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尖鉆的聲音除了連翹還能有誰。
婉如不想理會，繞過她繼續離去，胳膊卻猛地被拉住。
“你做什么？”
連翹咬著牙，“大公子剛回來，就迫不及待表現自己，果真是個小狐媚子！”
婉如掙脫著被她攥著的胳膊，“你又發什么瘋！”
“剛才席間幾個主子都在，那么表現自己，可真會來事兒啊！”
連翹毫不相讓，死死擰著婉如胳膊，指尖狠狠掐入肉里，“當著我面這么顯擺，看來白日沒敲醒你是吧！”
胳膊上鉆心疼痛，婉如忍不住皺起眉，“你先放開我，你把我抓疼了！”
“哼，還真是身嬌肉貴。”連翹譏諷著，“少跟我來這套！我可不是男人，你這副嬌嬌弱弱的樣子誘惑不了我！”
“最看不慣你這種諂媚獻主的玩意兒，警告你，以后在主子們面前收起那副惺惺作態，否則我會讓你知道”
連翹突然止住嘴，收回手，綻出一個春風笑容。
“婉如妹妹真是手巧，以后還要靠你多多調教，也省得我再犯今日過錯。”
變臉大戲看得婉如一愣一愣。
很快聽到有腳步聲，向子胥朝這邊走來。
“二公子好”連翹俯身行禮。
向子胥點了點頭。
婉如算明白了，瞥了眼連翹，斂起衣袖行禮問安。
連翹笑臉盈盈，“二公子有何吩咐？奴婢”
“你先下去”
連翹笑容僵在臉上，壓著憤恨火氣，極不情愿退離。
只剩兩人后，向子胥朝婉如靠近一步，勾唇笑著，“不錯，果然長得精美的姑娘手也靈巧。”
“奴婢還有差事，二公子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剛要動身就被面前男子側身擋下。
“就這么討厭我？每每見到都躲著走。”向子胥一身散漫。
瞧小姑娘臉上分明的厭惡，隨之自嘲一笑，“虧我一向自詡風流，竟這般遭佳人厭惡，知不知道每每見你一次，我都得需好一陣恢復自信。”
這一副自我感覺甚好的樣子，婉如實在好笑，“二公子怕是對風流有誤解。”
難得沒從她口里聽到拒他千里之外言語，向子胥來了興致，“何意？愿聞其詳。”
“風流和下流還是有區別的。”
向子胥眼睛一瞇，瞅著這姑娘一本正經說道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揪住她耳朵。
“反了你了”
“啊！你放開！”婉如慌忙拍打著他手。
向子胥也沒太用力，只把力道控制在她掙脫不掉的程度，饒有興味看著。
“倔頭倔腦的小丫頭，不過我發現你倒是越來越好玩兒了。”
“你先放手！”婉如臉色通紅，又急又囧，“都多大人了還揪耳朵！”
瞧著跟被逮的兔子一樣跳腳的人，向子胥哪里肯放。
兩人僵持不下。
“二弟”
清朗的聲音說著話。
見到來人，二公子終于松開了手，臉上卻依舊閑散表情，笑看了眼羞憤的姑娘，轉身瀟灑離去。
婉如低著頭將主路讓開，同時俯首拜禮，向子珩從她面前經過，停下腳步。
就在婉如以為他有話要說時，卻見對方短暫停留一瞬后翩然而去。
……
這一晚婉如輾轉難眠，一想到三老爺的事，就如頭上懸了把刀，隨時會落下。
不過一下午也未聽到三老爺任何消息，許是那人也覺得此事臉上無光，所以不好再提？
抱著這個僥幸想法，婉如安慰著自己。
——
同樣的夜晚，寧王府西院燈火明亮。
看到去而復返的人，柳姨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王妃沒有把王爺留下？
這可是過去從未發生過的事，但看寧王臉色不佳，柳姨娘也不敢多問，乖順地陪著用膳。
“這杏仁酥的味道不比從前了。”
柳姨娘尷尬笑了笑，只道日后會注意。
“沒什么”寧王放下手中點心，“其實不光你這兒，書房每日的點心也不如過去，也不知是不是后廚懈怠，手藝大不如前。”
柳姨娘想說什么，猶豫了下，終是咽了回去。
用晚膳后，服侍寧王更衣。
“這件長袍顏色太過鮮亮，袖口也有些緊，明日收起來吧，穿過去那件青藍色的。”
柳姨娘看著手中衣衫，“妾身記得這件衣服是王妃命人制的，都是當下時興的料子款式，若收起來，王妃會不會不快？”
“無妨”寧王說道，“時興未必都好，近來新做的衣衫都不太合身，也不知王妃從哪兒尋得手藝人，跟舊衣差遠了。”
柳姨娘黯然一嘆，“王爺從前的衣服都是宋氏王妃”
意識到言語有失，趕緊閉上了嘴，低頭將衣服搭回木架上。
“繼續說”寧王開口。
見王爺不似生氣，柳姨娘壯著膽子，“從前王爺的衣服都是宋氏王妃盯著人做的，衣料、顏色、花紋幾番甄選，尺寸也是嚴絲合理，精益求精，上面好些繡圖都是她親手繡上去的。”
寧王聽了沉聲不語。
柳姨娘悄悄窺探著他神色，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目光似比方才和緩幾分。
想到那盤杏仁酥，又道：“其實過去王爺書房的點心......也都是宋氏王妃做的。”
寧王面露奇怪，“不是廚娘做的嗎？”
柳姨娘搖搖頭，“是王妃做的，可王妃知道王爺不喜她，若知道實情興許根本不吃，所以王妃從不敢告訴王爺，妾身也是無意發現的。”
寧王暗自凝神，許久，才上床休息。
次日，寧王剛剛離開西院，安雪身邊的嬤嬤便帶人來了。
看著桌上黑乎乎湯藥，再看向肅眉冷臉的嬤嬤，柳姨娘不敢拖延，端起藥碗一口口喝下。
見她聽話，嬤嬤滿意哼了聲，“還是那句話，要敢說出去一個字，知道后果的！”
柳姨娘含淚低下頭。
......
下了早朝，寧王剛歸來，府里管家已經在書房外候著。
房內，
“王爺，老奴有件事需請示王爺。”
管家異常恭敬，還帶著些許惶恐，“照理說王妃執掌中饋，此事本應向王妃求教，只是這件事實在棘手，老奴斗膽，無奈只能向王爺稟報。”
“到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