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張照片出神,有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被那種窒息的感覺包圍。

直到周晏禮的電話打了過來,我下意識地接了,他的聲音鉆入了我的耳朵里,“看到我發給你的截圖了嗎?”

“嗯,看到了。”我答道,內心雖然情緒煎熬,可是聲音卻還能保持著平靜淡漠。

“我希望你可以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周晏禮聲音略微低沉,帶著一點沙啞的感覺。

我早就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了,那就是復雜。

我做不到百分百的置身事外,不屑一顧,但是我在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心態,盡量和上一世殘留下來的情緒抗爭,不想再被影響。

之前我將向晴的好友刪了,所以我現在看不到她發的朋友圈,也沒想到周晏禮會主動截圖給我看,一時間真有點蒙了的感覺。

“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向晴在靳寒的心里是有分量的。”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后苦笑一聲,“周晏禮,你到底是要我看清楚內心什么樣的感情呢?是看清楚我終究沒有完全放下靳寒,還是看清楚他對向晴行動上的寵溺?”

周晏禮短暫地沉默了一下,隨后沉靜地答道,“什么都好,只要你遵循你內心的真實感受,不要勉強自己就行。”

這番話,比鄧晶兒還要歐陽甜。

我感覺自己好像一瞬間多了個好朋友,是那種肝膽相照的好友。

“好,我知道了,謝謝。”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掛了電話后,我便立馬去洗了個澡,滿心的煩躁似乎也隨著水流的沖刷而淡去。

我本以為向晴既然發了動態,就相當于是靳寒將那條項鏈送給她了,可是等了兩天,都沒等到媒體發出確切的消息,只有一些隱隱約約的風聲,誰也沒個確鑿證據擺出來,比如靳寒親口承認,又或者拍下他送項鏈的畫面。

直到酒會到來的那天,不少狗仔記者潛伏在了會場附近,因為今天靳寒肯定會過來,向晴大概率也會跟著。

如果向晴戴著那條項鏈出現,那么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我在家里一邊敷著面膜一邊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我媽在一旁給我挑選衣服,最后她挑中了一套Valentino的經典紅色小禮裙,非常張揚的顏色,我媽就希望我穿得張揚漂亮一點,這樣能成為全場焦點。

我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揭下面膜后就去換了衣服,然后開始化妝。

萬一在酒會上遇到了什么合眼緣的男人,總得留下一個最好的初印象,我對這方面抱著一種佛系心態,但也沒有佛系到什么都不管的地步。

收拾妥當以后,我便和我媽出發了,到了酒店以后,來到了最頂層的酒會會場,遞交了邀請函以后,我們便推門而入。

現場有不少我媽認識的人,所以她很快就拋下我,去和生意伙伴交談去了,還不忘叮囑我多物色物色,有喜歡的可以主動出擊,不一定要等著人家主動。

我嘴里頭應著,但是眼睛已經在物色坐著最舒服的位置。

“意意!”歐陽甜見到我以后,趕緊溜了過來,不同于我的穿著,她是非常正式的小西裝,誰都知道她是來干什么的,就是來談業務的。

“你是真的把酒會當做了工作啊!”我看著歐陽甜這一身行頭,感嘆道。

歐陽甜笑嘻嘻地在我旁邊坐下,然后眼觀四方,“當然,我就是來找人談業務的,之前有個項目,對方一直對我避而不見,今天我不信逮不到他,對了,靳寒還沒來嗎?”

我沒看到靳寒,按理說他要是來了的話,會是全場的焦點人物,可是現在并沒有他的身影,這種高級別的商務酒會,不應該沒有他。

說曹操,曹操到。

會場的門再度推開了,這次到來的就是靳寒,以及向晴和……

嚴遲鈞?劉悅?

我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有點反應不過來,之前嚴遲鈞一直在國外,我和他沒有聯系方式更加不知道他的近況,沒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看到他,最讓我感到錯愕的是,他身上的西裝,和劉悅身上的小禮服似乎是情侶款。

歐陽甜盯著靳寒那邊的方向,隨后壓低聲音對我說,“意意,我也很討厭靳寒,但是我家公司最近和靳氏有點業務往來,你不介意我去打個招呼吧?”

我更錯了,轉而等著歐陽甜,她苦巴巴著臉,“我也不想啊,我家那老頭子自己談的,然后就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沒辦法啊,靳寒那狗東西卡著合同最后一步呢,我懷疑他是遷怒于我……”

至于是為什么遷怒,歐陽甜沖我眨巴眨巴眼睛,我算是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還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努力工作?

“行,你去吧。”我扶額。

歐陽甜向我起誓,“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在他那里宰一筆,間接為你報仇!”

我被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隨后就起身準備去找個其他清凈的地方,畢竟這個位置有點顯眼,我不想被靳寒他們關注到。

正當我起身想要走的時候,劉悅竟然已經閃現到了我的面前,我滿頭問號,這人是練了凌波微步嗎?

此時靳寒和歐陽甜在不遠處聊天,嚴遲鈞也參與其中,所以劉悅才有機會找我。

“舒姐。”她破天荒地叫了我一聲姐,只是臉上的笑容不太對勁,“不介意我這么叫你吧?小晴說你好歹比我們大那么多歲,我直接叫你全名不太禮貌。”

特地強調我比她們大那么多歲,想炫耀自己的年輕,真是讓人頭疼。

我什么都比她們要強,又何必糾結于年紀呢?

“嗯,然后呢?”我比劉悅高,自然是眼眸朝下,冷漠而不屑地看著她問。

“女人年老色衰以后,就要學會做人,不然挺討人嫌的,舒姐,你說是不是?”劉悅這張嘴說話十分難聽,就像是剛從臭水溝里打撈出來安裝上的一樣。

這點小小的挑釁,我自然是不當一回事,只是打量了一眼的穿著,然后發出一聲輕笑,“劉悅,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但是,你們不一定活得到我這個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