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余騎士縱橫馳騁于曹營外圍。
那宛若破空般的戰蹄聲仿佛破碎大地,震懾四方。
即便如今的曹軍眾軍士都皆是心懷放松之色。
可忽是傳出如此巨大的動靜,自是很快就驚醒了他們。
畢竟,對于常年鎮守涼州或是本就出自隴上六郡的良家子,本就對于騎兵極為熟悉且敏感了。
就在一番示警聲后,曹營中也是快速間喧囂聲大作。
正處于熟睡之中的曹軍士卒不斷從睡夢里醒來,穿戴好衣甲,拾起武器在各將校的動員下快速集結。
只是,雖然曹軍這面反應并非太慢。
但騎兵高速沖擊的機動性本就奇快。
現在又就在營壘外圍一線。
如此之短的距離間,自是無法令曹兵全權集結起來,整軍備戰。
各部漢軍騎士已是近在咫尺!
趙統、柳隱,張嶷三將各執一部,分別從三面奔騰而來。
奔抵敵營外,各騎士紛紛手執著長戟將營墻外圍一線的拒馬槍陣予以挑飛。
由于曹軍上下盡數是認為敵軍已退,已高枕無憂,放松了警惕之心。
導致現在漢騎大肆摧毀外圍防范騎兵沖擊的各道防線,都無法形成有效打擊。
各部戰騎迅速沖過一應防務設施。
隨即再度加足馬力沖鋒起來。
這一位位騎卒幾乎都是弓馬嫻熟的精銳騎士。
只見一眾騎士高勒韁繩,馬匹紛紛一致騰空,從低落處的營墻邊跳躍而進。
隨著各部漢騎殺入大營之中。
營壘間,頓時就陷入了一片腥風血雨當中。
尚且還正在集結的各部曹軍兵士壓根抵擋不了于茫茫夜色中沖擊的騎兵軍陣。
一輪輪的沖鋒,各騎卒重新執著馬刀,肆意收割著一位位斗志低落的曹軍士卒。
眾漢騎一手執火把,一手持刀刃,縱馬馳騁于曹營內。
從黑夜之間,出來的一隊隊兵士被一沖而散。
在趙統等數將一齊率部沖鋒下。
本就臨時從睡夢中受驚醒的敵眾,又焉能有多少戰力可言?
在一隊隊騎卒的沖擊間。
敵卒自是一觸即潰!
透過火光,已穿戴整齊的副將瞧著眼前敵騎往來狂奔著,似有數千余眾,胸間也仿佛是升起了濃濃的恐懼。
面色間亦不由流露著一絲絲的不可置信。
“白日敵軍尚且還唯有數百余騎卒,為何此刻竟似有數千之眾?”
“這是怎么回事?”
他此時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發生,腦子嗡嗡作響,狐疑不已。
但現在戰局不利。
眼見著敵騎正于己軍營中肆無忌憚的突襲著。
此番明顯并非是思慮前因后果的時候。
他只得強行撐著身子,予以高聲舉刀令各部結陣而列,予以迎敵。
“諸部,切勿慌亂,保持陣型。”
“迎擊蜀賊。”
在一席鼓舞之下,這支曹軍部眾倒也的確非泛泛之輩,也快速間從隨意濃濃的狀態下調整過來。
在與漢騎接戰下漸漸穩住了陣腳。
趙統所攜部也不如方才那般暢通無阻了。
不過嘛……
由于主將費曜親自上陣搏殺,再與趙統的斗將下受重傷,此刻無法站出來指揮戰事。
對于軍中眾將士間自是有些許影響。
沖陣了許久。
如今的曹營間嘈雜聲大作。
營壘中更是宛若一片狼藉。
趙統雖奮勇當先,但亦時刻都在關注著現下局面。
環顧四周,眼見敵眾已基本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似是戰力正逐步恢復。
己方四下沖擊的攻勢也不由被遏制了下來。
他不由便將滴血的長槍高舉,遂氣沉丹田般的高喝道:“各部,徐徐交互掩護,撤退!”
一席號令厲聲響徹開來。
趙統麾下各部本就軍紀嚴明。
如今各部騎卒亦是井然有序的緩緩往營間殺出。
而此刻的他們再度上演了什么叫做“來無影,去無蹤。”
短短片刻間的功夫。
各部漢騎從先前殺進來的營盤處重新沖出,未有絲毫的壓力。
戰騎退卻……
原本廝殺聲大作的營壘急速間安靜下來。
唯有濃濃的硝煙正在四散飄散于夜空之間。
以及營間各處所斜躺著的尸首。
一夜快速劃過。
隨著東方魚肚發白,沉寂的夜空已是漸漸明亮,那絲絲縷縷的朝陽逐步上升。
四周之間的雜草上也透著絲絲的水滴。
遠遠望著被朝陽照耀著的大營。
此刻間的曹營外圍一線。
忽是再度響徹著一陣陣的聲勢。
經歷了昨夜間的夜襲,此刻接過指揮權的副將神經是異常的敏感,聽聞營寨四周響著種種的行軍腳步聲。
心下頓時緊促起來!
