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乾帝深以為然。
尋常酒樓能上菜上的這么快,屬實少見!
可這小子到底又是從哪兒找來這么多名廚呢?
秦峰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畢竟這事兒確實是自己之前欠考慮了。
御膳房的御廚全都被自己挖了個干凈,剩下那幾個都是剛進宮沒多久的學徒。
再加上秦峰對外許以高薪,湊個整還不是輕輕松?
這時,交代完內務府事務的曹睿提著軍刀,匆忙趕來。
“曹睿,提刀覲見,你好大的膽子!!”
眾人見狀,臉上的表情隨之凝固。
但凡是個人都猜得出來,肯定是出什么大事兒了!
要不然,向來穩重的大總管曹睿絕不可能像今日這般不知禮數!
“回陛下,都怪老奴魯莽,但……江陵王到了,就在門口!”
“江陵王?”
聞言,秦峰不由得眉頭緊蹙。
對于自己這位皇叔,秦峰可太清楚他在背后搞的小動作了。
但有皇帝老子親自下旨讓其進京,這位皇叔應該不至于會亂來吧?
“來就來吧!難不成他還想刺殺朕?”
一想起自己的三個兒子,全都死在了這位皇弟手里,乾帝眼里就不禁閃過一絲殺意。
可曹睿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著實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陛下!”
“除了江陵王外,隨行的還有八百校刀手,及五千荊州鐵騎!”
“什么?”
本以為江陵王會選擇束手就擒,獨自一人回順天,保全妻兒老小。
卻不料此次回順天,麾下竟還帶了數千精銳隨行?
說他要造反吧,這點兒軍隊根本就不夠看的!
可若說他安分守己,卻又大軍隨行,招搖過市!
一時間,眾人開始越發看不透這位江陵王的意圖。
乾帝沉思片刻,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讓他進來吧!”
“朕還就真不信了,他敢在順天以下犯上!”
此話一出,董太師連忙出聲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江陵王數千精銳,若是奮起而反叛,御林軍可來不及增援啊!”
乾帝大手一揮,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秦峰知道皇帝老子是在賭,可萬一要是賭輸了呢?
這數千精銳浩浩蕩蕩,一路沿途官道竟都沒有絲毫察覺。
這里面的問題……
可不簡單啊!
“英子!”
“奴才在!”
“爾等速速前去牛頭山,調集太子衛率護駕,不得有誤!”
“喏!”
秦峰之所以沒有就近調集御林軍,就是怕引起不便的誤會。
畢竟如今情況不明,一旦動用大乾官方軍隊,便表明了乾帝和江陵王徹底撕破臉面。
不管他們倆誰勝誰負,最后都會背上一個弒兄的名頭。
這對于大乾目前的發展,是尤為不利的!
對此,乾帝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朝秦峰投來了一絲感激。
“峰兒,你代朕接一下你皇叔吧!”
秦峰點了點頭,自然明白乾帝這句話里面的含義。
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打頭陣,對其試探一番,順便拖延一段時間。
……
片刻后,一陣盔甲碰撞,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來。
上百名身穿將甲,手持關刀的校刀手,隨即將天子一號包廂團團圍住。
其他包廂的客人本來還想離開,但無一例外都被這群校刀手給堵了回去。
見此情形,秦峰隨即踏出包廂,怒聲斥道:“放肆!”
“敢在本宮的伊人居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一身穿紫色蟒袍,頭戴紫金冠的中年人突然從樓下走來,連連拍手。
“十幾年沒見,本王這個大侄子,還真是長得和皇兄年輕時一模一樣啊!”
光是從對方身上的服飾,秦峰基本上可以判斷出對方就是一直想暗算自己的江陵王——秦燁。
心心念念了這么長時間,如今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見面,秦峰便斷定自己這位皇叔絕不是省油的燈。
但即便如此,秦峰礙于皇帝老子的面子沖著對方拱手一禮。
“皇侄代父皇恭候皇叔多時,今日一見,皇叔當真長得也和傳聞中一樣。身長七尺,細眼長髯,頗有一副鷹視狼顧之相!”
“只是帶兵進京一事……皇叔就不怕天下人聲討嗎?”
秦燁聞言一愣,隨后便忍不住放聲大笑,連忙上前拍了拍秦峰的肩膀。
“大侄子,你這般講話,可就算是把你皇叔放在火上烤了!”
“本王帶兵進京,只因沿途匪寇猖獗,便再無他意!”
“再者,本王又不是來親君側的,大侄子盡管可以放心!”
說著,秦燁兩眼一沉,目露兇光。
那犀利的眼神,似乎是故意向秦峰示威。
秦峰鎮定自若,同樣迎上了江陵王的目光。
二人互相對視,盡管誰都沒有開口,卻又好似交談了些什么。
直到過了良久,秦峰這才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那皇叔可否先讓我伊人居的客人離開?”
“畢竟我伊人居的宗旨就是服務至上,你我叔侄敘舊,沒必要牽連這些尋常百姓了吧?”
秦燁淡淡一笑,側過身對身旁將領冷聲道:“沒聽見我大侄兒說什么嗎?”
“給你一盞茶的功夫,方圓百步之內,本王不想再看到一個人!”
將領隨即領命,將伊人居的客人驅逐。
為了穩住客人情緒……
趙貞兒挨個免單,在門口賠禮道歉,此事這才作罷。
……
包廂內。
此刻的乾帝冷著一張臉,早已沒了胃口。
太師董卓也收起了之前的散漫,老老實實的站在乾帝身旁。
秦峰將江陵王領進包廂,江陵王秦燁隨即又像變了個人似的,大笑著朝乾帝湊去。
“皇兄,十幾年沒見,你可是叫皇弟終日難眠啊!”
乾帝冷哼一聲,頗為厭煩地推開秦燁。
“都一把年紀了,豈能如那街邊浪子一般放蕩?”
令秦峰意外的是,江陵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連連點頭,還是自然地坐在了乾帝身旁,甚至還不忘吃了兩口菜。
似乎早就忘了乾帝命他回順天的原因,一點兒都不像是有罪之身,反倒是像來度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