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五零后記事 > 第21章長白來人
  山外的人總以為山里的人守著山林,可以打獵,總有肉吃。

  這種想法純粹是做夢,因為大部分的山貨和獵物都要拿出去賣錢換票采買日用品,沒人舍得吃。

  云舒從大丫的記憶里得知,即便是城鎮戶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肉票的。

  只有在職職工,每個月有二兩肉票,沒有工作的城鎮居民,只有到過年時,才可以領到肉票,還有一些平日里沒有的像是糖果、瓜子等年貨的票,都超不過半斤的量。

  大丫家每個月都可以吃到肉,一部分是她娘是老師,有肉票;

  一部分是大丫爹每回休假回家,都會進山打獵,獵物從來不賣,幾家分一些,剩下的留給老婆孩子。

  大丫娘也是疼孩子的,把肉分配好,一個星期總會讓兩個孩子吃上一頓帶肉的葷菜。

  但自爹娘去世后,大丫和大壯再也沒有吃過肉,因為身體本能,連云舒都感覺自己要被一口以前從來不吃的大肥肉饞死了。

  云舒雖然也想進山看看,但現在她這個小身板連大丫爹留下的弓都拉不開。

  如今的長白山那可是純正的深山老林,猛獸多的嚇人。

  這幾年因為大隊的民兵連配備了幾把獵槍,所以老虎什么的倒是少見了,但是一到冬季,山里沒什么吃的了,村里甚至會時不時看到野豬、狼羔子的身影,所以冬天是不能隨意出門的。

  即使現在,云舒每天晚上都會聽到狼叫,偶爾甚至還有虎嘯聲,感覺比來到動物園還熱鬧。

  村里有一戶人家是本土山民,大家長孫老爺子是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親自獵殺過東北虎,智斗過水桶粗的大蟒蛇。

  他家小重孫的脖子上掛著一條虎牙項鏈,是村子里男孩子們最羨慕的裝飾品。

  在真正的獵人眼中,狩獵是神圣的,為了生存。動物有巨力、有速度;獵人有武器,有腦子。

  你死我活,全看雙方的實力和計謀,這才是叢林的法則。

  后世,人類被金錢利益催動,在叢林中偷獵、濫殺,最后也只會被叢林拋棄。

  或許以前的云舒并不理會這些,她亦喜歡華美的皮毛、美味的野味,但在地府生活了50年,云舒已經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道理。

  她雖然具有紅蓮業火,能焚燒萬物,但她本身便帶著金手指,又何必平添業孽,玷污珍寶!

  因此,在自身的《養身訣》不足以在叢林自保的時候,云舒沒有打算進山。

  有人或許說云舒太虛偽,你不是照樣殺生吃肉?

  云舒倒沒有糾結過這個,也不會斥責別人怎么做,她只要求自己,問心無愧!

  所以在撿柴時,云舒和大壯在雞飛狗跳后憑著雙手抓到一只野雞后,真是再開心沒有了。

  當然,這只野雞也沒有進到云舒和大壯的肚子里,而是被他們送到了旺爺家。

  旺爺勞心勞力的給小壯治病,有了好東西,姐弟兩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旺爺送來。

  第二天一早,云舒早早起床,天氣馬上就要冷了,她必須收集盡可能多的柴禾。

  云舒先煮了小米粥,如今家里糧食倒是不缺,隨著家具還回來的還有20斤玉米面、20斤高粱米和五斤小米,加上她時不時把空間商場里的糧食拿出來,她家的糧食倒是有越吃越多的趨勢。

  這虧得是大壯年紀小,又對自家姐姐盲目崇拜。

  云舒打了兩個雞蛋加了水,就蒸了一大碗雞蛋糕,大壯吃著嫩嫩的雞蛋糕,滿臉幸福。

  “姐,你也吃,這雞蛋糕又嫩又香,跟娘蒸的一樣。”

  云舒笑道:“愛吃就多吃點兒,我尋思著讓趙大娘給家里換兩只下蛋的雞,雞蛋不賣,只留著給咱們補身子用。”

  說實話,云舒對養雞無感,但是,不養雞,商場里那么多雞蛋,她該怎么拿出來!如今才是“先有雞,才有蛋”的真實例子。

  姐弟倆喝著小米粥,分吃了一大碗雞蛋糕,云舒給小壯喂了奶粉,收拾妥當,姐弟三個就要出門,正巧便聽見了敲門聲。

  “大丫、大壯,我是你佟家阿叔。”

  大壯一聽這聲音,驚喜的道:“姐,佟叔叔來了。”云舒也很是驚訝,這還沒到時間呢。

  大壯跑去開門,云舒也抱著小壯跟在后面,開了門,打頭一人正是大丫記憶里的佟叔叔佟建業。

  大高的個子,卻干瘦干瘦的,約莫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倒不錯,白白凈凈,戴著一副眼鏡,一看就是個文化人。

  他手里牽著驢,驢身上還套著平板車,而車上坐著一個干瘦的小老頭。

  大壯一看便撲了過去,“太爺!”

  云舒先叫了聲“佟阿叔”,便也和大壯似的,看到來人紅了眼,只強忍著沒掉下眼淚來,大約是記憶和身體本能影響了她。

  漢名為佟睿的佟太爺不用小壯和小兒子扶,自己利落的路程徑直下了驢車,云舒有些心虛,雖然大丫和這位太爺并不太親近,但在她娘的耳提面命之下,這位老爺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她太姥爺也差不多。

  “太爺,您怎么來了?”

  云舒使勁回憶著大丫平日里見著這位老爺子時的表現,盡可能自然,人老成精,她可不想在這位人精兒跟前露出馬腳。

  “哦,還記得我是你們太爺?我還以為你們這兩個主意大的是要和長白村那邊斷親呢。”

  佟太爺這話說的慢條斯理,但這字里行間的意思只叫云舒,連帶著大壯和佟建業都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只有小壯眨著大眼睛,看著姐姐,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樣子。

  說來,大丫和大壯對這位太爺其實真不太熟悉,主要是自打五年前大丫太姥爺去世后,他們只過年時回長白村給太姥爺掃墓。

  但此刻,云舒本能從心了,討好的道:“太爺,您說的哪的話,我扶您進屋。”

  佟太爺看著這樣的云舒,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這會兒臉皮倒是厚了,瞞著我們這么大事時,你怎么就想著要臉呢?”

  說著他哼了一聲,順手從云舒懷里接過小壯,又拉著大壯進了院子。

  佟建業向云舒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阿叔這回都跟著你這丫頭吃掛落了。”

  云舒有點莫名其妙,“佟阿叔,您透露透露唄!”

  佟建業詫異的看著云舒,“大丫,你這熊孩子,爺爺說的沒錯,你這丫頭臉皮變厚了,如今還跟阿叔打馬虎眼,你主意咋這大呢!你二嬸不是個人,你當長白村的人是死的啊!”

  云舒一聽這話,就知道為什么今個連很少出村的佟太爺都來了,這是得了信了。

  云舒心里喊冤:之前的事兒都是大丫那個熊孩子辦的,跟我沒關系啊!

  只這話沒法和人說,云舒只能認了,灰溜溜的進了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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