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課還沒上完,靳隨風便接到了慕父的電話,讓他立刻馬上回慕家。
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正要走,便看見寧煙轉過身。
“你干什么去?”
靳隨風將包甩在肩上,面色平淡。
“慕總喊我回去一趟。”
卻見面前的少女睫毛顫了顫,手指用力握緊。
“有事給我打電話。”
少女極少這樣直白地顯露出對他的關心。
“好。”
靳隨風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隨即離開。
在看見校門口停著的車時,嘴角的笑意倏然僵硬。
來接他的是王叔,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此刻透過后視鏡,像是在反復確認他的表情。
一路上氣氛沉默,直到抵達慕家,王叔才開口道。
“小靳,待會兒進去記得好好認錯。大小姐可以不懂事,但是你不行。”
靳隨風仿若未聞,徑直擦過王叔的肩膀,去了書房。
書房昏暗,厚重的窗簾將屋外明媚的陽光嚴絲合縫地隔開。
處處都透露著沉悶的壓抑。
“慕總……”
靳隨風低聲開口,話音還未落,一個重物突然快速的朝他砸來。
靳隨風也不躲,額頭被重物劃破,有溫熱的液體順著眉骨往下流。
他瞇著眼睛,仿佛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蹲下身撿起地上剛剛落在地上的頭盔,愛惜的擦了擦。
但很可惜,擋風鏡已經碎了。
“靳隨風!你好大的膽子!”
慕父見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問你,這是什么!”
兩張照片被甩在腳下,靳隨風不輕不重的掃了一眼,正是論壇上的兩張照片。
語氣平淡:“大小姐那天喝多了。”
“那視頻你又怎么解釋!”
靳隨風垂眸:“只是游戲。”
“游戲?”慕父嗤笑一聲,聲音越發狠厲:“只怕有人根本沒把它當游戲!”
話落。
一只袋子被當著靳隨風的面打開,盡數倒在地上。
“你自己說,這是什么東西!”
滿地的雞零狗碎,伴隨著他那些骯臟惡劣的心思,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
額角鮮血已經干涸,血跡順著眉骨染紅了半個側臉,靳隨風眸色猩紅,被襯衫遮住的手臂青筋凸起,整個人宛若地獄修羅。
“是。”
他低笑了一聲,隨即挑眸看向慕父,幽暗深邃的眸色晦暗一片。
“我喜歡她。”
……
靳隨風從學校走后,寧煙過了一個小時也走了。
回去的路上,聽見小七實時匯報的情況,沒忍住皺起了眉頭。
“你說,他攤牌了?”
小七點點頭【不僅攤牌了,態度還很強硬的樣子,把慕父氣得可不輕。】
寧煙漫不經心的勾著耳邊的頭發,又問:“他現在情況怎么樣?”
【不太好,剩著一口氣被關進小黑屋了。】
寧煙:……
慕父早年黑白通吃,手腕是道上一等一的強,后來金盆洗手,靠著早年間積累的財力和人脈,才有了慕氏財團。
雖說平日里看著和和氣氣的,但發起狠來是一點兒也不手軟,在原劇情里,也算是個排名第二的狠角色。
靳隨風這一遭,怕是不好受。
偌大的慕家此刻寂靜無聲。
傭人們全都低頭做事,全然不見往日里說說笑笑的輕松氛圍。
氣氛壓抑到喘不過來氣。
“小姐回來了?”
張媽看見寧煙回來,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小跑到她跟前。
指了指樓上書房的方向,壓低聲音:“慕總今天心情不好,剛剛發了好大的火,您小心些。”
“嗯。”
寧煙淡淡應了一聲,抬腳往書房里去了。
“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嗎?滾出去!”
寧煙前腳剛踏進書房,一道疾風便迎面而來,往一旁側了側,隨即一本書便被砸到了門上。
“父親,是我。”
寧煙將書撿起,走到書桌前淡淡道。
慕父回過頭,面色陰沉。
“我知道您想問什么。”寧煙臉色閃過一絲掙扎,卻還是堅定道:
“我喜歡靳隨風。”
“慕煙!”
慕父怒不可竭,手掌重重拍向桌面,聲音振聾發聵。
他極少會直呼她全名,顯然是已經氣到了極點。
“我警告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給我收起來,靳隨風說白了就是我慕家的一條狗,你趁早斷了這種念頭!”
“為什么?!”
寧煙眼里漸漸有淚水凝結,看上去委屈極了。
慕父冷哼一聲,“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是什么身份?你以后是我慕家唯一的繼承人,怎么能這么任性!”
寧煙差點就當場笑出聲,又是這種“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自私虛偽語錄,說起這種話來,臉真的一點不帶紅的。
“您真的是為了我好嗎?”寧煙反問,“在您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我,是慕家才對吧?”
“你!”
慕父又是一掌拍在桌上,“你翅膀硬了是吧!”
寧煙笑了笑,嘴角掛上一抹諷刺,“我的翅膀,應該早就被您折斷了才是。”
“好,好啊!”慕父被她懟得一口氣不上不下,臉色難看。
“我告訴你,靳隨風我這幾日就會處理掉,這么多年就當是白養了條狗,我勸你趁早斷了這種心思。”
寧煙臉色微變,“你把他怎么了?”
慕父冷哼一聲:“這小子骨頭還挺硬,抽了他幾十下鞭子愣是沒吭一聲,不知道這會兒還有沒有氣。”
“把他放了,讓他離開慕家,我保證今后會當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寧煙眸色清冷,臉上的表情越發深沉。
“你憑什么以為我會答應?放過他不可能。”
“就憑我是你唯一的女兒,想必你也不想讓慕家絕后吧。”寧煙冷笑。
慕父詫異了一瞬,隨即看向里面的眼里,帶著明顯的震驚。
“你都知道了。”
——
一個小時后。
寧煙從書房出來,直奔地下室。
她剛剛以自身性命為要挾,換得靳隨風離開慕家的機會。
至于她剛剛說自己是他唯一的女兒,并不是玩笑話。
因為慕雪,根本就不是慕家的女兒,她也不是什么私生女,而是慕父為了讓慕煙意識到危機感,成為一名合格的繼承人,從而找的鋪路石罷了。
只是慕雪,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心以為自己真的是慕家二小姐,甚至還企圖搶奪本就不屬于她自己的東西。
真是可悲又可恨。
不得不說,慕父這場棋,下的可真是大。當初慕父選中了性格瘋批的靳隨風留在慕煙身邊,本意也就是讓他變成慕家的一把利刃。
只是這把利刃,上輩子捅了他自己。這輩子還未出鞘,就折在了寧煙手里。
.
地下室昏暗無比。
白熾燈泡散發著微弱的光,時不時傳來一兩聲微弱的電流聲。
老式水龍頭滴答著水聲,空氣潮濕沉悶,散發著的霉味里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靳隨風被綁在椅子上,身上的白色t恤后背全然被染紅,手臂上一道明顯的刀口,正往下滴答著鮮血。
嘴唇干涸,眼皮越發沉重。
他在賭。
他孤注一擲,篤定她會過來,會像那天一樣如同施舍般擁抱住他,驚慌失措。
生銹的鐵門被推開,“吱呀——”的響聲回蕩在逼仄的地下室內。
靳隨風眼皮動了動,費力的睜開雙眼看向來人。
在看見少女姣姣的身影后,身上的痛感仿佛全然消失了一般,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女的身影,猩紅的眸子里,是掩飾不住的病態愛意。
可少女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一顆心落入深潭,冷如寒冰。
“誰準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我的?真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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