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件“像她”的事,栗梔在這頓晚飯期間還從卡爾的口中得知了好多關于顧景琛的大大小小的事。
都是她不曾知道的。
比如,卡爾說顧景琛抽煙。
栗梔完全不知道。
她很詫異地看向顧景琛,顧景琛解釋說:“戒了。”
卡爾好歹跟顧景琛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曾經還同窗好幾年,中文水平雖然不高,會說的中文也有限,但能聽懂不少。
所以顧景琛這個“戒了”,他就完全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卡爾登時笑瞇瞇地瞅著顧景琛,用英文調侃說:“哦……為摯愛改變。”
顧景琛:“閉嘴吧你。”
卡爾樂不可支。
見栗梔還是有些好奇,卡爾非常樂意告訴栗梔關于顧景琛的事。
他說:“Lionel上學時染上了煙,抽的很勤。”
“但據我觀察,他每次抽煙都會有無意識地盯著錢夾里那張照片發呆。”
“照片上的人是你,所以……也就是說,他借煙解相思之苦。”
真的是一個又一個重磅炸·彈砸向栗梔。
什么照片?
現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出門買東西會掏現金付錢。
不是手機支付,就是銀·行·卡支付。
栗梔倒是知道顧景琛會隨身攜帶錢夾,但她從沒翻看過他的錢夾。
所以并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沒有照片。
栗梔這會兒突然很想瞧一瞧。
她沖顧景琛伸出手來。
顧景琛偏頭垂眼看著她。
栗梔軟聲認真道:“我想看看你錢夾。”
顧景琛:“……”
“沒帶出來。”
栗梔眨巴眨巴眼。
她在回憶從酒店出門之前的景象。
她是親眼看到顧景琛把錢夾放進褲兜里的。
栗梔沒再說什么,只是默默伸出手來,把手放進了他的褲兜。
顧景琛明顯一頓,身體僵硬了些。
他的眼底閃過詫異,還參雜著一點點隱秘的興奮。
栗梔的手摸啊摸,終于摸出一個黑色的錢夾。
而被她摸來摸去的男人神經都繃緊了。
栗梔打開他的錢夾。
里面并沒有她上學那會兒的照片。
而是一張他倆的結婚照。
栗梔有點遺憾。
她其實就是很好奇,想要看看他私藏的是哪張照片。
顧景琛把錢夾拿回去,重新塞進褲兜。
卡爾后來還告訴栗梔,顧景琛這人桃花運有多旺,甚至有姑娘告白直接就說想和他makelove。
栗梔:“……”
顧景琛:“……”
他輕咳了聲,警告卡爾差不多得了。
這晚回去時,顧景琛和栗梔沒有讓卡爾開車送。
吃飯的地方距離他們住的酒店并不遠,散步20分鐘差不多就能到。
栗梔和顧景琛吹著英國的晚風,手牽手走在街上。
沿路往前,不緊不慢。
栗梔還挺在意卡爾透露給她的那些的。
這會兒沒了別人,她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仰起臉來輕晃著他的手指溫軟問:“二哥,你真的抽煙很兇嗎?”
頓了頓又補充:“曾經。”
顧景琛沒否認,回她:“確實有點。”
“那你什么時候戒掉的?”
顧景琛輕瞇了下眼,若有所思地說:“回國之后就開始克制了,斷斷續續兩年,還是會時不時抽一根。”
“直到又遇見你,抽的就極少了,漸漸也沒了癮。在一起之后就抽過一次,后來就沒再抽了。”
他說完就抬手攬住栗梔的肩膀,把她撈進懷里摟著往前走,笑說:“煙能戒掉,喜歡你倒是戒不掉。”
栗梔笑他:“你在說土味情話嗎?”
