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北顧這次傷的嚴重，但是幸運的是他還是挺了過來。
十三察看汪北顧只能隱隱察覺到了梅莓他們對于自家首領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但是薛老就不一樣了。
給梅莓和梅優診脈之后，梅郵謙莫名其妙又收到了薛老幾道眼刀子。
搞得梅郵謙一頭霧水。
很快的，梅莓就被薛老拉拉到一旁開門見山就問道：“你爹這次搬家又給你身上揣著好藥材了？”
好嘛。
薛老這么一問梅莓就知道她這是又被薛老發現了。
這老頭號脈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裝了根人參。”
梅莓沒有隱瞞薛老，畢竟汪北顧本人也是知道的，就算梅莓不說，等他醒了薛老自然也會知道。
擔心薛老又再說什么暴殄天物罵自己呢，梅莓在那慫巴巴地低著頭，結果好半天都沒聽見薛老的訓斥聲。
“哎，罷了~”
到頭來，梅莓只聽見薛老一聲長嘆。
她莫名其妙，抬頭就看見薛老神色復雜的望著自己。
“這么貴的人參你就舍得給對方喂下？萬一要是救不回來你不覺得很虧么？”
“啊，那么貴不就是救人命的？它要是救不了人，放在那，那它就不值得這個價格。再說了，他要是活下來了，他還不得報答我一下嘛？咱也不吃虧啊，到時候再賠我一根人參……嗷！”
梅莓上半句說的還挺感人，下半句薛老忍無可忍給了梅莓一記腦瓜崩。
薛老吹胡子瞪眼，眼神又在周圍掃了一圈，最終落在站在汪北顧身邊的謝長諳身上，最后他又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薛爺爺，你別老嘆氣啊。”
瞧老人家發愁嘆氣的模樣，梅莓以為自己把人氣狠了，連忙勸慰。
這一勸，她又被薛老瞪了。
薛老只小聲說道：“你既然救了那小子，那就是對謝小子有大恩情。別總想著你那一根人參了，想點其他好東西。”
很明顯，薛老的意思讓梅莓趁機多要點。
薛老提示至此，梅莓歪著小腦袋滿頭問號。
其他好東西？
那她能要什么好東西？
一時間想不明白梅莓也不為難自己，她又湊到梅優那邊聽著梅優他們和馬掌柜的聊天。
現在汪北顧他們也找到了，好像又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梅莓還記著他們要去燕州，只不過——她又掃了眼一旁的謝長諳，她還記著這個人也能打卡。
只是讓梅莓遺憾的是對方是要去仙堯。
她可不是為了區區美色就動搖自己的原先的計劃。
“燕州不錯。”
謝長諳聽著馬掌柜幾人的說話，最后點評了一下梅莓他們的計劃去燕州的想法。
聽的梅優也側目看向謝長諳。
謝長諳又提議回頭可以安排一些人手送梅優他們直到目的地。
也就是這時候梅優這才發現九寶軒這群人居然以謝長諳馬首是瞻。
就算汪北顧現在昏迷不醒，但是謝長諳這姿態，看著也不像臨時話語人的樣子。
倒像是平時發號施令習慣了的。
梅優就算有疑惑倒是也沒立刻說，但是梅郵謙就不一樣了。
他一聽見謝長諳說燕州不錯，他便湊上去笑瞇瞇地想要聽聽看謝長諳的分析。
“燕州受到洪災的影響并不算多，加上有江隔著，哪怕有了瘟疫也并不會有多大的影響。這幾年，怕是燕州反倒是最為安定的地方。”
“哎呦，對了，那個瘟疫……”
梅莓他們一家在洪水過后在山上呆了那么久，只聽說外面生了瘟疫，卻并不知道究竟如何。
現在一聽謝長諳說的，眾人都好奇地看向了他。
“小哥你這是打哪來的？”
“中州。”
“哎呦喂，那你這一路上來了見到的自是不少？”
謝長諳點頭，沒有否認。
提起這事的時候梅莓見對方的神色立刻變得陰云密布起來。
很顯然，云州受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洪水過境之處到處都是尸體，淹死的、病死的還有餓死的……
活下的人如同行尸走肉，死掉的人也面目猙獰、滿是不甘。”
至于那些什么易子相食等發生在活人之間的人間慘謝長諳不愿多言。
“大概，來年戶部統計人口的時候云州人丁能少上一半不止。”
最后這句的殺傷力頓時讓周遭抽了口氣。
只是，謝長諳也明白死的人可遠遠不止少的一半，還有許多隱戶并不在上面，那些都是連死都不能見光的存在。
野地多白骨，簿上寥幾人。
聽見謝長諳說完話就沉默的模樣，大家都默契地沒張口。
他說的簡略，可是內容足夠沉重。
在梅莓他們被封閉在府城里每天哀嘆著不自由的時候，外面多得是因為各種原因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
“對了，燕州聽你說很好，燕州也挺大的，你覺得我們搬到燕州哪里合適？最好還有九寶軒分號，大家都是生意伙伴呀~”
岔開了云州的事情，梅莓主動提到了燕州順道將謝長諳的思緒拉回來。
不曾想，對方還真有建議。
“越遼縣，距離燕平關三十里，乃燕州重地。東臨寒州，北有關市，南北皆是平原。可耕種、可放牧、亦可行商。九寶軒，也在此有分鋪。”
謝長諳說著，梅莓已經在頭腦頭中搜起了他所謂的越遼縣，就和對方說的一樣，真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燕州多放牧，境內以耕種為生的多在燕州的西南角。
可是那個距離確實距離燕平關太遠了，遠到不利于男女主見面讓梅莓打卡。
“那就這么說定了，越遼縣。”
顯然，梅優心動了，而梅莓自己在電子地圖中看著也覺得這里挺好。
最重要的是這縣城外是有駐軍的。
梅莓已經開始期待起了梅優和顧平虜的相遇了。
哎嘿~
她又可以磕CP打卡了！
這么想著，梅莓笑得牙不見眼，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對未來的向往與快樂之情。
謝長諳看著這樣高興的梅莓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明明才遭逢大難，但是梅莓就是一副很容易高興的樣子，對未來的憧憬與向往感染著周圍的人。
他都甚至聽見了梅郵謙拉著他的兄弟規劃搬到越遼以后的生活了。
苗氏也在和魏漂亮聊起了以后的事情。
他們每個人的情緒都十分高漲，謝長諳很久都沒有看見過如此鮮活的人了。
“我也和他們一塊去越遼。”
薛老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謝長諳身后說起了這事。
謝長諳看向薛老，斂眸，道：“這是自然，義父的孩子還要勞煩你多照拂。”
聽見謝長諳說這話，薛老抬眼睨著謝長諳低垂的眼眸看了好一會吐了口氣道：“搞得跟你不是你義父養大似的。多抽空過來看看我，我給你把把關。”
他說完，便直接給謝長諳號了下脈，下一秒他的眉頭又一次擰成了川字。
“你這次去仙堯，和他一塊老實喝藥，我會寫信讓他盯著你。”
不等謝長諳再開口，薛老又氣鼓鼓地絮叨起來他認識的病人為何一個兩個都不讓他省心。
“到時候顧侯估計也會去見您，還得麻煩您給顧侯看一看身體。”
“知道了知道，管好你自己！煩死老頭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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