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后,柳哲回答道:“我是聯合體人。”
雖然柳哲因為上輩子的原因,對聯合體的認同度并不高,但相比之下他更不喜歡帝國,所以他拒絕了希思卡。
他可以接受聯合體被帝國消滅這種事情,唯獨不會認同自己是個帝國人。
這是個原則問題。
希思卡深呼一口氣,扭過頭去,淡淡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說說你的故事吧。”柳哲接著說道,“你一個倫蒂尼姆家的貴族中尉,為什么會出現在一艘破驅逐艦上?”
柳哲依稀記得希思卡的塔蘭圖號驅逐艦是帝國十年前生產的一批應急驅逐艦,為了對抗聯邦在邊境咄咄逼人的態勢而設計出來的,相當于炮灰一類的角色。
在兩年對峙戰爭結束后,基本上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余的艦體也是能封存就封存,封存不了就解體,除非經濟情況,不然不會拉出來用。
也難怪那老家伙會在經過天南星的時候墜毀。
“我是自愿的。”希思卡目視著前方,語氣冰冷的回答道,“這艘戰艦是我唯一能夠使用的型號。”
“我需要戰功。”
“別告訴我你是個私生子。”柳哲撇了撇嘴,“這故事太老套了。”
“但是這是事實。”
“我是現在的倫蒂尼姆公爵的私生女,我的母親是一個沒落貴族的千金,她的家族已經二十年沒有戰功了,所以爵位紋章被收了回去。”
“我的童年和普通的帝國人一樣,但絕對不是貴族生活。”
希思卡的語氣很平穩,并沒有因為回憶自己的過去而悲傷。
“我也不怨恨倫蒂尼姆公爵,因為爵位本不應該由他繼承,他的哥哥在前線戰死后家族才緊急通知他回去繼承爵位的。”
“一同繼承的還有屬于倫蒂尼姆公爵的婚約。”
“他也不知道離開的時候母親有了我。”
“而且他得知我的存在以后就把我接了回去,承認了我的身份并且承受了來自帝國議會的責難。”
帝國人不喜歡私生子,敢于承認自己有私生子,并且給予相應的身份的貴族更是少得可憐。
“但我不認為他是我的父親,他只是倫蒂尼姆公爵。”
“所以你需要戰功來振興你母親家族的紋章?”柳哲看向窗外,對這個老套的故事興致缺缺,“還是說你想自立門戶?”
“母親去世后她的家族紋章就被帝國貴族院收回去了,我需要的是自立門戶。”
“很勵志的故事,祝你好運。”柳哲象征性的鼓了鼓嘴,“不過你俘虜了一名聯合體上士,并且探查到了天南星有一個先驅者遺跡,這個功績足夠你獲得一個最低級的爵位了。”
“看來你已經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說罷,柳哲便不再言語。
而希思卡也只是象征性的回了一聲謝謝后將頭扭到了一旁。
在這一刻,兩人之間的關系又回到了剛剛墜落到地面時的情況。
一個是帝國中尉,一個是聯合體上士,一對暫時聯合在一起求生的敵人。
不出意外的話,等救援飛船到來后,希思卡會恢復自己的職位,被編排進暫缺的崗位中,而柳哲則成為一名軍官俘虜,被帝國帶回首都關押,等到戰爭結束后再釋放出來。
兩人在之后不會再產生任何的交集。
有些戲劇性,但很現實。
柳哲活了下去,希思卡獲得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爵位,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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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天南星的兩輪太陽與碎裂衛星第三次交換位置后,帝國的救援終于趕到。
它先在天南星的外圍將那些沒有被天南星的引力捕獲的逃生艙回收,之后才派出搜救船尋找墜落在地表的希思卡。
所幸二人墜毀的逃生艙還在往外發送著信標,搜救隊捕捉到后順藤摸瓜就找到了已經因為動力原因停止了運作的全地形車。
“倫蒂尼姆·希思卡中尉,我是坪野號巡洋艦搜救隊隊長,現在奉命帶您回歸艦隊。”
搜救船上走下來一位身穿外骨骼動力甲的帝國中士,沖希思卡敬禮。
“您在明塔司星滯留的時間為286小時4分21秒,是時候歸隊了。”
“我知道了。”
希思卡點了點頭,跟著這名帝國中士走上了救援船。
至于柳哲嘛,在救援船出現的那一刻起就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了。
然而希思卡走到一半,突然轉身,指著柳哲對身旁的中士說道:“他是聯合體的重要人員。”
“不要把他放跑了,找個機會送到帝都去。”
“他很有價值。”
很明顯,希思卡現在還不打算回帝都,她要繼續和聯合體作戰。
說罷,希思卡便轉身踏入了救援船中,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早就知道會這樣,柳哲聳了聳肩,任由一旁的帝國士兵為自己重新戴上手銬并取走自己的武器,并跟隨他們從另外一個門進入了救援船的底倉。
帝國的等級秩序森嚴,船艙上層可不是普通士兵和船員能夠去的,更別提柳哲這個俘虜了。
不過大概是對聯合體的俘虜不感興趣,在帶著柳哲進入底倉,并且把他安排在了一處偏僻狹窄的房間后,救援小隊的成員便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名列兵看守柳哲。
這名列兵并不是人類,而是來自帝國附庸國塔魯共和國的一名熊人。
塔魯共和國的熊人們身強體壯,作戰英勇,聽從指揮,是星海中最適合當雇傭兵的種族。
帝國也是因此吞并的它們。
在經過百來年的文化侵略后,塔魯共和國的熊人們大都不自稱塔魯人了,以自己是個帝國人為榮。
可以說現在每個塔魯熊人的人生目標,都是在帝國軍中服役,取得戰功后從二等公民上升為能享受帝國全部居民權的一等公民。
而且和帝國人不同的是,塔魯熊人十分的健談。
柳哲上輩子的船員中就有一位塔魯熊人,在遇到談判的時候柳哲一直都很喜歡帶對方去,哪怕合作談不下來,他也能把對方煩死。
夸張一點的說,除了吃飯睡覺以及死亡以外,沒有任何事能讓塔魯熊人停止說話。
這名在帝國軍中當兵的塔魯熊人明顯是在這鐵罐頭一樣,船員們都不茍言笑,理性的做著自己的工作的飛船上憋壞了。
帝國中士剛離開沒多久,他就打開了話匣子,和柳哲攀談起來。
“你是怎么和倫蒂尼姆中尉相處了十二天的?”
塔魯熊人眨著自己黑豆豆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自顧自的躺在一旁的床鋪上,閉目養神的柳哲。
“倫蒂尼姆中尉沒有沖你開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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