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早已經過去,再也沒有聽任何人說起過靳寒要找我,甚至鄧晶兒時不時給我發微信,都是會避開靳寒的話題。

這樣不提起他,我心里反倒是輕松不少,只是時不時我還能在網頁新聞上看到有關他和靳氏的新聞。

這時我才知道靳寒立下軍令狀的內容極其苛刻,竟然要求他半年內提升收益的3%,靳氏這么大的集團,想要提升0.3%的收益都不容易,更何況3%?

靳寒也為了實現軍令狀,經常出席一些重要的晚宴,時不時還會出國,看樣子他也真的沒時間再來找我了。

鄧晶兒和我提起靳寒出國的事情時,還有些感慨,“唉,雖然我以前挺煩他吧,可我現在都有點不忍心了,靳寒成了機器人,除了工作就知道工作,之前好歹還知道要找找你呢。”

我并沒說話,以前的靳寒其實也這樣,不過就是比現在多了點人氣。

“你的預產期也快到了吧?靳寒出國了,不然讓你爸媽過去?孩子還是有家人期盼著出生的好,其實看著孩子出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鄧晶兒眼里有些擔憂,“陸璽誠看著孩子們出生,他說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事情,如果他錯過了一定會后悔。”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還是覺得應該讓靳寒來陪著我,至少也應該看看孩子。

我承認這一點上我是自私的,我只想這個孩子屬于我,而不是屬于我和靳寒,或者因為孩子才綁定我們兩個,這對誰都不公平。

“好啦,你這個干媽不期待他的到來嗎?我爸媽也一樣期待,還有這么多朋友呢,我的孩子同樣很幸福。”我溫柔地撫摸著肚子,沒告訴鄧晶兒她的愿望落空了,我這一胎也是男孩,娃娃親是定不成了。

——

圈子里都知道靳寒忙,索性李悠帶著老公和孩子過來看我,還帶了一堆我媽一早準備好的補品,“意意,阿姨真的是親媽啊,這補品都夠你吃到孩子滿周歲了,你又不是不回去,她也帶太多了。”

我看著地上小山似的補品,尤其是各種燉湯的中藥,我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果然是親媽。

“你這肚子,呦,看樣子是個男孩了,鄧晶兒還眼巴巴等著定娃娃親呢,我看只能桃園三結義了。”李悠輕輕摸著我的肚子,她的小兒子也過來有樣學樣地摸了摸,然后笑了起來。

看著孩子純真的笑臉,突然我有些感慨,“不知不覺咱們都老了啊?一個個都有孩子了。”

“你老別帶上我啊,我記得我好像比你小二十多天呢。”李悠捂著嘴笑起來,又指了指行李箱,“我可是來陪你生孩子的,放心吧,我和你媽學了不少煲湯的手藝,你老不了的。”

她眼里都是真誠,還有對我的擔憂,突然我就有點想哭,這么多年我的幾個閨蜜在我身邊,真好。

只是看著她時不時就要抓回她家淘氣的小寶,我還是斷了這個念頭,“不用,這里什么都是專業的,甜甜專門給我請的醫生,還有張姐就夠了,人多了到時候更不好坐月子,你還有孩子,玩幾天就回去吧。”

在我一再勸說下,李悠最后沒能扭過我,“意意,我真走了,其實靳寒去了M國,一時半會也回不來,說不定他回來,你孩子都生了。”

李悠眼里都是不舍,我卻堅定地點點頭,“走吧走吧,你不是說剛生孩子那幾天丑得要死?我可得給你們留下個好印象,別影響我的光輝形象啊。”

“就你臭美,你最美,行了吧?”李悠沒好氣地點點我的頭,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車。

當天夜里接到顧時嵩電話的時候,我還有一絲絲詫異,沒想到他是來告訴我他要結婚的,“小媳婦,我要和孟欣欣結婚了……”

他并沒多說別的,只等著我的回答,其實這兩個人認識時間不短了,不管是真心相愛還是聯姻,或許都是不錯的選擇。

“那恭喜你了,也希望你們倆能幸福,其實孟欣欣是個不錯的女孩。”

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孟欣欣有點大小姐脾氣,但對顧時嵩是真心的,真心如果能換來真心,也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他的聲音有些苦澀,“嗯,我知道,其實你也是個好姑娘,小媳婦,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了。”

等他和孟欣欣結了婚,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愿意,他都該收斂了,我知道他是個有分寸的。

“顧時嵩,祝你幸福,沒什么事我先……”

“掛了”兩個字還沒說出來,他又叫了一聲我的名字,“舒晚意,其實我見到靳寒了。”

我要掛斷電話的手僵住了,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他其實是過來談項目的,順便來找我,問問有沒有你的消息,這次我可沒騙他,反正你的確不在M國。”顧時嵩語氣有些沉重,“他挺失落的,我覺得他可能要死心了,你,會不會后悔?”

“不會。”我說得坦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可這一瞬間,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動搖了,會不會后悔,我不知道,但愿自己不會后悔。

其實我和他的故事上輩子就結束了,又糾纏了這么久,如果不再見面,或許對我們都好。

這一晚我睡的非常不踏實,夢里光怪陸離,我好像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又看到了向晴,甚至還看到了從沒見過的陶雪,他們都在我面前笑著說,靳寒從不愛我,是我死纏著他,這輩子他對我好,也不過就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是那個死掉的舒晚意。

明知道這是夢,我卻怎么也醒不過來,不斷掙扎時,我只覺得渾身劇痛,尤其是小腹下墜疼痛得厲害,我大口呼吸,想要叫人,卻怎么也喊不出聲音。

“舒小姐,舒小姐,你怎么了?”張姐的聲音突然響起,我這才隱隱約約醒了過來。

可我有些睜不開眼睛,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張姐一張焦急的臉,“舒小姐,我這就去叫醫生,你別害怕,等一下。”

還不等她離開,我就感覺到羊水破了,“張姐,我,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