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遍了宗門，看遍了這座世界的修行歷史，牧塵便原路朝著最初的小鎮走去。
半路來到了那條大河。
巍峨汪洋，由惡龍鮮血所化，洶涌沸騰，凡人幾乎不可過。
牧塵打量而去。
視線之中，一條老龜緩緩從河水畔浮現，幻化成一位老者。
他雙膝跪下，無比虔誠。
“感謝前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此生愿做牛做馬報答。”
牧塵看著他，先有些疑惑。
渡劫大圓滿...
怎么境界這么高？
隨后似乎想起來了些什么，
當初秦沐初離小鎮，來此河贈予老龜符咒，促使此人境界大漲，降下雷劫。
然后自己剛巧在場，便隨手毀掉雷劫。
結果好巧不巧，促使這老龜成為了整座修行界第一位安然無恙渡過雷劫的修士。
“不錯。”
牧塵拍了拍他的龜頭，打趣道：
“渡過雷劫，發現這個世界無法得道飛升，便想著躲在我身后？”
老仆嘿嘿一笑，并不反駁，異常誠實。
“其實你現在在此方世界，已經無敵了。”
牧塵感慨道。
一頭無數歲月，并且渡過了雷劫的老龜，早已成了大自在之...龜。
除非這座世界自毀規則，否則他就是永生的。
“前輩，真的？”
“真的。”
“我不信。”
“....”
牧塵沒好氣道：“愛信不信，另外別跟著我，我這人清心寡欲，隨性至極，不喜有牽絆。”
老龜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前輩，這是我祖輩留下的妖族長生道法。”
牧塵不屑道：“有啥用？”
“在凡間應該值些錢。”
“嗯？....”
“值很多錢。”
牧塵沉默了會，不著一絲煙火氣的拿過古籍。
“下不為例。”
只要是稍微有點值錢的，哪怕在自己這里不值錢，但對其他人值錢，那么這件東西就會很有意義。
沒辦法，屯財的老毛病了。
二人組隊成功，順利朝著小鎮走去。
人走茶涼。
這座原本荒涼的小鎮，又注入了新的生機。
一代人離去，又有一代人出生，生生不息。
老龜跟在身后，儼然是一副老仆樣子，毫無渡劫修士的尊嚴，幫忙清理布滿灰塵的算命鋪子。
出乎意料的。
李守早在此地等候多時。
“前輩...”
牧塵無奈道：“你又來干嘛。”
“想要跟在前輩修行。”
李守想要跟在牧塵身旁修行，更多的還是想要知道千年大劫的真相。
“我說了是我...”
“前輩，這話真不好笑。”
“.....”
牧塵搖頭果斷道：“這里沒你的位置。”
一個二個的，渡劫期修士非要往這破鎮子里扎堆，鬧呢？
李守恭敬送上一本古籍。
“此乃儒家無上心法，希望以此為禮，懇請前輩讓晚輩在此住下。”
牧塵瞥了一眼，問道：“我是修道之人，修的是三清之道，你覺得我是這種貪財之徒？”
老仆下意識點頭，隨后不停搖頭。
李守輕聲道：
“書里面有一座真正的黃金屋，蘊藏儒家至寶無數。”
牧塵沉默，隨即搖頭。
“那，阿彌陀佛....”
老仆和李守二人就在這座小鎮住下。
最初時，二人頗為好奇，在鎮子四周晃蕩。
能讓秦沐，劉櫻，還有他們的老師隱居的地方，想來必然很是神奇。
“這漁夫捕魚的動作，似乎很有深意啊。”
“這教書先生，教書似乎有點學問啊。”
“這河里的螃蟹能在水里游，似乎也有點道行。”
兩個渡劫期修士，成天蹲在河邊墻角，對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自言自語。
然而過了數日，他們終于緩過了勁。
成功意識這座鎮子其實平平無奇，并無絲毫出奇之處。
“前輩，這座鎮子，是不是抗橫千年大劫的重要戰場？又或者，這里是一座純天然的洞天福地？”
李守回鋪子問道。
“嗯。”
“真的？”
“假的。”
“....”
“反正你也當我說的話是放屁。”牧塵道。
李守撓了撓頭，認真道：“圣人有云，學在前，思在后，萬物萬事都要有自己的判斷。”
牧塵點頭表示滾蛋，漫不經心的視線掃向鋪外。
一位年過半百，但卻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來到此處。
鎮上的裴寡婦。
是年少時秦沐第一位心心念念的大姐姐，畢竟長得好，身材好，說話又溫柔。
當然了，也是以劉櫻為首其余婦人嗤之以鼻的老女人。
“牧先生，好久不見，您回來了，眼睛還好了呀？”
婦人提了籃雞蛋，笑著跟鋪子里面的三人打招呼。
老仆低著頭，沒有說話。
李守起身作揖。
牧塵笑瞇瞇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看我做好事就把多年眼疾治好了，裴妹子好久不見。”
婦人柔聲道：“秦沐那孩子沒跟著一起回來么？”
“沒，下雨天貪玩，被雷劈死了。”
老仆：“？？？”
李守：“？？？”
裴寡婦臉色一滯，隨后臉上的笑容消逝，有些惋惜的喃喃道：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沒了呢...”
牧塵打趣道：
“要是他知道您會擔心她，估計會笑的更開心，小時候他可最喜歡您了。”
婦人嘆了口氣，將雞蛋放下，輕聲道：“可惜了，埋在哪啊？我清明去看看。”
“不用，就是生前他有個愿望，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么?”
“也沒啥，就是我學生臨死前還是想看看裴姑娘的腿，這小子惦記了很多年，我就替他說了。”
老仆：“....”
李守：“....”
裴婦人先是一愣，隨后非但沒有羞惱，反而捂住嘴哈哈大笑，
“就這件事，多大點事兒，早說呀，只要不嫌棄，嬸給他摸摸都行。”
牧塵一臉為難，嘆息道：
“死者為大，既然他走了，那么干脆就讓為師代勞吧，也算祭奠這小子在天之靈。”
說完就要起身。
“死鬼。”
鎮子最靚的裴寡婦絲毫不上當，瞇起那雙動人的桃花眼，默默豎了個中指溜走了。
牧塵嘆息不已，直道世風日下。
老仆看著這一幕，呵呵直笑。
“前輩，有辱斯文呀...”李守嘆氣不已。
牧塵斜瞥他一眼，認真道“你這么閑的，就不能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李守愣住，陷入沉思。
作為當今儒教學宮的領頭人，已經多年未曾講課，更別提是在如今這樣一個小山村。
“前輩...此舉難道跟千年大劫有關？”
“你開心就好。”
李守若有所思，第二天便將千里之外的一座學墅憑空搬到了鎮子門口。
整座大地，轟然一震，小鎮的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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