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車還在警局那邊,得去開回去。

“送我去警局吧,我自己到那邊開車回去。”我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答道。

“好。”周晏禮開車,一路平穩地將我送到了警局門口,我的車還靜靜地擺在那里。

我趕緊下車,剛才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和周晏禮幾乎是零交流,那種靜默的氣氛簡直令我發指。

周晏禮的車沒有立馬離開,他坐在車里,看著我上了車以后,才調頭離開。

我松了一口氣,頂著腦子里亂成毛線球的思緒,有些心不在焉地開車回到了家里,此時平姐已經睡下了,客廳里非常的安靜,我放輕了腳步去喝了杯水,在我媽的臥室門口打開門,看了一眼她和平嫂以后,就去洗澡休息了。

臨睡前,我接到了靳寒的電話,因為他答應了我,會讓我見到我爸,所以他的電話我必須接,萬一是關于我爸的事情,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睡了嗎?”靳寒的聲音似乎帶著一點倦意。

“還沒有,有什么事嗎?”我已經躺在被子里了,但是目前來說睡意全無,腦子里總是不自覺地想起周晏禮說的話,那些話真的太具有誘惑力了,讓我感覺自己只要答應和他在一起,很多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唯一的麻煩就是靳寒,他如果知道我和周晏禮在一起了,恐怕會做出一些報復的事情,到時候避免不了兩人之間的沖突。

我只要臉皮厚一點,任由周晏禮替我去承擔那種風險,我就像上一世的向晴一樣,悄悄地躲在他們的身后觀戰就行。

“周六有時間嗎?帶你去見一個人。”靳寒直入主題,詢問道。

后天就是周六了,我周六日不固定,但是大概率會休息,除非是有工作很趕,我不知道靳寒要帶我去見什么人,便多問了一句,“見誰?我爸嗎?”

我的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一聲輕笑,仿佛我說的話很天真一樣。

“你以為見你爸是去吃個飯那么簡單嗎?我帶你見的人,和見你爸有很大的關系,你如果不愿意去見,那么見到你爸的幾率會低不少。”靳寒止住輕笑后,慢條斯理地提醒了我一句。

他的意思是,要帶我去打通一下某些人脈?

我心里立馬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他能介紹我認識那些人,也許以后我能自己想辦法,見到我爸,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好,周六什么時候?”

“晚上七點半,我會去接你。”靳寒擺出一副絲毫不想和我多說的態度,說完這些就掛了電話,我看著已經掛斷的界面,有些回不過神。

他是真的有點神經,我想要多問幾句的時候,他不會和我多說,當我不想和他多說的時候,他大概率會找我麻煩。

我沒有回電話過去,只是先睡覺養好精神,從富家千金變成了打工一族,我的心態還是很好的,努力工作就是唯一的正道。

——

周六。

我在家休息,想起和靳寒的約定,我大概在下午三四點左右,就稍微準備了一下,讓自己看起來正式一點。

“平姐,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也不用等我。”我叮囑平姐。

“好。”平姐點點頭。

到了六點半左右,靳寒的電話打了過來,“下來,我在樓下。”

樓下?我立馬坐電梯下去,果然靳寒的車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我現在住在南汀公寓的事情,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都不需要一個一個通知。

靳寒坐在后座上,車門已經打開了,他的司機很恭敬地站在車頭等我,見我下來了,便手扶著車門,做了一個請我上車的姿勢。

我覺得怪怪的,有必要這么客氣嗎?我現在這個身份,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靳寒的視線透過車門望出來,聲色淡淡,“站著干什么?想走路過去?”

那倒沒有,我麻利地上了車,關上車門。

“你要帶我見的那個人,他是誰?”半途,我還是多問了一句,明明等一下我就能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靳寒似乎沒睡好,此時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我的問題,他只是微微睜開眼睛,唇畔勾起一絲弧度,笑容莫名地冷。

我突然背后一涼,搞不清他那個笑是什么意思。

靳寒沒有理會我,我很識趣地沒有再廢話,只是心里越發忐忑起來,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過了一會兒,我們來到了一個酒莊外面。

這里我好像沒有來過,好像是新建的酒莊,在一處山腰的位置

夜色濃郁,我跟著靳寒下了車,沿著一條碎石子鋪成的路走進了酒莊里,這里四處彌漫著一股酒香,沁人心脾。

還有初夏淡淡的草木香味從四周飄來,偶爾有蟲鳴聲傳來,很舒適的感覺。

可是我心里的忐忑,卻沒有隨著這舒適的環境而消失,靳寒太冷漠了,他說是要幫我,卻對我問的問題視而不見。

“靳寒。”我停住了腳步。

“嗯?”靳寒也停下來,這一次他沒有對我充耳不聞。

酒莊大門透出來的燈光,灑在我們兩個身上,將他的側臉描繪出一半的光影,另一半則是隱沒在夜色中。

我有點不想去了,可是對上靳寒的眼神,我卻什么都沒有再說。

如果靳寒真的想幫我,肯定不需要我自己過來,所以他想幫我的心意,半真半假。

“沒什么。”我搖搖頭。

“那繼續走,他們已經到了。”靳寒繼續朝著前面走去,沒有追問我剛才到底想說什么。

我趕緊跟上靳寒的步伐,腦海里想著的是他剛說的話,他們?難道是好幾個人嗎?

十分鐘后,我跟隨著靳寒來到了一個房間里,這里像是特地招待貴賓品酒的地方,里面已經坐了三四個男人,正在把酒言歡。

“靳總來了!”有人看到了靳寒,立馬熱情地起身迎接。

靳寒和對方寒暄了兩句后,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他的地位可見一斑。

我不認識那幾個男人,靳寒朝著我招了招手,讓我也坐下來。

“舒小姐對吧?快坐快坐!”另一個男人替我拉開一張椅子,笑容滿面地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