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白衣穿梭空中。
幾日就來到了亂魔海和北域的交界處。
鐘青身形停滯，放眼望去。
此時夕陽西下，落日余暉懸掛在海面盡頭的濃霧之中。
落日透過濃霧灑在海面上，給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層血紅色的霧紗。
但向遠處望去，整個亂魔海黑乎乎的。
鐘青感覺的到。
近岸邊還好，但離岸到了一定的距離，便和傳聞中一樣，亂魔海域上空有規則限制，不能升空，強行橫渡，恐怕直接會被規則壓成肉泥。
這種禁忌，就連鐘青也說不清道不明是從何而來。
鐘青雖然自恃實力不錯，也有陣法免疫。
但這種海上禁忌，到底是大道因素還是禁忌之力，都不好說。
所以他也犯不著去做這種嘗試。
“嗯？”
鐘青突然眉頭一挑。
只見看到數不清的大小船只，正停靠在落日余暉下的北域港口外。
一眼眺去，甚至有不少辰玄境修士穿梭在船只之間。
心下一動，鐘青身影先悄然落地。
周遭船只交錯，人來人往，儼然一副尋常江河港口的景象。
鐘青疑惑走至一靠岸船只旁，還未開口，船上有伙計主動攬手。
“小兄弟，上哪去啊？”
“咱家船雖然不大，但穩當的很呢，這么多年一次事都沒出過。”
“都說是龍王爺保佑！”
伙計布衣利落打扮，熱情招攬鐘青。
他身后是幾個同樣打扮的船夫正在為眼前這艘小船起錨。
“中州，萬界頂。”
“去哪？”
伙計一愣，緊接著旁邊幾個幫忙起錨的伙計也轉過頭來了。
“小兄弟，你再說一遍你要去哪？”
“萬界中心的中州，到了中州之后，萬界頂我自己上去就行。”
鐘青淡淡笑道。
幾個船夫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后同時捧腹大笑起來。
笑聲是這邊唱罷那邊登場。
“那邊有個小子說要去中州！”
“什么啊！人家說的是要去中州萬界頂！”
“怎么去你們知道嗎？坐船去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綿長海岸港口上，以鐘青為起點，笑聲如同巨石落在水面上一樣蕩起無數圓環。
笑聲一聲追著一聲，一輪趕著一輪。
鐘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正此時，眼前的小船內也爆發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樂死我了！師叔你快看啊！”
“咱們北域又出了一位打算踏破萬界頂的大人物呢！”
一抹青翠繡裙穿梭在簾后，緊接著一張滿是嘲弄的清秀小臉探了出來，是一豎著高挑鬢發的少女修士，粉嘟嘟的，看起來不過七八歲。
“誒呀，長得倒是不錯，就是腦子不好使呢！”
少女說話脆生生的，話雖嘲弄，卻也看不出幾分惡意。
吧嗒，一只寬厚大手伸出，結結實實敲在少女腦袋上。
“念念，不許胡鬧。”
“誒呀！大家都笑了呀！”
少女吃痛，吐了吐舌頭縮回船艙。
轉而一身形高大的中年修士踏步走出，拱手苦笑一聲。
“我家念念年歲還小，說話隨意了些，還望小兄弟莫要見怪。”
“剛聽聞小兄弟你是要去……要去中州？”
鐘青定眼一看，是一個三陰境的高手。
他并未因為對方修為比自己低而有所失禮，而是施一修士拱手禮，“正是打算前往中州。”
中年修士見鐘青果真沒在開玩笑后，有些繃不住似的撓了撓頭。
“亂魔海的盡頭是中州不假，但……但還真沒誰說過要坐船去。”
“你眼前的這些船只，都是在北域近海通航的，最遠也只到烈海關內，都沒出北域境。”
“小友，可別為了一時意氣做傻事啊。”
中年修士看著鐘青苦笑起來。
幾十年前一位三陽境頂級強者傾家族之力拉起浩大艦隊，嘗試穿過亂魔海前往中州卻身死道消后，這樣的愣頭青就越來越少了。
到了近十幾年，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這猛地蹦出來一個，楞是讓中年修士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心中油然生出一層親切感，因此也就多說了兩句。
鐘青眉頭微蹙。
從之前那些船夫的笑聲中以及眼前男子的對話中得出，看來渡過亂魔海，是自己想簡單了。
緩了緩神，正色開口：“多謝指教，但這中州我還是得去。”
中年修士無奈的撇了撇嘴，顯然將鐘青當成了是上頭了的愣頭青。
“誒呦喂，你這癡子，我師叔好言勸你你還不聽呢？”
“都說了去不了去不了，你非要去就是找死呢！”
少女修士捂著腦門，一雙滾圓的大眼睛氣鼓鼓的盯著鐘青，顯然是把被師叔扣了下腦門的火氣還了回來。
“念念，不得無禮！”
中年修士回頭呵斥。
鐘青得了消息也不拖沓，欠身拱手：“多謝道長賜教。”
說罷便向后退去，打算尋條船獨自出發。
至于路上如何，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罷了罷了，我看小友你是打算出去見見世面，若你真想去中州，不妨跟隨我們一同前往烈海關？”
“我們此行是為尋寶，同門其余幾人隨后就到，包括我在內都已經進入三陰境，烈海關內護你周全想必不難。”
“至于后頭如何，小友你到時在做決定也不遲。”
中年修士一臉笑容的說道。
對于鐘青倒是也沒有在奉勸。
這一路過去列海關也有不短的距離，路上但凡遭遇點風浪，恐怕便能讓這青年打消主意，知道渡過亂魔海的想法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