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六。
栗梔和顧景琛晚上要去謝景臣家里吃飯。
白天栗梔特意拉著顧景琛到商場給謝景臣還有單曦微挑禮物。
在商場轉了半天,栗梔最終選了一對金童玉女擺件。
顧景琛也挺喜歡,順手多拿了一對,打算放自己家里。
當晚。
栗梔和顧景琛拎著禮物上門蹭飯。
摁門鈴的時候單曦微和謝景臣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單曦微聽到門鈴在響就急忙小跑出來,走到玄關把門打開,淺笑著將栗梔和顧景琛迎進來。
栗梔和顧景琛換了鞋后隨著單曦微進了客廳。
栗梔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單曦微,單曦微笑說:“謝謝。”
顧景琛轉了一圈,沒看到謝景臣,問單曦微:“我哥呢?”
單曦微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莞爾道:“在做飯。”
栗梔聽聞有些驚訝,她眨了眨眼問:“謝大哥還會做飯吶?”
“越來越會做了。”單曦微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漾開一抹笑意。
“你們坐會兒,我去幫幫他。”
單曦微走開后,栗梔聽到沙發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她扭臉,看到一只胖橘和一只雪團似的白貓正扒著沙發偷偷看她和顧景琛。
栗梔的眼眸里閃過欣喜,她扯著顧景琛的袖口,仰起臉對他開心道:“有貓貓!”
“還是兩只!”
顧景琛哭笑不得。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喜歡毛茸茸的貓貓狗狗。
栗梔蠢蠢欲動地想要上前去擼貓,又怕把貓嚇跑,最終也沒感貿然湊上去。
是顧景琛拉著她到了沙發那兒坐下。
他把胖橘抱過來,放到栗梔的腿上,跟她介紹說:“這只叫司令,是嫂子養的。”
然后又將白貓抱起來,也塞栗梔懷里,“這只叫雪團,是哥后來養的。”
兩只貓在栗梔懷里異常乖巧。
栗梔左手摸一只右手擼一個,格外滿足。
她眉眼彎彎地摸著兩只貓貓,輕軟地笑道:“小貓咪好可愛呀!”
“比牧牧還可愛嗎?”顧景琛拋出送命題來。
栗梔扭臉,認真地回答:“不一樣呀!”
“牧牧是狗狗,這是貓貓,哪里有可比性。”
顧景琛不依不饒:“那在你眼里,狗和貓哪個更可愛?”
栗梔嘟了嘟嘴,最終還是滿足了顧景琛,說了他愛聽的。
“那還是我們家牧牧世界第一可愛。”
顧景琛滿意了,勾唇笑了下。
隨即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把。
這次吃飯的時候栗梔沒有喝酒。
顧景琛和謝景臣喝了些。
“這個好好吃。”栗梔歪頭對單曦微淺笑輕聲道。
單曦微也笑,很開心她能喜歡,對她說:“這個是景臣哥做的。”
“謝大哥的手藝也太好了吧。”
栗梔只是不經意地如實稱贊了一句。
卻不知,已經被某個人記在了心里。
“你做的也好好吃。”栗梔由衷地夸贊單曦微。
同時心里已經在認真地思索要學做菜給顧景琛嘗的事情了。
晚飯過后,顧景琛和謝景臣聊的都是些公司方面的事情,單曦微就領著栗梔去了旁邊吃水果。
兩個女孩子慢慢熟稔后,聊的內容就很雜,女孩子感興趣的話題幾乎都能聊。
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生日禮物上。
栗梔想要取取經,便問單曦微都送謝景臣什么禮物。
單曦微說:“看他需要什么吧,鋼筆、袖扣、領帶這類實用的,都送過。”
栗梔苦惱地抓了抓頭發,繼續問:“那要是……感覺他什么都不缺呢?”
