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年顧今越心里還有堅持。
不愿意依靠家里,不愿依靠小叔。
別人行的,他可以。
別人不行的,他也可以。
他顧今越只會比別人強,不會比別人差。
現實給他一逼兜時,他也還強撐著。
現在撐不住了。
人脈和背景也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他為什么要傻乎乎的靠自己?
總之一句話,顧今越也想參場的工作。
他甚至想他小叔把他搞到公社去上班。
所有對參場工作有想法的人都動起來了。
找人的找人,找門路的找門路。
童春樹和孔蜜雪都催著顧今越去公社找他小叔。
但他去的是公社,顧司現在根本就不在公社,他在參場。
童畫和程小雨早就跟著程隊長去了參場長見識。
在眾多人高馬大的人當中,童畫還是認出了顧司。
不是顧司多特殊,也不是顧司穿著她做的襖子。
而是顧司在咳嗽。
她聽到了聲音,很快就鎖定了他的位置。
從除夕夜之后,童畫就沒再看到過顧司。
這一看,童畫鼻子微微一酸。
原本童畫眼中的顧司,戴著眼鏡時,一雙清冷似月的雙眼清雅絕塵。
摘下眼鏡時,瀲滟的桃花眼中帶著與生俱來的柔情,舉止投足,溫文爾雅。
現在的顧司頭發過長,面頰憔悴瘦削,一邊握拳抵著嘴唇咳嗽,一邊指導著周邊的人安排參床等措施。
當顧司察覺到什么的時候,轉過了頭,對上了童畫的目光。
顧司:“……”下意識開始整理衣服。
頭發好像幾個月都沒理了,這幾天胡須也沒收拾……
顧司跟周圍的人說了幾句話,朝著童畫的方向過來了。
由遠到近,顧司炯炯發光的眼睛熾烈如火,帶著灼熱的溫度,定定的望著她。
“你怎么來了?”
童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面上也不好對他的工作瞎指點什么。
“我和小雨纏著程隊長過來漲漲見識。”
顧司帶著童畫在附近逛了一圈,這一路他說了什么,童畫沒怎么聽進去。
光聽他的咳嗽了。
童畫忍不住問他:“去醫院看過了嗎?”
顧司微微含笑,眼底如秋水蕩開,霎時間瀲滟生輝,“去看過了。”
童畫耳尖微熱,“大夫怎么說?”
顧司咳嗽了幾聲,“沒什么大事,吃幾天藥就好了。”
童畫追問,“你吃幾天藥了?”
顧司頓了頓,“兩三天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咳咳!”
童畫心里不放心,但她還真沒那個立場繼續追問下去。
“顧社長!顧社長!”不遠處一個背著相機的同志在喊人。
童畫說道:“你過去吧!我去找小雨!”
顧司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會,“這兒是深山,不要到處亂跑,找不到人就去找我。”
童畫見那邊人催他,忙點頭。
顧司和那邊人匯合了。
童畫也去找程小雨他們了。
沒一會,童畫就在工人宿舍那里找到了他們。
程小雨看到她,驚喜的招呼,“童姐!你快過來看!這工人宿舍可真好!”
石頭蓋的宿舍,外面鋪了一層塑料,塑料外面糊了厚厚的紅泥,都是黃土和麥稈攪拌而成的,造價便宜且冬天的時候很防風。
“童姐,你看到顧社長了嗎?”程小雨問她。
童畫點頭,“看到了。”
程小雨道:“我爸說顧社長病了好些天了,也不去醫院看病,你回頭讓顧社長去醫院看看。”
童畫猛地轉頭,看向程小雨,“他沒去看病?”
程小雨不解道:“沒有,我爸說他忙死了!
原本一萬畝的參場,一下子被顧社長在外面拉了贊助,搞成了五萬畝……
縣里的公社都被他調動起來了,他還在縣里立了軍令狀,若是搞不好,他就回家種地。”
童畫:“……”
顧家有地給他種?
童畫擔心道:“參場不是已經成了嗎?”
程小雨也不是很懂:“那還得看參種催芽和種植情況吧?”
童畫心里微微一靜,這方面……她的靈泉應該管用吧?
這么一來,參場的工作,童畫還必須得拿到手了。
一旦等到參場正式開工,就得封山看護。
到時候嚴禁人畜進入。
也不準在參場種植林地內進行砍柴、放牧、開礦等活動。
當童畫和程小雨參場周圍看看時。
顧司也正領著縣里的幾個領導在參場觀摩。
宣傳干事小郭給領導們拍了一張大合照。
顧司看到了身后不遠處的童畫,讓小郭給他在這兒單獨拍一張。
他將身邊的位置預留給了身后的童畫。
小郭不知道顧司的用意,在鏡頭里發現顧司身后有個女同志出境太多了!
“喂!后面的……”小郭話還沒說完,就聽顧司沉聲道:“就這么拍!”
小郭愣了一下,“可……”
顧司目光黑沉沉的看著他。
小郭心頭一緊,不再多話,下意識的按下了快門!
按完小郭才發現鏡頭里的女同志,因為聽到他剛剛的喊聲轉過了頭,并且朝著他的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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