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陸寧晚不敢讓沈重夜知道今日之事,莊淺蘭眼底閃過了一道狡黠的光芒。

  其實,她沒什么自信說,攝政王知道這件事后一定會厭棄人陸寧晚。

  畢竟寧夫人得寵的事情人盡皆知,而且她本人一直都不承認她抄襲,攝政王萬一到時候被她吹吹枕頭風,出來維護的話,那可就糟了。

  想到只有讓陸寧晚現在這里承認抄襲,才能板上釘釘,讓攝政王到時候都沒有辦法幫她找尋借口,斬斷她的一切后路!

  莊淺蘭眼波流轉,心生一計。

  “唉……其實我也能理解寧夫人的心情,畢竟攝政王那么優秀,寧夫人擔心失寵,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維護寵愛,也是人之常情。寧夫人,我看今日之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你冒犯芍藥夫人確實是事實,為了芍藥夫人的顏面,只要你承認你收回剛才的狡辯,承認是你抄襲,我們今日就放過你,不將這件事告訴攝政王殿下。”

  莊淺蘭此話一出,在場人議論紛紛,倒是沒人站出來反對,反而幫著她說話。

  “哎呀,莊小姐果然大度,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是如此善良。”

  沈玉嫻卻深深皺起了眉頭。

  莊淺蘭背地里和她策劃要如何坑寧夫人的時候可從來不留情面,她不過也是一個配不上她七皇叔的偽善者。

  而且,就算是莊淺蘭和在場人不說,只要陸寧晚一承認抄襲,這件事就再無婉轉的余地。

  聽出了莊淺蘭是想徹底坑死寧夫人,沈玉嫻下意識張了張嘴。

  不過,她還沒有說話就反應了過來。

  她是怎么了?她為什么會下意識地想要幫寧夫人?

  明明等不及想要看著寧夫人出丑的,沈玉嫻趕緊收回自己的小心思,繼續等著看好戲。

  陸寧晚將莊淺蘭揚揚得意的表情收入眼底,神色平靜到了極點。

  事到如今,莊淺蘭居然還想坑她。

  倒是想要看看莊淺蘭今日到底能算計到什么程度,陸寧晚眨了眨眼睛,仿佛是信了莊淺蘭所言:“你說的是真的嗎?”

  莊淺蘭在心中嘲諷大笑,臉上卻露出了溫柔之色:“自然。”

  是假的。

  沒有將心中真正的心思說出來,莊淺蘭只覺得陸寧晚蠢笨如豬,居然連這么荒謬的話都能相信,實在是可笑。

  很確定陸寧晚根本就沒有資格和自己爭搶攝政王妃的位置,莊淺蘭甚至還催促了陸寧晚一聲:“寧夫人,我們在場各位都在等著您開口了,您就趕緊承認你是抄襲的吧。”

  太傅夫人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其實今日這件事可大可小,芍藥夫人盛名在外,平日里借鑒芍藥夫人構圖的畫師數不勝數,如果說今日寧夫人只是抱著喜歡芍藥夫人的態度,去處理這件事情,也就最多丟丟臉,誰都不會抓著這件事不放。

  可是一旦陸寧晚承認了抄襲,事情的性質將會出現極大的轉變。

  見莊淺蘭幾乎要將她的野心完全掛在臉上,陸寧晚輕輕地笑了。

  她那精致的眉眼帶著幾分慵懶的味道,仿佛任何人和事情都沒有辦法動搖到她,含著淺淺水光的黑眸和當初的陸寧晚如出一轍,讓眾人看著她,心神都出現了瞬間的恍惚。

  這一瞬間,他們甚至以為是當初的太子妃又重新回來了!

  “我畫的這幅畫,確實是出自芍藥夫人。”陸寧晚語氣格外平靜的說道。

  莊淺蘭見陸寧晚承認,本來還能繃得住的歡喜在此時徹底爆發:“寧夫人,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我之前一直和你說要公平競爭,就是因為我相信你的為人,結果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怎么對得起攝政王對你那么好?”

  “他對我好是因為他喜歡我,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莊小姐多嘴。而且……我畫我自己的畫,也算不得抄襲。”陸寧晚云淡風輕,始終都很沉穩,眼梢洋溢出了飛揚的自信。

  而此話一出,全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緊跟著,沈玉嫻第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寧夫人,你就是不想承認你抄襲,你也說一個靠譜一點的理由。這幅畫是你的,那你是不是想說其實你就是芍藥夫人?”

  沈玉嫻的嘲諷像是一塊投入了熱油鍋中的水滴,一下子引起了熱議。

  “笑死我了,我還以為寧夫人會耍賴,結果沒想到她居然作死!”

  “她一個只會模仿別人的冒牌貨,不過是因為原主不在才得以囂張,結果居然能說出那么多大言不慚的話!”

  “呵呵,讓她說,反正我是不信。”

  莊淺蘭本來還擔心陸寧晚真的有本事翻盤,直到此時,她已經完完全全不將陸寧晚給放在眼里了:“寧夫人,你就算是真的黔驢技窮,也不用撒這樣的謊吧?”

  陸寧晚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莊淺蘭,徹徹底底的無視了她。

  莊淺蘭沒有得到回應,一張臉上青白交錯,強烈的不甘心讓她幾乎發狂。

  這個賤人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這大庭廣眾之下無視她,簡直比給她一巴掌還要讓她難堪!

  “太傅夫人既然擁有芍藥夫人的畫作,想來應該知道芍藥夫人的每一幅畫上都會留下一個特殊的芍藥印記。這個印記平時看不清楚,除非遇到陽光,才會在畫作上顯現出來。”陸寧晚對著太傅夫人說道。

  太傅夫人:“是,那是因為芍藥夫人會專門調配一種特殊的墨水,然后再用她高超的技藝點墨成花。這門技術目前為止,除了芍藥夫人本尊之外,無人可以參透。也是因為‘點磨成花’的特殊技藝,才讓芍藥夫人的地位不可被撼動,也都無法被任何人取代或者超越。”

  說到了最后,太傅夫人眼中的崇拜之色遮掩不住,又看向了陸寧晚說道:“寧夫人說你自己是芍藥夫人,可有證據?”

  “自然是有的。顏兒,去給我準備清水過來。”陸寧晚說道。

  “啟稟夫人,奴婢已經提前按照您往日的習慣準備好了。”顏兒這時候雙手捧著一個青花瓷小盅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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