單曦微笑道:“他們能缺什么呀,只要認真用心地準備了禮物就可以啦,重要的是讓他感受到你的心意。”
“謝大哥有沒有送過讓你特別印象深刻的禮物?”栗梔清亮透徹的眼眸中閃著好奇的細碎光芒。
單曦微的雙頰輕微的紅了些,她點了下頭,然后告訴栗梔:“是一封信。”
栗梔感覺驚訝又奇妙。
一封信。
在這個電子通訊發達的時代,還有人肯動筆洋洋灑灑地寫一封信。
單曦微說:“他送過我很多名牌貴重的禮物,但我最喜歡的是他寫的那封信。”
情真意切,是多少錢、什么名牌都比不上的無價之寶。
栗梔被激發出了靈感。
腦子里隱隱約約有了點想法。
這晚從謝景臣家里回去時,由栗梔開車。
顧景琛坐在副駕上,偏開頭看向窗外。
但其實可以透過干凈的車窗看到栗梔倒映在上面的面容。
顧景琛一路都沒有講話。
栗梔因為沉浸在自己要長遠計劃給他著手準備來年的生日禮物的想法中,也一直沒開口。
直到,到了家。
栗梔把車順利地開進偌大的車庫,停好。
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
結果發現顧景琛坐在車里沒有動。
栗梔繞到副駕這邊,從外面拉開車門,看著還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的顧景琛,輕聲喚他:“二哥?到家啦!你……”
栗梔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他拉拽到跟前。
他的長臂箍緊她的腰,把她摁進懷里。
栗梔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她感覺他有些反常,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兒。
“二哥?”栗梔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你沒事吧?”
顧景琛緊緊地擁著她,仿佛怕她消失一樣。
栗梔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在回家的路上他就不對勁。
平常他會和她說話聊天的,從來沒有這么沉默過。
難道是……醉了?!
栗梔努力地撐起一點上半身來,手抵在他的肩膀處,有些新奇地瞅著他。
除了臉色透出些許薄紅來,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從未見過顧景琛醉酒是什么模樣,只從辛羽姐口中聽說過一次,他一個人在飯局結束后躲在包廂里喝悶酒,喝到吐,喝到哭。
他喝醉酒是不是很沉默?
她不清楚。
栗梔抬手捧住顧景琛的臉,打量著這個反常的不說話的男人,話語溫軟:“二哥,你怎么啦?”
顧景琛還是沒開口,只是稍微用力,把栗梔直接提了起來。
伴隨著她的驚呼,栗梔已經坐到了他的腿上。
然后,副駕的車門被他拉上。
兩個人重新回到了這一方逼仄狹窄的空間內。
空氣仿佛流動的越來越慢。
栗梔感受到他手掌心的滾燙溫度,被灼地挺腰瑟縮了下。
顧景琛不緊不慢地逗弄著她。
栗梔漸漸失去招架之力,她軟在他懷里,氣息不穩地呼吸著。
“二哥……二哥……”栗梔的聲音嬌軟,染上委屈的哭腔。
顧景琛去吻她,在她的唇瓣上流連,將她的一聲聲勾人心魂的輕喚給淹沒。
在栗梔徹底意識潰散之際,顧景琛掐著她的腰肢,深深地吻著她的唇,終于說了話。
他含混不清地低啞著問她:“想不想吃二哥做的飯?”
