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不只是朱雀。
而是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急劇下沉,瞬間跌入谷底。
看著古劍逐鹿在厲鬼虛影的攻擊下迅速崩潰,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射,只剩下一截光禿禿的劍柄……
在場眾人無不是眼神黯淡,仿佛已經見到了趙縱橫慘敗的結局。
“怎么可能呢,趙老前輩竟然……不是武田信英的對手?”
“我龍國的劍道,難道竟然連小小的小倭都不如嗎?”
“不……不是趙劍神不如武田信英!也不是我龍國的劍道不如小倭,而是趙劍神吃了武器上的虧,被對方那把古武法器占了便宜啊!”
“可就算我們明知如此,又能怎么樣呢?如果趙劍神敗了,不管我們說什么,恐怕都沒有任何意義!”
“是啊,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歷史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這一戰若敗了,小倭的那些狗東西今后還不知道,要怎么騎在頭上耀武揚威呢!”
“……”
朱雀等人紛紛握緊了拳頭,為趙縱橫感嘆唏噓。
盡管他們都發自內心希望趙縱橫能贏,能夠創造奇跡,反敗為勝。
可他們心里卻也很清楚,這不過是種不切實際的奢望罷了。
因為佩劍,就是一名劍士的生命。
古劍逐鹿,作為趙縱橫的傳家寶,更是自從他入世以來,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隨著他游歷四方,斬殺強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把劍,已經和他這個人融為了一體。
代表著他的劍心,以及這一生當中譜寫的無數傳奇。
而現在……
劍,碎了。
那豈不是意味著,趙縱橫也即將迎來自己最終的落幕?
此時此刻,趙縱橫踏波而立,低著頭,輕輕撫摸著那光禿禿的劍柄,面容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但背影卻在風雪之中,顯得無比的孤獨、落寞。
武田信英卻是得意洋洋,放聲大笑。
“呵呵,趙縱橫,你可真是不堪一擊啊。”
“我小倭劍道有句老話,叫做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而你身為一名用劍之人,卻連自己的劍都護不住,也好意思繼續活在這世上?”
“我原本還以為,我今天即便能殺了你,也必定會費一番不小的力氣,卻沒想到你就只有這點水平,連我五成的實力都沒能逼出來!”
“你簡直和龍國的劍道一樣,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
他言語之間極盡惡毒,在取得絕對優勢之后,并不急于結束這場戰斗,將趙縱橫當場斬殺。
而是帶著身后弟子,用盡各種辦法,來對趙縱橫進行嘲諷和侮辱。
似乎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發泄心中仇恨與憤怒,滿足小倭人那種扭曲病態的心理。
“陳尊,求求您出手吧!”
朱雀看不下去了,嬌艷的臉龐上滿是心疼與憤怒,輕咬著櫻唇道:“就算老師敗了,可我龍國的劍道,卻絕對不能敗啊!”
“我聽說,您也是一名用劍之人,而且在劍道上的造詣和實力,絕不比當年巔峰時期的老師差!”
“所以,我懇請您殺了這武田信英,捍衛我龍國劍道的尊嚴,替我老師將丟掉的面子找回來!”
說到最后,她聲音哽咽,咬牙切齒,幾乎是在嘶吼。
此言一出,其余人也紛紛看向陳天玄,眼神中充滿懇求,難以壓制心中的屈辱與憤怒。
畢竟這可是在龍國的地盤,若真讓一個小倭人撒野成功,那對于他們這群戰士而已,絕對比死還要難受。
“朱雀,你錯了。”
陳天玄聞言,卻輕輕搖頭,淡淡地道:“我雖然自稱當世無敵,但在劍道上的造詣和實力,卻遠遠比不上趙老前輩。”
“既然如此,龍國劍道的尊嚴,也就不需要我來捍衛。”
“而趙老前輩的面子,更不需要我替他找回。”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輸,也不可能輸。”
朱雀怔住了。
趙縱橫根本就沒有輸,也不可能輸?
可是他明明連佩劍都被擊碎了,看起來簡直是一副就此崩潰,無心再戰的頹態,又怎么可能……
朱雀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因為這時,始終低頭的趙縱橫突然抬首,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小倭的狗雜碎,你說錯了兩件事。”
看著滿臉狂傲的武田信英,他淡淡地道:“第一,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這句話,是我龍國的先輩說的,而不是你們小倭的鼠輩。”
“第二,一名劍士真正應該守護的劍,并非在于形,而是在于心。”
“雖然我的佩劍逐鹿碎了,可我的劍心卻沒碎,你又憑什么認為,自己就已經勝券在握了呢?”
“接下來,我就給你這蠢狗開開眼界,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
“心劍的威力!”
話音落地,趙縱橫右手猛然握緊,將那截劍柄捏碎成粉末。
至此,曾經名動龍國的古劍逐鹿,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趙縱橫身上氣息,卻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一股更加強大恐怖的浩然劍意,從他體內瘋狂涌起。
雖然無形無質,卻通天徹地,令他整個人的身形突然在這一刻千百倍地高大起來,猶如劍神降世一般!
“好一個心劍!”
陳天玄眸中光芒暴漲,忍不住拍手贊嘆。
所謂心劍,并不是指具體的武道境界,而是用劍之人在劍道之上的一種獨特領悟和層次。
世人只知道,根據領悟由淺到深,依次分為人劍合一、以劍悟道,以及最高層次的劍心通明。
卻不知,在劍心通明之上,還有“心劍”這個境界!
手中無劍,劍在心中!
就連跟隨龍尊修煉多年的陳天玄,至今都沒有觸及到這一步,僅僅停留在劍心通明的層次。
可現在,心劍卻在趙縱橫這位昔日劍神的身上,完美呈現了出來!
“故弄玄虛!”
“什么狗屁心劍,不過是你們龍國人自欺欺人的愚蠢把戲罷了!”
“而我手中的鐮鼬,卻是代代傳承下來的古武法器,凝聚著我小倭歷代劍圣的心血與劍意,又豈是你能抵擋得住的!?”
武田信英立刻就從趙縱橫身上,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巨大壓力。
可他嘴上卻充滿不屑,根本就不相信趙縱橫所謂的心劍,只當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再度將鐮鼬拔出,幻化出一只巨大的厲鬼虛影,朝趙縱橫撲殺過去。
可這一次,想象中他將趙縱橫一擊重創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趙縱橫僅僅是隨手一揮,射出一道純粹以內勁凝成的劍氣,便將那厲鬼虛影瞬間粉碎!
而太刀鐮鼬更是如遭重擊,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震得武田信英體內氣血翻江倒海,當場便噴出一大口鮮血!
趙縱橫負手而立,淡淡地道:“如何?”
“現在你還覺得,老夫是在故弄玄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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