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小說網 > 去地府做大佬 > 【037】死亡天降
    戰船揚帆徐徐往著東面逝去,蕭石竹站在旗艦船頭,身披金漆山文甲,右手緊握掛在腰間長劍劍柄,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嚷嚷著自己身上的鎧甲太重,只是默默地凝視前方。

    他的披風和盔上的盔纓隨風而動,意氣風發。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眼前這一望無際的大海。殊不知,身后遠方的島上,小虞山城頂部鬼母宮中,鬼母也登上了東面的城樓,面朝東邊翹首以盼,心中不斷的祈禱道:“蕭石竹,你可要活著回來復命,不然本王饒不了你。”。

    當戰船使出十幾里地后,蕭石竹卻還沒進入船艙的意思;他任由海風迎面拂來,望著漸漸東落的陰日愣愣出神。

    天際邊那些艷麗的晚霞像是打翻了的顏料灑在天邊,襯托著血紅色的陰日。而陰日的紅光卻像醉人的紅酒傾瀉入海中,晃啊搖的,把湛藍的海水都染得殷紅。

    如此美景,看得蕭石竹都陶醉了,心里不禁想到:“冥界也有此美景,真想哪天帶鬼母一起來看看,還可以趁機給她表白。”。臉上無驚無懼,也無一絲絲戰前的緊張和恐懼,反而多了幾分愜意。

    “大哥。”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猛然拍了一下,打斷了他的陶醉。他轉頭一看,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馬身。

    “英招?”蕭石竹一愣,接著大罵道:“不是讓你別來了嗎?”。也不知道英招是怎么偷偷上船的。

    “我得來保護你啊。”英招訕笑一聲,撓頭道:“我保證緊跟著你,你放心。”。

    “不聽話,不是讓你待在岸上了嗎。”蕭石竹抽出寶劍,怒聲罵道:“信不信我砍了你?”。自己答應影兒不帶走英招的,此時英招卻在船上,萬一出了點什么意外,還真不知以后要如何給影兒交代。

    “只要你舍得?”英招也不懼,反而露出個無賴的神情,笑嘻嘻的看著他。

    跟著蕭石竹時間久了,言傳身教多了,英招他也學會了耍賴,倒讓蕭石竹看的哭笑不得,只得緩緩收回寶劍,靈機一動,道:“砍你我肯定不會,罰你去搖槳去。”。反正船艙要比甲板安全,這樣至少能降低意外性。

    “好的。”英招笑著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英招剛剛離去,金剛就從船尾走了過來,站到他身前,道:“將軍,陸吾大人打旗語說此時正是西風;而這西風要刮上兩三天了,天時對我們有利。只是三天后,會轉成什么風他也不清楚,屆時如果是東風我們怎么辦?”。

    “沒有怎么辦!”蕭石竹輕笑一聲,淡淡說到:“明早就能結束戰斗,召集千戶們,我要開戰前會議。把羽榮和欽原也叫過來,還有陸吾。”。語畢,轉身往船艙里而去。

    酉時,戰船如期而至巫支祁的基地外,停在了那三座島的西面兩里開外的海面上,按蕭石竹的要求一字排開,右舷統統朝向巫支祁的基地方向。

    而五艘民船,緊隨其后;確實調轉船頭朝西,好像隨時做好逃跑準備一般。

    此時海上平靜水波不興,并無太大的風浪,安安靜靜的好像睡著了一樣。星光點點灑在海面上,隨波逐浪。

    接著蕭石竹又命軍士們,把水底龍王炮搬出來,放置到船隊四周海中后,再讓人給他搬來椅子,坐到了船頭。

    蕭石竹看著不遠處,那燈火時暗時明的小島,冷哼一聲,奚落道:“巫支祁還真是悠閑啊,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要是派船在海上巡邏,我們的計劃就都落空了。賊就是賊,無組織無紀律就算了,還沒點文化,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縱橫瞑海無敵手的。”。