栗梔茫然地問:“二哥不是不太會……下廚嗎……”
顧景琛在她的嘴角邊咬了口,廝磨著沙糜道:“我可以學。”
栗梔的臉頰酡紅,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整個人都貼伏在他的身上。
她將臉埋進他的側頸間,聲音聽起來悶悶,應:“好。”
顧景琛抱她又緊了些。
很溫柔很溫柔地待她。
栗梔的神志迷離恍惚,她聽到顧景琛在她的耳畔邊不斷地說著話。
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清,可就是……連不成一句話。
栗梔昂起頭來,長發輕亂地飄蕩飛舞。
迷迷糊糊間,栗梔感受到顧景琛在蹭吻著她的耳廓。
然后,她似乎聽到他在說:“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栗梔,我要做你眼中最好的那個。
我要讓你,永遠永遠,最先注意到我。
從車里下來時栗梔是被顧景琛抱著回了房間的。
隨即兩個人就進了浴室,在浴缸里泡了個熱水澡。
再出來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栗梔被顧景琛摟在懷里,很快就睡了過去。
但是顧景琛沒有絲毫的困倦。
甚至酒也醒了大半。
他倚靠著床頭,懷里擁著她,思緒有些紛亂。
今晚失態有點嚴重。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來。
如果她察覺到,他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完美那么好,會不會……產生落差,感覺失望?
顧景琛的腦海中止不住地回閃過他曾經被家人一次次忽視掉的畫面。
因為哥哥的親生母親在他幼年就去世的原因,父母和奶奶總是會更關注哥哥。
所有人都覺得,顧景琛有爸有媽,還有奶奶,顧景琛家庭富裕美滿,顧景琛是最幸福的那個,少關心他一點也沒什么。
而從記事開始就被忽略的小孩子,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去博得家人的關注。
他想成為最好的。
于是他拼命學習,努力學習哥哥會的一切特長。
他變得很優秀。
只是想讓爸爸媽媽和奶奶注意到自己,肯定他的努力和優秀,哪怕只簡單地夸他一句。
但是在他們眼中,他永遠比不上哥哥謝景臣。
最優秀的永遠只有謝景臣。
顧景琛只能成為謝景臣的影子,不被人重視。
既然跟著哥哥的步伐走行不通,那就換一種策略。
十幾歲的男孩踏上了問題少年的道路。
故意找茬去打架斗毆,假裝不學無術,開始叛逆成性。
而他,終于得逞。
父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花費大量的精力關注他教育他。
最終,他回到正軌。
可是,自小在心中留下的陰影卻已經深深地扎了根,改不掉了。
他永遠想要做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尤其是在和哥哥做對比時。
所以總是想盡辦法,在自己在乎的重要的人面前,變得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這些年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的事,已經成年的他早已變得成熟理智,也學會了克制壓抑刻在骨髓中的缺點。
其他人怎么刺激,他都無所謂。
只有栗梔,他無法不在意。
顧景琛垂下眼,深眸中情緒翻涌。
他滑下身體,開始親她。
栗梔是被顧景琛吻醒的。
她迷茫地怔望著他,還以為天亮了要去學校上班,咕噥著問:“二哥,幾點了?”
顧景琛摸著她的頭,“還早。”
栗梔有點不開心地蹬了下腿,踢了他一腳,“那你不要擾我嘛。”
嗓音軟綿又勾人,像是撒嬌。
顧景琛低語:“忍不住。”
困倦的栗梔沒理他。
顧景琛又覆上來。
他一邊吻她一邊嘶啞地問:“栗梔,我真的很好嗎?”
“嗯,”栗梔眼睛都沒睜開,懶懶地應,但一點都不敷衍:“真的很好。”
隨即就往他懷里縮了縮,找了個很舒服的位置,又輕喃道:“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那個。”
“萬一,我不如你想的那般好呢?”顧景琛追問。
栗梔緩慢地睜開眼,仰起臉來看向顧景琛。
她似乎很清醒,一字一句地對他認真道:“我相信我的眼,我的心,我的感覺。”
“你就是最好的二哥。”
栗梔湊過來在他的嘴邊啄了下,然后就這樣綻開淺笑,開心地似乎擁有了很珍貴的寶貝,摟住他的腰身,欣喜地輕啞道:“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顧景琛,被我找到了。”
顧景琛忽然釋懷。
仿佛壓在他心頭那么多年怎么都消散不掉的陰影,被栗梔輕輕一拂就再也不見了。
以后,他不會再管別人怎么看怎么想。
只做她一個人的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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