他連忙面色一板,快速下令道:“各部各就各位,回到防線上加緊防務。”
號令傳下。
各部士卒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立即重回自家的營墻上,以做防備。
這股響聲持續了許久的時間。
直到外圍的軍陣逐漸逼近了大營外百余步時。
有些許眼尖的兵士已是有所發現。
此并非是蜀軍衣甲。
而是己方的戰甲以及自家旗幟。
“哦?是援軍,是我方援軍已至。”
“援軍來了,太好了,現在該是我軍反攻的機會到了。”
“沒錯,敵將憑借區區兵馬膽敢深入我境,現正是我軍復仇的時機。”
一語語接踵而至!
此自是瞞不過親臨一線,時刻雙目飄向外面,關注著的副將。
不過,雖眼見著的確是自家大軍的衣甲,但此時的他明顯是較為比昨夜謹慎了數分。
他并未因身著己方戰甲就盲目開營接待。
而是先行差人出營前去確認。
若當真是己方援軍,在行開營不遲。
一番確認之下。
副將方才大松一口氣。
原來這支急速奔來的部眾正是由駐防重鎮襄武,近日來與柳隱、張嶷所攜騎兵周旋于臨洮一線的戴陵所部。
針對此。
副將亦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連忙親自出營予以迎接援軍歸來。
一相人等,徐徐步入營壘之中。
徐徐遙視著營中尚且還未干涸凝固的血跡,以及周遭還隱約間能聞到一些血腥味的氣息。
戴陵一時間面色不由忽是變色,變得無比凝重起來,甚至言語間還帶著數分嚴肅的語氣,相問道:
“怎么?汝等與敵軍爆發大戰了?”
一語落的。
戴陵的眼神忽然無比銳利了起來。
似是要噴火一般!
瞧見著其如此神態。
副將也不敢有所隱瞞,徐徐將昨夜間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聽聞此一席描述,戴陵面色不自覺的一沉,神情間升起一絲嘆息。
“唉,昨夜的敵騎夜襲倒也怪不得你等。”
“嗯?戴將軍此話怎說?”
一語而落,副將以及身后跟隨著的眾將校都不由有些面露疑慮了。
“將軍,此是什么情況呀?”
一眼掃過,環顧著眾將間不約而同地臉龐上都升起了一絲絲的不解。
戴陵沉吟半響,方才說道:“你等是被打了一道信心差。”
“似昨夜的趙統為何膽敢夜襲大營?”
“定然是柳隱所率騎士奔赴而來,與之匯合所致。”
話落至此處,他言語間也不免升起了絲絲無奈,說道:“敵騎從臨洮往此處奔騰而來時,本將就已然是有所發現。”
“只是,敵軍盡數是全副武裝的騎士軍團,我方無法再其之前將戰報加緊送來。”
“方才是導致了你等不知此事,遭受夜襲之事的發生。”
話語落罷。
隨著戴陵將實情予以告知。
周邊眾將校才是恍然大悟。
昨夜他們還在納悶,白天與敵騎激戰時,對方不過數百余騎。
為何夜間襲營就有數千之眾了?
原來是問題出在這里呢。
眾人徐徐歸營間,聽聞費曜在與趙統的斗將中受其重創,戴陵先是前去探望了一番,瞧其傷勢不輕,優先安撫了一下。
讓費曜安心養傷,接下來的戰事由他處置就好。
自然是很輕易間的就接過了指揮權。
不過此事倒也極為正常。
畢竟他就是位于費曜之下軍職最高的將領。
現在費曜傷重不便繼續執掌軍務。
他理應接過軍務掌管。
隨著掌控全軍指揮之后。
對于蜀軍欲往南部的望城谷撤離,然后由西面的白馬羌各部落護佑之下,徐徐退回羌道的情況他已經有所了解。
如今間,考慮到己方在敵騎的連番騷擾之下。
軍心士氣已是大受打擊。
戰意也不如先前那般斗志昂揚。
面對著此等情況,戴陵并未立即揮師南下,尾隨追擊。
他先大肆差遣斥候往東探查,尋前來支援的眾豪族受響應而來的部眾。
欲等待援軍聚齊過后。
再行大軍壓境,予以對敵軍展開反擊。
兩日之后。
在急行軍下,趙昂所率領的眾家族間的部曲武裝方才抵足了曹營間。
一路所來。
只見各部曲間的兵員早已是人困馬乏。
一路的馳騁之下,已是風塵仆仆,舟馬勞頓。
更兼眾家族的部曲也久未操練,久疏戰陣。
持久力自不能與職業化軍團相比。
眾人相見。
此刻的曹營之間,軍容之盛,規模之大。
已經是遠甚先前。
這一刻。
將近數萬余步騎之眾集結于龍桑城下,正摩拳擦掌,準備對北上進犯的蜀軍做一網打盡的準備。
大戰,對于曹軍而言,已是一觸即發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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