蓉也試圖為她說話的。
仔細想，如果她是臥底，也說得通。
若是不是呢？
蘇清婉想，不是就不是吧！
反正，她是什么人趙麟早就知道，她來干什么，他也知道。
被發現，被抓到，不就是一死。
這么多人為了任務犧牲，犧牲她一個，拯救這么多人，怎么算都值得。
蘇清婉睜開眼睛，看著中午的太陽，刺痛了眼睛。
趙麟很忙，忙得沒時間回來吃飯。
蘇清婉知道他忙什么，他要找關系，想辦法，把夜尋他們趕出去。
夜尋兵臨城下，他的腦袋每天都懸在刀下。
要是換一個人，早就吃不下睡不著了。
饒是如此，晚上吃飯的時候，趙麟還是趕回來了。
蘇清婉剛好下樓，看見他帶著余波等人進門。
“婉婉，我回來陪你用餐。”
蘇清婉沒說話，看見他雪白的手套上有血跡。
他摘掉手套，遞給身后的保鏢，“不是我的，別擔心。”
蘇清婉別開臉，轉身進了餐廳。
趙麟在客廳道：“你先吃，我去換身衣服就下來。”
菜肴是中國來的廚子做的，非常精美。
蘇清婉坐下，女仆就給她盛了一碗鴨湯。
趙麟是蘇州人，偏愛甜和高湯。
蘇清婉之前說要吃辣的，餐桌上，有一道烤魚，烤魚上面放了很多香菜。
都是她愛吃的。
蘇清婉喝了半碗湯，趙麟就下來了。
他換了一身深灰色西服，打著領帶，頭發都打理得很好。
外表永遠都是斯文儒雅。
趙麟坐在蘇清婉身旁，“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可能回來得有點晚，你不用等我。”
“誰要等你？”蘇清婉沒好氣地回答。
趙麟對她的包容，是無限的，“不等就不等，你先睡。”
他給蘇清婉夾了烤魚，“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蘇清婉把他夾的菜，丟在一旁，“我自己會夾菜。”
她語氣很嫌棄，整個人冷得像一塊冰。
趙麟放下筷子，對著她微笑。
“我想要給你夾菜，你看我比你大這么多，肯定是要照顧著你，再過個幾年，可能我也照顧不了了，我就這么一個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讓我滿足嗎？”
蘇清婉丟下筷子，站起來就走，被趙麟一把抓住了手腕，拉回來坐下。
“婉婉。”他的聲音壓低了，冰涼刺骨的溫度。
寒氣從他身上溢出來，瞬間冰凍了整個餐廳。
從廚房端菜出來的女仆察覺到，嚇得沒端穩，打翻了盤子。
他們的老板生氣，那是真要死人的。
誰不怕！
蘇清婉的手腕被抓得太緊，很疼，她臉色更冷了。
“趙麟，你說你對我的愛，沒有半點摻假，同樣，我對你也是沒有半點虛情假意，不愛，就是不愛，你的那些肉麻的情話，我聽著影響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