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除了這道聲音再無其他聲音,寧枳自然也聽到這句話,她瞬間抬起臉看周衡,倆眼睛黑葡萄似的圓溜溜的。
周衡沒理會她,似不當回事般反問:“有什么關系?”
“那就行。”棠棠的男朋友蔣彥松了一口氣,笑著說:“我主要是怕你們兩個尷尬嘛,聽棠棠說這是你們兩個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見面?”
周衡:“嗯。”
“那行,只要你們不尷尬我就放心了。”說著蔣彥不知想起什么,語氣里帶上幾分賤兮兮的八卦,“這個時間段你在哪?在你那個小情人那里?”
周衡自然沒搭理他,直接掛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放到床頭柜上,又拿起手上那本經濟方面的書翻看,對寧枳的目光視若無睹。
寧枳盯著頭頂的書看了會兒,從他手臂鉆進去,鉆到書和他的胸膛之間,像只小貓咪一樣探出頭擋住他的視線。
周衡看著她。
燈光下,他眉眼濃黑,氣質干凈,一張臉上瞧不出絲毫情緒。
寧枳趴在他胸口,眼神黑漆漆地盯著他看了會兒問:“哥哥,你和姐姐見面,難道不怕你的小情人林嫣吃醋嗎?”
周衡黑眸平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寧枳又說:“你還喜歡姐姐對嗎?可惜她應該不會要你了。”
她說完得意地笑著,只是見周衡還是不說話,她臉一皺,又張嘴要說點什么,這時,周衡冷漠開口,“再說就回醫院去。”
寧枳一下閉住嘴巴。
她瞪著他。
周衡:“下去躺好。”
寧枳瞪了他一會兒,轉身爬到床邊離他最遠的位置,背對著他,蜷縮成一團獨自躺著。
周衡幫她把被子拉好,就沒再管她,根本不在意她躺在哪里。
她默默躺了會兒,又自己爬回到周衡身上,手攥著他的衣服閉上眼睛睡去。
她生著病,僅是這一會兒就很累很累,睡得也很沉,濃密的長發隨意披散著,睫毛垂下來,一張漂亮的臉蛋安靜得如同天使,讓人不忍打擾。
而她的手始終攥著周衡的衣服,唯恐他跑了一樣。
周衡低眸看她良久,放下書,關上燈。
霎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黑暗。
翌日清晨,寧枳醒來,身上的不舒服緩解許多,她揉著眼睛坐起來。
剛坐起來,臥室的門從外面打開,緊接著周衡進來。
她放下手抱著被子看向他,純凈的大眼睛懵懵的。
四目相對片刻,周衡說:“去洗臉,洗完出來。”
他說完這句,又轉身出去。
寧枳盯著那扇門坐了會兒,下床進入洗手間。
良久,她洗好出去,周衡已經坐在餐桌前,他靠在椅背上,手里拿著手機在看,清晨的銀色光線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他整個人看上去愈發英俊奪目。
寧枳看他一眼,到他身邊,往他懷里鉆。
周衡抬手推住她,仰起臉,眉眼漆黑地看著她說:“坐下吃飯。”
寧枳看著他,抿了抿唇回去坐下。
仍是昨晚的包子,不過寧枳還是很喜歡吃,她拿到手上小口小口地吃著,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周衡。
周衡并不理會她的目光,回完消息后收起手機也開始吃飯。
兩人都吃完,周衡收拾了碗筷進入廚房。
等他出來,外面已經不見寧枳的蹤影,他找到臥室,只見她又蓋著被子躺在床上。
見他進來,她也只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看著他。
周衡給她找了干凈的衣服,上前拉她起來,她往后躲,睜著大眼睛一臉戒備。
周衡看著她這幅樣子,忽地沒什么溫度地笑了下,“你應該不想你家人知道你在這里吧?”
寧枳聽他這么說瞬間不躲了,坐起來看著他。
“自己穿好出來。”周衡把衣服扔到床上,冷淡說完轉身離開。
寧枳看著他出去,拿起衣服慢吞吞地穿。
穿好后,她出去,周衡已經在門口等著她,看到她只說:“走吧。”
他往外走去,寧枳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下到地下車庫,往醫院去。
時間還早,到醫院時,天還沒有大亮,灰蒙蒙的。
周衡下車和寧枳一起進去往醫院里走去,一路上,兩人都未說話,仿佛是兩個陌生人。
只是,沒走多遠,寧枳忽然靠著棵樹彎著腰停下來。
周衡回頭,聲線壓得很低,“怎么了?”
寧枳沒說話,只是抬起臉,眼神黑漆漆地看著他。
路燈下,她的那張臉蒼白如紙,額頭上也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周衡黑眸驟縮,俯身抱起她,就大步往醫院里走去。
寧枳手臂軟綿綿地圈住他的脖頸,任由他抱著她,她的臉一點點埋進他的脖頸里,流著淚,聲音很輕很輕地問:“哥哥,你不要我了么?”
周衡腳步微的頓了一瞬,如常往前。
這個時間段,他們去了急診,醫生給寧枳檢查一番,說她身體沒什么問題只是太虛弱了,周衡的神情才松動幾分。
他把寧枳送進病房,寧枳躺在床上看著他,他什么也沒說,就轉身離開。
寧枳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緩緩閉上眼睛睡去。
接下來,她又在醫院住了兩天才出院。
出院當天,是寧語來接她的。
寧語這段時間狀態極好,看著她也是笑盈盈的,跟她說:“直接送你回學校吧。”
“嗯。”
寧語則等著家里的傭人給寧枳收著東西,看到花瓶里插著的花很漂亮,她上前從里抽出一枝蝴蝶蘭在手中輕嗅著把玩,正要問寧枳這束花是誰送的時,視線不經意間掃到桌上的一張粉色卡片。
她拿起來,看到上面的字,臉色倏地變了變,看向寧枳問:“周衡來過嗎?”
寧枳正看著張媽收拾她的衣服,聞言轉過臉看向寧語,正對上她看過來的眼。
她的眼神和前段時間一樣的銳利冰冷,仿佛只要她說錯一句話就完蛋了的模樣。
“是,他來過。”寧枳看著寧語,在她發怒之前,細聲補充,“他和章老師一起來的。”
寧語聽到這句話,臉色才緩和點兒。
章韻一向對寧枳很好,來看她不奇怪。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將手中的卡片和那朵藍色的花一同扔進垃圾桶。
扔完,張媽正好也收拾好,她看寧枳一眼,“走吧。”
寧枳明顯感覺到寧語的冷漠,乖乖起身跟她走。
到外面,她突然停下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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