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打鬧一陣后。
孫通硬著頭皮前來稟告,新上任的瑯琊郡守到了。
陳知命只好帶著鐘言先離開。
來得突兀。
走的也突兀。
畢竟他現在是陳故。
整個瑯琊郡城最囂張的通緝犯。
雖然姜家現在自顧不暇,大概率沒有精力找他麻煩。
但姜道守畢竟還肩負著獵殺他的重任。
真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撞在一起。
對姜道守來說。
影響不是太好。
他們離開后。
陳知安將長發重新束起,隨意坐在石階上,遙遙看著御風而至的姜道守。
“瑯琊郡新任郡守姜道守,見過天使!”
姜道守微微躬身,沉聲道:“流民之事,下官來時已交代下去,今日之內為他們安置住所,死難者也已經安排巡城戍衛前去斂葬掩埋!
事已至此,
下官只能盡可能去補償!”
陳知安微微頷首:“此事是你瑯琊郡內務,按理說本官只是觀禮使團,不應該多管閑事。
只是一路行來所見所聞,確實叫人觸目驚心!
希望郡守大人好自為之!”
“理當如此!”
姜道守嘆道:“高處不勝寒,我姜家在高處站得太久,有些人已忘了人人都是有父母子女的。
便是再卑賤的人,心也會痛!”
“郡守大人能這么想是最好!”
陳知安站起身,看著烏泱泱的流民說道:“郡守大人,本官不求你愛民如子,只希望你不要像姜老四那樣,將他們視為雜草,隨手就給拔了!”
“下官銘記于心!”
姜道守應道。
“走了。”
陳知安一步步走向停在廣場上的攆駕,流民們自覺讓開道路。
待看到他邁入輦駕,再見不著身影時。
不知誰起頭喊道:“我等賤民,跪謝陳知安大人。
祈陳知安大人災禍不至,
世世安康!”
隨著他話音落下。
烏泱泱的人群跪成一地。
聲音響徹整個瑯琊郡城。
“祈陳知安大人災禍不至,
世世安康!”
輦駕緩緩移動,陳知安掀開帷幔,看著烏泱泱跪成一地的流民,心里有些悸動。
他并不是個純粹的好人。
前世殺魚,手起刀落不知砍下多少個魚頭。
會為了幾塊錢和人吵架動刀子,也會陰戳戳詛咒摳門的老板終身不舉,偷偷爬老板娘的車窗...
可他即便再混賬,也曾忍不住為了毫不相干的可憐人挺身而出。
就像那句話說的那樣。
本來自己都活的不如人意,卻總是見不得人間疾苦!
當他一路行來。
看到倒在路邊的滿地尸骸時,幾乎不敢相信。
生長在紅旗下的人,沒有見過這種苦難!
因為沒有見過,就沒辦法裝作看不見!
所以他囂張肆意。
斬了姜道陌的頭顱!
用三百六十騎陳留甲,壓得姜氏不敢抬頭!
......
“陳大人,我們去哪里?”
攆駕外,高力士手持長鞭問道。
“去青樓!”
陳知安放下帷幔:“柳先生道心堅定,以青樓為介種下道種,咱也不能拖他后退,就用這天使浩蕩之威,為青樓拱一把火!”
高力士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敢勸誡。
鞭子一揮,尖聲唱道:“大唐武德陛下天使、陳留侯府小侯爺,禮部招待郎陳知安大人、及帝都長安柳先生、率使團入駐青樓~”
“青樓?”
“青樓在什么地方?”
瑯琊郡城內。
聽到青樓這個陌生字樣的百姓都有些困惑。
不明白這位掀起滔天巨浪的小侯爺為什么不入駐瑯琊郡府的會館,卻要去青樓。
“青樓,是一座勾欄!”
有長安來的商客站出來,侃侃而談道:“一年多以前,小侯爺在月牙湖建了一座勾欄,它的名字,就叫做青樓。
先前以劍為媒,以青樓為介種下道種躋身通玄境的柳宗師。
便是青樓掌柜!
昨日我就瞅那阡陌巷一棟樓眼熟。
現在看來。
多半那就是青樓了!
沒想到小侯爺不聲不響,竟在這瑯琊城也建了一座樓!”
“什么?
以柳先生的修為境界,竟甘心做一個青樓掌柜?”
眾人不信。
畢竟先前云層射下來的那道金光是如此刺眼,柳七躋身通玄時鬧出的動靜是如此之大!
誰會相信。
這樣一尊注定道途無礙的宗師會操持那賤業?
“不信?”
長安來的商客露出看土包子般的眼神,斜眼道:“你們可知,青樓的入門費是多少錢?”
“五兩!
整整五兩!
這還只是入門的門票。
真正的花差還在入門之后。
昨年青樓開業,月牙湖湖水上倒映著的,全都是銀子的模樣!”
“我還是不信!”
瑯琊郡的百姓反駁道:“就算青樓日進斗金,以小侯爺和柳先生的位格,定也不是為了掙錢。”
“那倒是!”
長安來的商客感嘆道:“現在長安城勾欄處的姑娘們,日子比之前過得不知好了多少倍!
有小侯爺和柳先生站在她們身后為她們遮風擋雨。
逼良為娼,強買強賣這種事很少聽說了。
往年間,
那臭水溝里可不少見死相凄慘的姑娘。
小侯爺說,這叫行業規矩!
長安府尹王富貴大人,為此還專門給柳先生和小侯爺送了塊牌匾!
上書勾欄魁首,業界良心!”
說到這里,那商客露出男人都懂的笑意,感慨道:“為了支持柳先生和小侯爺,青樓開業,在下高低得去喝上幾杯!”
“同去同去!”
人們紛紛附和著。
一時間,酒樓里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
“宗主,禍事了!”
縹緲宗,王厚德慌慌張張跑進大殿,身為通玄境修行者,此時他腳步竟有些踉蹌。
“本座已經知道了!”
奚夢青看著跌跌撞撞跑進來的大長老,長嘆一聲道:“誰能想到,那個平平無奇的陳阿蠻,竟藏著這么狠的殺招!
三百六十騎黑甲啊!
當年殺得北座王庭膽寒的幽靈黑騎。
竟是陳留王所屬!”
“宗主,現在怎么辦?
我看那陳知安可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主兒。
這次率領黑騎前來,怕是要掀起血雨腥風啊!”
王厚德顧不得身份差距,埋怨道:“當初咱就不該招惹陳阿蠻,招惹了就不能得罪,要婉兒和陳知命在一起,咱們還怕個什么姜家?”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奚夢青如皓月般的臉頰上露出幾分刻薄,冷冷道:“當初和陳阿蠻結親時怎么不見你反對?
上門退婚書時,怎么也不見你反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來便來了!
只要他陳知安敢率黑騎登門,本座便是拼著一死。
身死道消。
也要在臨死前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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