    “你可別這么說。”他話音剛落,秋霜的聲音便在他身后響起:“說不定此時他正在校準火炮,瞄準我們呢?”。說著,她站到了蕭石竹身邊,拿起手中的伸縮望遠鏡,拉開看起巫支祁的小島來。

    “呵呵噠,我會怕他?”蕭石竹面露鄙夷之色,得意洋洋的說到:“我早研究過了,他島上就是一些床弩和火石炮,還有少量的紅衣炮,不過我現在地處他的射程外,你讓他來打我他也打不到啊。”。

    “那我們也打不到他啊?”秋霜急得跺腳。自己的船上就一些虎蹲炮,怎么也射擊不到兩里地外。

    “稍安勿躁,秋霜妹子。”蕭石竹一擺手,轉頭看了看身后天空中,緩緩升起的陰月,對金剛道:“下令,空軍出動。”。

    金剛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就在秋霜疑惑空軍是為何物時,便見不少羽民從民船上飛了起來。他們三個一組或是五個一組,互相依托,編隊飛行;借著西升的陰月朝東面投去的月光照路,朝著巫支祁的那邊悄悄而去。

    當羽民們從蕭石竹頭上紛紛掠過時,他雙手舞動有節奏的打著拍子,微閉雙眼,嘴里哼起了莫扎特的小步舞曲

    巫支祁如今的根據地,是當年羽人世居的三星島。三座島嶼雖都不大,也就約有千余頃大小,卻呈三角形互為掎角之勢。且每座島上都是山脈連綿,樹高林密。每一寸土地幾乎都是古木參天,遮天蔽日,樹干苔蘚地衣密布,絲蘿懸掛。且不熟悉地形之人,極其容易在島上迷路。

    這也是百年來,周邊各諸侯國都基本被巫支祁打劫過,卻拿他沒有辦法的原因之一。只要他龜縮上島,敵人就那他沒有辦法。就算你攻上島嶼,也會被他的手下們借助地利之勢,用游擊戰術打得抱頭鼠竄。

    而北面那座小島上,正中處有一高山,雖高不過百丈,卻形似擎天石柱,筆直指天, 指天,喚為千絕峰。山中丹崖怪石遍地,削壁奇松密布。刀削斧砍般的絕壁上修建了不少的洞窟,洞窟間有諸多木屋層疊嵌綴于懸崖絕壁之上,背依陡壁,上載危巖,下臨深谷,樓閣懸空。

    這本是羽民們世居之地,此時卻是巫支祁的大本營。

    在此峰西面頂部,有一檐牙高挑的建筑,門窗屋檐雕刻華麗,柱石上飛禽走獸刻工精良,正是巫支祁的居住所。

    此時此刻,巫支祁正端坐在這屋子深處的交椅上。只見這巫支祁身高七尺,形若猿猴,金目雪牙,渾身上下長滿青毛,肌肉虬結,右手緊握一柄百斤重的鬼頭刀。

    他身后墻壁上,高懸一塊匾額,上書“瞑海一霸”四個隸書大字。不得不說,這樣的牌匾盡顯了他巫支祁,作為一個沒文化的海盜的俗不可耐。

    他的下方左右,各有兩把椅子相對而放。四棵椅子上,皆坐著一只妖猴。左邊首位上坐著的那只黑毛猴子并不高大,五尺差半寸的他卻一雙似明星的怪眼。身穿金甲,頭戴金冠足踏云鞋,手舉金箍棒一根。

    此猴名曰靈明,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堅硬如石,刀槍不入。是巫支祁手下第一猛將。

    在靈明下方坐著的那只猴子名曰赤馬,高六尺許,紅屁股,如馬大。一身赤紅色的毛發,目鼻之中涎沫散發出腥穢之氣,雙目光彩若電。身披山文甲,手持一柄銅鉞。別看他長得兇惡,卻是巫支祁的狗頭軍師,腦子最活絡的還是此妖猴。