顧景琛:“你就當是吧。”
走了接近一半的路程,栗梔的腳有點酸疼。
為了給他的朋友留個好印象,栗梔今晚特意打扮的稍微隆重了些,長裙配小外套,踩了一雙高跟鞋。
她稍微停了停,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雙腳,正打算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顧景琛就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上來。”
栗梔沒推辭。
跟自己老公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直接就趴了上去。
顧景琛用手圈住她的腿窩,把她輕輕松松背起來繼續往前走。
栗梔的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偏頭問:“卡爾說的那張照片呢?”
顧景琛沉默了片刻,回她:“丟了。”
他停頓一秒,告訴她:“我回國那年,丟了一次錢包,把照片弄丟了。”
栗梔咬了咬唇,用額頭蹭蹭他的腦袋,像只小貓一樣在撒嬌。
她輕喃道:“我再拍給你。”
“是哪張照片?我重新拍給你。”
顧景琛低笑,說:“小倉鼠。”
“什么?”
“你上課嘟嘟嘴偷睡覺的照片。”
栗梔:“……”
她的重點偏離,不承認道:“我睡覺哪里嘟嘟嘴啦!”
顧景琛就笑,“嘟啊,嘟的讓人想親一口。”
栗梔的臉頰發燙。
須臾,她歪頭在他的臉上啄了一下。
蜻蜓點水般的觸碰。
“一會兒給你親個夠。”她小聲咕噥,略帶羞赧。
然后又問他:“真的有女人跟你當面說,想和你……”
顧景琛挑眉,假裝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疑問:“什么?”
栗梔猶疑兩秒還是硬著頭皮紅著臉說了那兩個單詞。
“makelove……”
“啊,”顧景琛坦然承認:“真有。”
栗梔:“……”
“那你怎么說的?”她實在太想知道顧景琛當時的反應了。
男人的眉梢輕抬,眼角染著笑,輕輕嘆了一口氣。
過了片刻,栗梔才聽到他慢條斯理地回她:“我告訴她,我對她沒興趣,我只想跟能在我心里種荔枝的女孩兒做、愛。”
旋即他的語氣就透出些許吊兒郎當和漫不經心,“然后我就被罵了句神經病。”
栗梔的心情被他搞得跌宕起伏。
剛因為他前一句話羞窘不堪,隨后就又為他被人罵神經病感到心疼和難過。
栗梔摟緊他的脖子,悶悶的聲音中透出她的兇巴巴,護犢子似的嘟囔說:“她才神經病!”
顧景琛失笑。
再無言,一直到酒店。
顧景琛徑直背著栗梔上電梯回房間。
走到房間門口時,栗梔從自己的包里艱難地掏出房卡來。
在刷卡進房的那個剎那,伏在他脊背上的她像是在哄他,又仿佛赤·裸·裸地勾引,蹭著他的耳廓嬌軟呢喃:“栗梔想跟二哥做。”
顧景琛的心口微滯,喉結滑動了下,嗓音泛啞地明知故問:“做什么?”
栗梔漲紅了臉,鼓足勇氣羞澀地很小聲回他:“……愛。”
“做、愛。”她的話語溫軟,聲音很輕細,“跟你。”
顧景琛從未想過,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向來對她毫無抵抗力的。
更不要說向來不刻意撩人的栗梔開始拼命發力勾引他。
房門打開。
顧景背著栗梔進去。
然后后退。
他讓栗梔的脊背貼著房門,直到房門緊閉。
顧景琛偏頭向后看,栗梔很上道地主動吻住他的唇。
顧景琛漸漸松開勾著栗梔腿窩的雙手,慢慢轉過身,把人抵在門板上,肆無忌憚地做他情不自禁想做的事。
栗梔這晚被顧景琛折騰狠了,最后是委屈地啜泣著被他溫柔輕哄睡過去的。
顧景琛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長翹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殘留的淚滴。
他用指腹輕輕地幫她撫去。
顧景琛溫柔的目光落在栗梔嘟起來的嘴巴上,眼底閃過笑意。
他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到了她的微信上。
打算明早讓她親眼看看,她睡覺到底是不是嘟嘟嘴,嘟的讓人想親。
做完這個,顧景琛就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啄了下。
接下來他幫她擦了擦身體,自己沖了個澡,然后上床滑進被子里。
摟住溫香軟玉,正欲睡覺,栗梔的手機突然響了下。
顧景琛伸手夠到她的手機,想開靜音,以免打擾她睡覺,結果就看到戚玥發給栗梔的微信消息。
戚玥:【栗栗,英國這會兒的天氣不比國內,你注意保暖啊,尤其是手腕,不行的話就戴個護腕,別疼痛發作又自己忍著。】
顧景琛的眉心霎時皺緊。
手腕。
他想到她在睡夢中哭著說手腕疼。
她說是做夢。
但并不是。
她沒告訴過他。
顧景琛坐起來,盯著她的手機屏幕,直勾勾地看著戚玥發來的消息,表情冷沉下來。
手腕怎么了?
