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聽到蔣溪聲音的時候，項靕是有點想笑的。
也不知道是蔣老師比較緊張，還是不善于說謊，編瞎話連邏輯都沒有。
還“怎么一個人在這兒”，難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嗎？
用了這種破綻百出的借口，怕是蔣老師自己都尷尬了吧。
既然都已經來了，項靕總要照顧一下人家的心情，畢竟是自家閨女給下的套。
“蔣老師，你好。”站起來跟蔣溪打個招呼，把旁邊的椅子拉開請她坐下。
語氣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玥玥這孩子被我慣壞了，什么事都敢麻煩老師。”
他不知道閨女把蔣溪誆過來，是用的什么借口。
但事情的本質必須自己挑開了，否則蔣溪肯定會因為沒找好借口而不舒服。
蔣溪也發現自己的借口太蹩腳了，左右看看酒吧的環境后坐下。
笑容有些尷尬：“玥玥挺好的，她也是關心你。正好我也沒來過這酒吧，見識見識也挺不錯的。”
之前蔣溪剛進門的時候，酒吧里不少老流氓都開始垂涎欲滴。
這種級別的美女，還一個人來的，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等蔣溪坐在項靕旁邊，希望破碎的聲音次第響起，少說有那么幾十下。
備場區的衛雨喬也看到了這一幕，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點小小的難受。
她自己也無法判斷，這種感覺究竟是來自于蔣溪，還是來自于項靕。
總之，等后面再登臺獻唱，她已經不準備往項靕那桌看一眼了。
項靕可沒心思理會周圍無聊的眼神，拿起酒瓶問蔣溪：“這個可以嗎？”
蔣溪搖搖頭：“我不太能喝烈酒，來杯水就好了。”
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喝酒，更不想給項靕留下任何關于酒量的壞印象。
項靕是老酒壇子了，從第一次吃飯就看出，蔣溪不是愛酒的人。
之前問一下也是出于禮貌，蔣溪自己不點酒，他就得代勞。
叫來服務員，準備給蔣溪點一杯柔和的紅粉佳人。
很快想到這個名字有點曖昧了，于是換成了三葉草。
這種雞尾酒也是粉紅色的，加了檸檬汁和糖漿、蛋清，口味酸甜，很適合女性飲用。
蔣溪對雞尾酒不了解，但是她相信項靕，相信他不會讓自己喝醉。
看到蔣溪盯著桌上的另外兩只被子，項靕突然就有點緊張，很想解釋一下。
這種情緒不知道從何而來，反正就是不受控制：“酒吧的主持人是老朋友，另外我剛才點了歌，歌手唱完了照例會來敬酒。”
蔣溪甜甜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敬酒之后客人有了面子，以后就會再點歌嘛。”
項靕的特意解釋，讓蔣溪非常開心，說明今天自己出現是有意義的。
不一會兒，看到有新面孔的武節再次過來。
項靕給兩人介紹后，武節作為朋友也對蔣溪表示了感謝。
聊了幾句臨走時，還給了項靕一個“你懂的”眼神。
雖然發現了自己有點不對勁，項靕還是堅持認為，自己不應該和蔣溪發生什么。
喝完了杯中剩下的酒，叫服務員來再點一瓶，蔣溪就出聲阻攔：“別喝那么多了吧，玥玥會擔心的！”
“沒事，我有數。”項靕第一次拍她的肩頭：“剛才這瓶我喝了也就三分之一，跟倒進通江里沒啥區別。”
看看項靕的表情和狀態，蔣溪選擇相信他的話。
男人在外面喝酒，好像都不太喜歡過多的管束，大不了喝多以后自己送他回去好了。
項靕只是老酒壇子，不是酒蒙子，該喝多少心里都有數。
而且自從嗑了那顆生生丸之后，身體代謝酒精的能力也不同了。
那些酒精進了肚子，好像不等下一杯就會被分解掉。
千杯醉不醉他沒試過，但大量飲酒后沒有醉意，頭腦能一直保持清醒卻是肯定的。
又是一杯酒下肚，項靕也給蔣溪點了首歌《長大后我就成了你》。
蔣老師的身份昭然若揭，備場區被武節特別告知過的衛雨喬，心情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
《長大后我就成了你》這首歌，在酒吧來說相對是很冷門的，一般歌手怕是連歌詞都記不得。
項靕不知道衛雨喬會不會，也就沒專門點名，可這張單還是先到了衛雨喬手里。
趕好衛雨喬就是特別的之一，這筆意外之下的提成又歸她了。
其他幾個歌手也看得吃味，項靕這么對衛雨喬，誰還不知道啥目的啊。
但可是一晚上點三首歌，也太過分了點吧，別人一星期也不見得被點三次。
衛雨喬可不管那些，有本事你們也會唱這首歌再說。
臺上唱完了，又跑去給項靕敬酒，順便她也想近距離觀察一下蔣老師。
美女嘛，尤其蔣溪這個級別的大美女，走到哪里都會是焦點。
衛雨喬雖然沒答應項靕，感官上對他卻是不排斥。
就算作為朋友，了解一下他所在圈子的情況，也是應該的。
另外之前還誤會項靕明明約了人，卻滿嘴跑火車來撩騷自己。
不論項靕知不知道，她都覺得該去敬一杯，暗自道個歉。
大家的關系都不明朗，傳說中的修羅場當然也不會發生。
不但沒有修羅場，蔣溪和衛雨喬還聊得挺不錯。
她當老師這么些年來，還沒有被人送過歌，在酒吧這種場合就更沒有了。
出于感動也好，出于喜歡衛雨喬的演唱也好，蔣溪的感覺就只有喜歡。
在她的認識中，項靕就是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和自己相處，所以才會送這首歌。
可也正是因為這個“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也給她帶來了更多的信心。
尤其是剛見面時候，項靕的緊張和急于解釋，就是她做出判斷的最佳佐證。
如果項靕一點想法都沒有，就沒必要這么謹慎了。
于是，在從酒吧出來，項靕送她回家后，蔣溪更是有點開心。
哪怕沒有任何拉手、蹭胳膊之類的舉動，更沒有什么擦邊、越界的“醉話”。
又于是，星期天早上醒來后，蔣溪紅著臉去洗漱了，又把昨晚的內衣洗了。
坐在書桌前開始寫日記：2021年5月30日，周日，晴。項靕，你昨晚把我害慘了，從小到大，我都沒做過這么羞恥的夢……
如果有人翻開今天之前的日記，就能看到。
大概從一年半之前，項靕的名字就出現在日記中了。
然后從今年三月、四月開始增多，再到本月，幾乎十天有八天就是以項靕為主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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