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建海父子知道宋硯東的身份嗎?

  楚言熠張了張嘴,話沒問出口,就兀自吞了回去。

  池建海若是知道宋硯東的身份,多少會有所顧忌,不會那樣對待容裕。

  他停頓半晌,抬頭看向容清清:“宋硯東有沒有出國找容裕?”

  對面的容清清沉默了一瞬:“他當時傷得很嚴重,昏迷一年醒來又復健了一年。康復后他回來找小裕,我告訴他小裕出國的事,他的身份很特殊,沒有批準是無法出國的。而他回來沒幾天,又被派去執行任務,這一去就是好幾年……”

  安靜的環境夾雜著不斷響起的說話聲,楚言熠低頭靜靜地聽著。

  直到容清清最后一個音節落下幾秒后,他問了個最想知道的問題:“容裕喜歡宋硯東嗎?”

  “自然是喜歡的。”

  “宋硯東喜歡容裕嗎?”

  容清清頓了頓:“應當也是喜歡的。”

  “應當?”楚言熠禁不住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小裕八年前向宋硯東表白了不止一次,但每次都被宋硯東拒絕了。最后一次表白,宋硯東雖沒有直接拒絕,卻說小裕大學畢業后如果還喜歡他,他就答應小裕的表白。”

  容清清微不可聞地嘆了嘆:“宋硯東當時說出這種話,我不知道他是被小裕纏的沒辦法,還是他覺得小裕年齡小,誤把恩情當感情了,才這樣說的。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他對小裕的感情是因為愧疚還是同情。”

  楚言熠若有所思了下:“你阻止容裕和他再有交集,也是因為不確定他對容裕的感情是否真心?或者不夠純粹?”

  “不是,”容清清緩緩搖頭:“我是怕他出現在小裕面前,刺激到小裕,讓他想起八年前的那些事情。三年前小裕畢業回國后,因為宋硯東的突然出現,小裕當場病發,雖然情況沒有變得和八年前一樣糟糕,但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無奈之下,我只好再次請戴里克醫生給他進行催眠。”

  三年前?

  自己當時忙著對付白氏,確實有好幾個月沒有和容裕聯系。

  楚言熠用咖啡勺撥弄了幾下杯中咖啡:“宋硯東是三年前才知道容裕的情況?”

  “嗯。”

  “那家精神病院如今還在嗎?”

  “不在了。三年前被查封,早就倒閉了,當年參與小裕事件的人也全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容清清的視線垂在泛著絲絲熱氣的咖啡上片刻:“唯獨池建海除外。”

  精神病院敢肆無忌憚的折磨病人,背后肯定有靠山。

  容清清沒有能力整垮它,背后出力之人必然是宋硯東。

  楚言熠遲疑了一下,目光落過去:“宋硯東為什么放過池建海?”

  “池建海手中有小裕在精神病院治療時的照片,如果對付池家,池建海必然會魚死網破,拿著那些照片去找小裕……為了小裕,我只能請求宋硯東暫時放過他。”

  楚言熠懂她的顧慮,可還是有點不明白。

  思忖半晌,他又問:“你既然擔心池建海魚死網破,前段時間又為什么接受宋硯東的幫助奪走池氏餐飲?”

  無需多言,容清清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其一,小裕自見到宋硯東沒有再發病,我詢問戴里克醫生,他說當年的事不會再對小裕造成什么影響了;其二,在我決定對付池家前,就找人用特殊手段侵入池建海的電腦刪除了照片。”

  池建海已經沒了威脅,那發給容裕照片的人是誰?

  楚言熠疑惑著問:“除了池建海,誰還有當年的照片?”

  “精神病院。”頓了下,容清清又補充道:“三年前醫院被查封時,宋硯東已經讓人將小裕的照片和視頻刪完了,而所有涉事的人如今都在里面關著。我實在想不出誰手中還有照片,發給小裕照片的人又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池瑾?”楚言熠猜測。

  容清清毫不猶豫地搖頭:“池瑾并不知道小裕在里面經歷了什么,對當年的事完全是一知半解。他手中如果有照片,以他的性格會發到網上去弄得人盡皆知。”

  楚言熠想想覺得也是,池瑾都已經將當年的事透露給容裕知道了,完全沒必要遮遮掩掩,匿名發送照片。

  池建海已經中風癱瘓,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如今就是個廢人,照片也不可能是他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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