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觸及李湛的眼神，孔宣嚇得一個激靈。
這小子該不會喪失理智，連自己都想吞了吧？
孔宣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沙啞呼喚了一句，“李湛，你醒醒，別亂來啊。”
李湛眼睛微微瞇起，好似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他似乎聽到耳邊的蠱惑聲。
這道聲音一直引導著他，動搖著他的意志，讓他吞了孔宣的元嬰。
李湛急忙咬了口舌尖，刺痛感讓他冷靜了不少。
“太初混沌神決，水。”
隨著水靈力流轉四肢百骸，那清涼感讓李湛穩住了理智。
他當機立斷，從儲物戒掏出那枚‘舍利’握在手中。
一股股圣潔的氣息散溢出來，李湛耳畔又響起高僧頌唱的聲音。
他狂躁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孔宣見狀，緊繃的身軀不由一緩。
待得李湛氣息恢復后，他才收起巨斧，縱身來到他身旁。
“孔閣主。”
李湛眸子恢復了清朗，察覺到孔宣瞳孔深處的那一抹緊張，苦笑著拱了拱手。
“呼....”
孔宣如釋重負，吞了幾枚丹藥，臉色蒼白問道：“你小子，剛才眼神怎么那么兇殘，你不會連我都想吞了吧？”
李湛一怔，訕訕笑道：“有這個念頭。”
孔宣差點沒被噎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李湛撓了撓頭苦笑著沒有說話。
他剛才真有這個念頭。
奪天噬魂術的負面情緒爆發，殺戮充斥他的心靈，他的理智和心神也被侵蝕，見到活物就想殺。
剛才確實有吞了孔宣的想法。
“這舍利，用不了多少次了。”
低頭看了眼手里的舍利，李湛內心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顆舍利本來純凈透亮，無瑕至極，這段時間被他連續動用數次，顏色稍顯淡黃，而且表層還出現了很細微的裂痕。
再用幾次，舍利的神韻肯定會被消耗干凈，變成齏粉。
孔宣看到李湛眸子一閃而過的無奈和擔憂，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船到橋頭自然直，顧好眼下便行。”
他深吸一口氣，掃視一圈幾乎化為廢墟的藥神谷，沉聲道：“付家真是無法無天了，敢在這里動手，我明日返回青源閣，讓大長老也去雪原福地毀了他們的宮殿。”
“沒必要。”
李湛擺了擺手，勸道：“青源閣和總保衛司，眼下你們還是保持現狀比較好，等我號召李家遺散的族人，撐起大旗的時候，再和他們撕破臉皮也不遲。”
“可這些人，一旦出手，會糾纏到殺掉你的那天，你一日不死，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孔宣擔憂道。
“我無懼。”
李湛握了握拳頭，冷冷說道：“我現在至少有搏殺元嬰期五層的實力，只要元嬰后期的人不出，他們來再多的高手，也只能淪為我的養料。”
孔宣聽得眼角直抽。
作為副閣主，他當然知道，一些了不得的天才能越級而戰，可李湛一越就是好幾級，這也太離譜了。
初期二層，就能搏殺中期五層，這要是讓他邁入中期，整個雪原福地，怕是只有一個玄玉山能和他掰手腕了。
“孔閣主，藥神谷已經毀了，靈湖也差點枯竭。”
李湛放眼望去，滿目瘡痍。
他心生愧疚，咬牙問道：“能不能和閣主說說，讓青源閣把藥神谷眾人接納進洞天福地？”
孔宣頓時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后，他搖頭說道：“段谷主等人還行，但其他人，恐怕不行。特別是沈家，還有一批普通人，閣中其余高層，是不會同意的。”
李湛眼神不禁暗淡了幾分。
段千文待他如至親，可自己卻接連讓他陷入危機之中，眼下更是因為自己，導致傳承百年的藥神谷毀掉。
說不愧疚，那是假的。
“我回去和閣主說說，看他同不同意吧。”
孔宣安慰道：“如果閣主力排眾議，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多謝。”
李湛認真拱手一拜。
就在這時，兩道呼嘯聲傳來，卻是段千文和沈元基察覺到大戰落下帷幕，匆匆回來。
看到李湛安然無恙，兩人懸著的心不由的放下。
“谷主，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我，藥神谷也不會被毀掉。”
李湛分別問候了一句，看著段千文目露愧疚說道。
“沒事沒事，只要你人沒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段千文毫不在意擺手。
可李湛卻看出了他眸子深處的不舍。
這里畢竟是段千文生長的地方，是他師傅一生的心血。
“今夜暫時在這里將就一晚吧，等明天，老夫再安排人重建。”
四人緩緩落回地面，段千文沒有表露任何痛心，反而大笑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小子也不必愧疚，老夫早就想翻新一輪了。”
他越是如此，李湛越是感覺對不起他。
夜深人靜。
李湛盤坐在一塊大石上，突然抬頭看向幽州方向。
反正他打算去清洗這個李家叛徒，司馬家的小福地，剛好可以作為藥神谷新的大本營。
失去一個峽谷，還谷主一個小福地，谷主想必應該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