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東道不停的后退閃躲,好在那班頭只是無意識的亂舞,并不是有意要扎他,因此總算被他有驚無險的給躲過去了。
班頭驚慌失措的收起了長刀,剛想給徐東道賠個不是。
沒想到長刀入鞘之后一抬頭,一個字兒還沒說出來呢,迎面是劈頭蓋臉的一個大嘴巴子就過來了。
“啪”的一聲,聲音巨響。
“你特馬的好大的膽子,還不是想害爺。
我看你這班頭是干到頭,不想干了。
信不信我讓我姐夫,直接免了你,治你的罪?”
這徐東道小命差點沒了,驚嚇害怕之下,終于也不在那繼續裝深沉的裝杯了。
剛才一瞬間深感小命差點不保的他,此刻惱羞成怒,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前,絲毫沒有給這位捕快一點面子,直接就上了大嘴巴子。
一巴掌甩過去,打的那班頭都轉了半圈,有點搖頭晃腦的眼暈懵逼。
再仔細一看,臉上五個鮮紅的巴掌印,可見剛才的一巴掌用足了力氣,可沒半點留手。
周圍的百姓見狀,心里可是一點都不同情這班頭,反而心里覺得很是痛快,覺得他活該。
畢竟這些捕快,跟那徐東道蛇鼠一窩,平時可沒少霍霍百姓。
如今見他被打,心里別提多爽了。
慕容楚那邊面色平常,倒是沒什么反應。
但小六等人都是不由皺了皺眉頭。
捕快沒有品級,只能算是小吏,也就是俗稱的沒有編制。
他們不是朝廷招募的,而是一城的主官自行招募。
就連月俸,也是知縣自己發放,而朝廷是不管的。
捕快,并捕頭,身份有些特殊,他們是為官員辦事,也就相當于是間接為朝廷辦事,算是公職人員,但沒有編制品級又只能歸到小吏里面去。
毆打捕快雖說不能算作是毆打朝廷命官,但也算得上是毆打公職人員。
嚴重一點,只要跟捕快動手,就可以直接給按上一個襲擊公職人員且拘捕的罪名。
這就比較嚴重了。
而徐東道,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小嘍啰,本身是沒有任何品級在身的,甚至連功名都沒有。
說白了,他除了一個縣太爺小舅子的身份,什么都不是。
嚴格來說,都不能算是小舅子,畢竟他的姐姐不是原配,只是一名妾室。
所以,徐東道算是一個平頭百姓。
這樣的身份,敢跟捕快動手,捕快是可以直接將其拿下,投入大牢里問罪的。
況且打人不打臉。
這班頭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直接打了臉一巴掌,但凡要是有些自尊血性的,那都得打回去,直接拿下徐東道。
可惜,這班頭沒有這樣的血性,似乎連自尊都給舍棄了。
他被打之后,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很快就捂著臉,壓制下了心中的怒氣,擺上了一臉微笑,沖著徐東道討好的說道:“徐爺,這這,都是誤會。
小的都恨不得貼身十二時辰的保護您,又怎么敢傷了您呢?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不要跟小人計較啊。”
其實這也是小人物的悲哀和無奈。
任誰被平白打了一巴掌,不會生氣?
可誰叫人家姐夫是縣令呢?
人家一句話,自己這捕快就別想干了。
且不說一家好幾口子人,就指著他這個頂梁柱。
沒了這個職位,他可不會別的營生。
也不說他這個捕快的職位,活兒少地位高,受人敬畏還能耀武揚威。
就說是他做捕快的時候,可是沒少欺負人。
& r /> 人家敬他畏懼他,不敢招惹報復他,也是因為捕快這身皮。
一旦沒有了捕快這身皮,那他算個屁啊。
那以前,被他欺壓過的那些人,還不得反過來扒了他的皮么。
所以,跟這些比起來,些許面子,又算不了什么了。
那徐東道見自己打了這班頭兒一嘴巴子,他居然都沒火,還陪著笑臉跟自己說話。
當下心中十分得意,對這班頭的態度也不由十分滿意。
剛才的那一點怒火和不快,也是煙消云散了。
班頭說了一會兒好話,見對方怒氣消了,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兒沒處理呢。
但他肯定是不敢找徐東道的麻煩了。
于是就問到:“徐爺,這里面,是怎么回事?
還不是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沖撞招惹了徐爺?
要不要小的拿下他們,給徐爺出口氣?”
班頭一口一個小的,看來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極低的位置上。
徐東道自然對他如此的識趣機靈感到滿意。
而雜技班的那些人,一聽此話,一顆心,可就不由自主的沉到了谷底了。
這些捕快,跟這些潑皮是一伙兒的。
甚至于,剛才那所謂的徐爺,當眾打了捕快一巴掌,對方都不敢說什么。
此刻又要幫著這些潑皮來對付他們這些人。
這要是落在了他們的手里,那還能有好嗎?
雜技班的一行人,心都涼了。
目光驚懼的望著一群潑皮和捕快。
他們都只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如何能跟衙門里的人斗?
叫他們斗,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啊。
民不與官斗,捕快在百姓眼里,跟官沒有什么區別。
一行人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起來。
幾個青壯后悔他們不該沖動,該聽班主的,忍一忍就好了,也不至于會出這樣的禍事。
而班主則后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在他們獅子大開口的時候,給他們一兩銀子,破財免災算了。
因為一旦被抓緊去,那可就不是一兩銀子的事情了。
被抓緊去之后,雖然不至于會被關一輩子,但這些捕快,為了給這些潑皮出氣,他們這一行人,肯定是要吃些苦頭了。
而且不論關幾天,反正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龍神廟會肯定結束了。
這幾天賺錢的好機會,也就白白浪費掉了。
這損失的,可能就不止是一兩銀子了。
班主有些唉聲嘆氣的想著。
殊不知,那些混混潑皮的胃口,是填不滿的。
他們本來只打算要一二百個銅子兒,因為班主給的太痛快,所以才大開口的要一兩銀子。
但如果班主又給的太痛快的話,那他們說不定就該要二兩,三兩了。
所以,無論怎樣,都填不滿這些人的貪心的。
也是合該他們有此一劫。
雜技班的人驚懼萬分。
而徐東道那邊聽了那班頭的話,只是微微點頭,又開始裝杯起來,也不說話,目光一掃自己手下的那個嘍啰小頭目。
小頭目人非常機靈,立即就站出來,說道:“不錯,他們是惹了我們爺。
這些人,實在是可惡至極。
陳捕快,你也知道,城南這一片,向來都是我們徐爺的地盤。
這些人,在我們家爺的地盤上賣藝,我們收一點費用,這很合理吧?”
那陳班頭一個勁的點頭:“合理合理,非常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