    而右邊首座上坐著的那只猴子,雙臂過膝,雙耳過肩,渾身長毛雪白,手持金戟,名曰通臂。

    而在他下方的,則是一只黃毛妖猴,形似獼猴,卻長有六耳,手持一柄大刀,名曰六耳,是巫支祁的先鋒將軍。

    今日他們聚集于此,正是因為半個時辰前,巫支祁接到手下嘍啰們的報告,說鬼母國水師已經兵臨城下。因此,才紛紛趕來議事。

    “大王,這次來的又是夏星那老太太嗎?”巫支祁還未開口,靈明便抓耳撓腮的道:“真是不長記性。”。

    “哈哈哈。”巫支祁大笑一聲,用狂妄的語氣道:“管他是誰,來了就別想著回去。通知孩兒們,天一亮就下水,鑿沉他們的戰船,讓他們去喂魚。”。

    “是!”其余三猴皆是應了一聲,唯獨赤馬沒有搭話,而是稍加思忖后,對巫支祁若有所思道:“巨子大人不是差人來說,鬼母任命了一個名叫蕭石竹的人魂為討逆將軍嗎?這次前來的,會不會就是這個人魂?”。

    “那又怕什么?”巫支祁啐了一口吐沫,道:“一個在冥界毫無聲望,名字連聽都沒聽過的無名小卒,也敢跟我瞑海一霸巫支祁較量,他怕是活膩了。”。

    “我可聽說,這小小人魂神通得很。”赤馬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道:“巨子大人巧計讓鬼王安插在鬼母宮中的密使,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揪了出來。雖說沒能知道鬼王國已被我們控制,但這人魂似乎不簡單。”。

    “赤馬!”巫支祁還沒回話,坐在赤馬對面的六耳便破口罵道:“你別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我等有五萬妖兵,三十余艘戰船,且會怕他?”。隨即,靈明和通臂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讓他有來無回。”。

    “別吵。”巫支祁抬手打斷了他們,道:“赤馬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我們兵力雄厚,又有地利,也不懼他。”。

    他方才語畢,便聽得屋外有轟隆連響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地動山搖之感,震得屋子左搖右晃。

    那巨響聲就像天雷降臨一般,震得巫支祁他們耳膜隱隱作痛,嗡嗡作響。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嗅到屋外飄來淡淡的硝煙味。

    巫支祁心頭一緊,顧不得屋子還在持續微顫,趕忙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緊閉著的屋子大門。

    就在此時,一個小嘍啰從屋外招呼都不打一聲,著急忙慌的推門而入。那嘍啰一路小跑到巫支祁前跪下,臉上盡是慌張,嘴里高喊著:“大大大大,大王,鬼母國水師攻島了。”。

    “廢物!你慌什么?”巫支祁一腳踢倒了那小嘍啰,怒吼一聲:“隨我來!”后,提著手中鬼頭刀大步朝著門外而去。

    他才出得屋門,就見島上隨處可見黑煙滾滾,烈火熊熊。

    火苗如毒蛇信子不斷吞吐,這條信子掃過之地便是一片焦黑。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島上所用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而空中,還不斷的有火球落下,一落地便是帶起一片爆炸,使得地上的火焰越來越烈,一些妖兵們避之不及頓時血肉橫飛。

    除了火球外,還有不少的火箭,如雨點一般,帶著“嗖嗖嗖”的破空聲,朝著他巫支祁所處的千絕峰激射而來。

    他身邊不少建于絕壁上,險要之地的建筑,漸漸的被火焰包圍吞噬。

    巫支祁抬頭定睛一看,但見那空中落下的除了火箭和火球之外,還有不少黑色圓球物體,皆是兩個拳頭大小,頂端有一點燃的引線。不是震天雷,又是何物?

    “大王小心。”赤馬大叫一聲,從他身后把他撲到在地。巫支祁倒地的那一剎那,身邊隨即傳來一聲巨響,同時爆炸帶起的沖擊波卷席著塵土飛揚朝他這邊襲來。好在他身上壓著赤馬,自己也沒被沖擊波所傷。

    但當他翻身爬起時,赤馬已是血肉模糊,只有出氣沒了進氣。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一股焦臭味。

    絕望,平生第一次在巫支祁眼中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