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今天上夜班啊?”我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向周晏禮打了招呼。

至于靳寒,我則是客氣地選擇了無視。

周晏禮的視線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靳寒,發現靳寒的臉上的黑氣越發的濃烈起來后,他竟然很淡定地接了我的話茬,“嗯,夜班,你怎么在這里?又是送朋友來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病房,點點頭,還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是呢,小齊出了點事,他有胸痛的跡象,這可能是最嚴重的一處內傷,所以住院了,你要是上班的話替我多照顧一下行嗎?”

大不了我塞個紅包吧,反正周晏禮不會收。

周晏禮笑意清冷,“你還挺關心這個朋友,他有事都靠你來處理。”

“是嗎?我沒太注意,我這人比較講義氣吧。”我隨口答道,然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時間也不早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從頭到尾,靳寒對我來說就像是空氣,我直接忽略不計。

這里是醫院,周晏禮還要上班,自然不會留我,也不會多說。

但是當我進入電梯時,我發現靳寒也跟了進來,他臉色冷峻,氣場陰森森的,站在我旁邊一言不發。

電梯里就我們兩個人,氣氛陷入了凝固,空氣好像被凍結了一樣,我甚至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直到電梯門開了,我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靳寒這人只要心情不好,身邊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股來自于他氣場上的壓力,總之讓人非常的緊張忐忑,以前他要是突發奇想回一趟家,我看到他臉色不太好的時候,都會想盡辦法逗他開心。

當然并沒有什么效果,反而會讓他煩得直接離家出走。

現在我不用再擔心他的心情好不好,只是純粹被他的氣場給壓迫了一把,盡快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就好了。

我們兩個一前一后地離開了電梯,我急著要回家,可是靳寒卻攔住了我。

我以為他要質問我剛才為什么無視他,畢竟他靳總身份擺在那里,哪怕我是他前妻,也不應該無視他到這個地步。

結果他是為了向晴和陶葉而來,“向晴說她不小心將你你師傅的一盒顏料踢翻了,你索賠八十萬?”

“她說是她踢的?”我首先吃了一驚,隨后又恢復了淡然,我怎么能忽略向晴白蓮花的性格呢?

就算是陶葉踢的,她在靳寒面前也會說是自己踢的,第一是為了讓陶葉感動,第二則是為了證明一下自己在靳寒心里的位置。

靳寒“嗯”了一聲,似乎是在等著我解釋。

我沒什么可解釋的,直接晃了晃手里的手機,“她說的沒錯,你替她還的話直接轉給我,我會交給我師傅的,然后撤案。”

靳寒見我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頓時黑了臉,“一句解釋都沒有,就要我賠錢,是不是太過分了?”

“才八十萬,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我驚訝地反問,“啊?你破產了?”

靳寒的臉越發的黑了起來,一副被我氣得心煩意亂的樣子,要是換做別人,敢在他面前這么調侃他,恐怕要做好承受暴風雨的準備,但是我不一樣,我已經物極必反了,以前有多順著他,現在就有多叛逆。

一身反骨,只有在靳寒面前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是有錢,不是有病,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錢花在什么地方,以及什么原因,有問題嗎?”靳寒反問我。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以前給那些女人送車送房送資源的時候,清楚自己的錢款明細嗎?”

靳寒一怔,這個問題是很難回答的,因為他以前鬧緋聞的那些女人有點多,錢花在哪里真的不太確定。

到了向晴的八十萬,他居然需要了解清楚,我實在是覺得意外。

難道向晴還不如之前那些鶯鶯燕燕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這些事情應該不需要你再翻舊賬。”靳寒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后,冷冷地答道。

我不是翻舊賬,我只是提醒他對向晴大方一點而已,既然之前那么多錢都出了,干嘛計較這區區八十萬?

“行,那你等一下。”我沒有廢話,直接拿出手機,將之前章修前給我發的一些顏料的資料,全部轉發給了靳寒,希望他看得懂。

靳寒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看完我發的信息后,非但沒有恍然大悟的模樣,反而是問我,“你連多和我說幾句話都不愿意,是嗎?”

我看了一眼我發過去的資料,如果我真的將這些資料解釋一遍,感覺有點長,直接轉發給他查看是最好的,他何必糾結這個問題?

“是,靳寒,你不覺得現在你這個狀態,很像曾經的我嗎?我也曾經希望你多和我說幾句話,但是你不想和我說。”其實我心里有點爽,好像是一口憋了多年的惡氣,終于出了。

靳寒臉色一冷,似乎是被我點醒了,他現在這副模樣太卑微了一點,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指尖在手上點了幾下,隨后我就收到了他的轉賬,不多不少正好八十萬,是替向晴還的。

隨后他轉身便走,我點了收款后說道,“其實那盒顏料是陶葉踢翻的,而且是故意踢翻的,她來找我,替向晴討要一個說法,自己把自己給說生氣了,一腳踢出八十萬,向晴是為了替陶葉攬責,才說是自己做的。”

靳寒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可是聲音卻清晰地傳來,“嗯,不管是誰做的,她既然開了口,我就會幫忙,我和你一樣,挺講義氣。”

這是在拿剛才我對齊舟陽的話來諷刺我,我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心底卻感覺又憋了一股氣,總之不太舒服。

靳寒的身影消失后,我才將那八十萬轉給了章修前,提醒他可以撤案了,然后便離開醫院駕車回家。

我爸今天加班還沒有回來,我和我媽先吃了飯,忽然她旁敲側擊地和我說起了相親的事情,倒不是直說,而是說別人家女兒二婚幸福美滿的神話故事,試探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