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并沒有太多氣餒,因為老二雖然和我性格不同,但思維習慣卻幾乎一致,比如延展性的去思考事物,所以他能識破這一計謀,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正思索的間隙,嘴里鼓鼓囊囊的老二已經抱著大包小包的食物回到了觀察室內,身后還跟著之前見過面的女助理…
“來,特地給你拿的…”
老二隨手丟了一包能量塊過來,轉而往床上一坐,開口說明了女助理的來意…
“剛剛在路上遇到的,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們講…”
“懂了…”
往嘴里丟了一個能量塊,我轉頭看向女助理,抬了抬手…
“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女助理點點頭,手腕一翻,便投影出了一排帶有圖片的全息名單,上面清一色的都是其他天命者的樣貌和名字…
“我現在正在播放的,是本次清潔團恐怖襲擊案的死亡名單,本次事件一共有37名天命者遇害,而其中有二十二具尸體的天命者之眼還保存完整,所以兩位可以從中挑選自己心儀的天命者之眼進行移植,剩余的我們將會送還至死者生前所在的星球…”
簡單的講述后,女助理隨手將名單分成了兩份,并分別傳送至我們的腕帶,留下了一句“挑好了,把名字發送給我就行”,便干凈利落的開門離去…
待她走后,老二便三兩口吃完了拿來的食物,轉而興奮的游覽著面前的名單,不時的還嘖嘖稱奇兩聲…
“厲害,竟然連三代天命者之眼都有…”
我眼中驚異一閃,下意識看向名單…
“這種天命者之眼,羅爾文明怎么會舍得拿出來給我們?”
“呵,他們當然不舍得…”
老二笑著搖搖頭,隨手一揮,便又重新將隔音罩釋放了出來…
“其實我之前和星游甲提過,說兩具身體不可能只用一顆天命者之眼,所以才麻煩他幫我從死掉的天命者身上做做文章,原以為他只會隨便拿幾顆眼球過來應付,卻沒想到他竟然連三代天命者之眼都能如此大方的拿出來,這只能說明…兩件事!”
老二若有所思的望著名單中的數個天命者的圖片,眼睛微微瞇起…
“第一,他們可能會在眼球里面動點手腳,比如裝個竊聽器,跟蹤芯片什么的,第二,他們一會可能會有事來拜托我們…”
“我更傾向于后者!”
看著名單上的信息,以及曾有過幾眼之緣的熟面孔,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們如果要裝竊聽裝置,那在我們進行越軀者手術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植入了,完全沒必要現在多此一舉,而且,與其安裝竊聽裝置,還不如直接安裝一枚生物炸彈呢,這樣就能直接控制我們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
老二認同的點點頭,低頭又看向手里的名單,眼中閃爍著思索之色…
“所以就只能是找我們幫忙了,不過也是,人家連越軀者之后的維修和更換服務都承包了,找我們處理點什么臟活其實也挺合理的,就是希望臟活不會太耗費時間…”
“對了,我們原來那顆…”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天命者之眼去哪了?”
“還給二哈了…”
“哦,那身體呢?”
提起這個,老二頓時眉頭一翹,只輕飄飄的掃了我一眼,便微微咧嘴…
“怎么?不舍得跟過去saygoodbye?”
“那可不是‘過去’…”
我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那是生而為人的血肉標志,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已經不是人類了,至少身體上已經不是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原來的身體告個別,至少…”
“還真是念舊哈?”
老二笑瞇瞇的搖了搖頭…
“呵,念舊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質,許多人往往都是死在念舊上的,不過我相信,以后你會慢慢改變的,畢竟以前的你,張嘴閉口可都是人類之軀呢,可想而知,當時的你對人類這個身份,到底有多么的自豪,可看看現在,你還不是虛偽的接受了越軀者手術嗎?而且還接受的毫無違和感,所以說這個人吶,只是時機沒到而已,時機到了,終歸是會改變的,無論他以前…”
他意有所指的咧了咧嘴…
“活的有多斬釘截鐵!”
面對他暗藏譏諷的感慨,我并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極為淡然的搖搖頭…
“你看,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區別!你總是喜歡把很多東西都混為一談,你明明知道,‘自豪于人類的身份’與‘是否使用人類的身體’,完全是兩碼事…”
“同時,如果人類重蹈之前的覆轍,最終毀于輪回,那就算我再怎么對人類的身份驕傲,也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因為你想要夸一個東西,至少這東西得存在吧?”
“所以我并沒有覺得自己進行完越軀者手術后,需要對誰愧疚或者對誰自責,在我看來,這只是一件為了能夠提升更改結局的概率,而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而已,結果在你嘴里,卻變成了好像我背叛了自己曾經的信仰,還是說,你其實只是想以這種挖苦的方式,來宣泄多年以來的憋屈?”
“啪啪”兩下掌聲,來自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且保持笑容的老二…
“好,我就當你現在心里想的,和剛剛說的都是一致的,那么請問,自以為是的七號先生,當年那個驕傲的說著‘自己從不使用系統能力’的家伙,現在為什么會和我一起去尋找系統呢?當年那個驕傲的說著‘人類之軀可以對抗一切困難’的家伙,現在為什么會更換一具外星人的身體呢?我是不是可以把這種做法理解為…”
他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腹肌,眼中的玩味之色根本不加掩飾…
“時隔多年,你終于認清了現實,愿意承認人類的渺小,也愿意承認人類之軀的無能為力,更愿意承認,系統!才是真正能夠解決一切問題的答案!”
看著他眼露精光,滿臉興奮的樣子,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中無奈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了一個自己不想面對的事實…
是的,我錯了…
之前對于老二的猜測…
我錯的很離譜…
因為直到現在我才發現…
得到超智系統的老二…
未來必將是第二個團子!
是的,人類在他們眼里只是小白鼠…
成功了,我證明了自己…
失敗了,那就換一批…
不,應該說拯救人類這件事…
在他們眼里…
其實就是一條比較難走的上坡路…
而人類…則是他們為了爬上頂端,可以隨意在腳下踐踏蹂躪的臺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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