受過傷嗎?哪個手腕?
顧景琛扭臉看向栗梔。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把她叫醒,問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她親口告訴他。
但最終還是沒有。
顧景琛悄悄下了床,把栗梔的手機放下,轉而拿了自己的,走出臥室。
他在客廳跟戚玥通了個電話。
然后有些怔呆地坐在沙發里,腦子像是成了團漿糊,亂七八糟的。
“栗栗才從她舅舅家搬出來不久,有次發現寧晟像個跟蹤狂似的全程尾隨她,她著急之下不小心和一輛車擦碰到了,本來人是可以沒事的,但是她為了護住阿姨留給她的那把小提琴,把手腕挫傷了。后來雖然休養了幾個月康復了,但是落了病根,每次變天還是會有點不舒服。”
“哪只手腕?”
“右手。”
是她持琴弓的右手手腕。
顧景琛緩步回到臥室。
他在床邊蹲下,一條腿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
白皙光滑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明了。
顧景琛低頭吻過她的手背,最后灼熱的吻很輕很輕地落在她的手腕處。
隔天清早,栗梔醒過來,一睜開眼就撞進了顧景琛深色的眸子里。
她沖他懶倦地淺笑,撒嬌般挪動身體,鉆進他的懷里。
顧景琛摟住她,拿出他剛出門買回來的一條絲帕,給她系在右手的手腕上。
“今天有雨,氣溫降低了,別受涼。”他的語氣很平靜自然,并沒顯露任何端倪。
可他往她右手腕上系絲帕本身就很怪異。
栗梔仰臉望著他,問:“你怎么啦?”
顧景琛低頭吻了吻她的前額,嘴角輕牽一抹淡笑。
“心疼我老婆。”
栗梔聽的云里霧里。
只覺得他今早很反常。
直到她在看完顧景琛昨晚發到她微信上的那張有圖有真相的照片后,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一眼看到戚玥發過來的微信。
栗梔忽而明白過來。
她扭臉望向依舊盯著她的顧景琛,輕聲問:“你知道了?”
說完就轉身朝他走來。
栗梔抱住他的腰身,仰頭眼巴巴地瞅著他,很懂事地安撫性跟他說:“真的沒事啦,當時就是不小心挫傷了下,現在平常根本沒什么異樣,只是偶爾天氣不好會覺得手腕有點軸,沒什么的。”
顧景琛緊緊擁住她。
沉默著沒說話。
要是當時我在就好了。
要是我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就好了。
·
在英國呆了一星期,栗梔和顧景琛在要前往下一站蜜月旅行的地點時,卡爾特意送他們到機場。
臨登機前,卡爾好奇地問栗梔:“Gladys,Lionel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存在?”
栗梔略微沉吟,扭頭仰起臉來笑望著顧景琛,用中文說了四個字。
“無人能及。”
卡爾才學會“無”開頭的四字成語不久,聽到栗梔這樣說,他驚嘆地“哇哦”了聲,告訴栗梔:“我之前也問過Lionel同樣的問題,他回答我——Incomparable。”
“你們真不愧是夫妻。”
Incomparable,無與倫比。
你是我的,
無與倫比,無人能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