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擎嶼一語落下,自己怔了。
寧熹也愣了。
世界忽然就安靜了。
厲擎嶼看著她。
她也看著厲擎嶼。
陽臺彩燈的光籠在兩人的臉上、身上,色彩斑斕,讓人有種不真實的夢境感。
好一會兒。
厲擎嶼松開她的手臂,轉身進了房間。
寧熹在原地又靜站了一會兒,也進了屋。
房間里,厲擎嶼又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出來,擰開瓶蓋在喝。
寧熹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覺得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很危險。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很清楚,他剛才那句話意味著什么。
犯下那么大的錯,只要不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他都可以原諒。
他對她,明顯已經超過了老板對員工的關系。
“厲總,對不起。”她主動開了口。
厲擎嶼回頭。
“對不起什么?”
寧熹抿唇,略略垂下眼簾,默了一瞬,抬眸看向他:“對不起厲總的好,對不起厲總的信任,很抱歉,我就是因為仝宴。”
“咔嚓”一聲脆響,是厲擎嶼手里的純凈水瓶被瞬間捏變了形。
他揚臂將它砸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目光沉沉看向她:“對不起?很抱歉?”
寧熹有些被他的樣子嚇到。
她的沉默,再次讓厲擎嶼感覺到了傷害。
他沉步走向她,一直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大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著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他哪里好?他那樣說你,你為什么還要這樣為他?寧愿背叛我,也要去討好他?為什么?”
寧熹看著他有些氤著血色的深瞳里,映著自己的影子,心里有些兵荒馬亂。
她不知道該怎樣跟他講。
她只知道,如果跟他說了實情,他一定不會放過唐麗,而唐麗肯定就會將他們兩人上過床的事抖出來。
到時,確實如唐麗所說,所有人都會很難看。
當然,這并不是她最擔心的,畢竟,上/床這種事,只要沒拍到現場,他們完全可以否認,至于大家信不信,那她也管不了。
她所考慮的是,她跟厲擎嶼的關系。
她有一種感覺,如果她跟他說了實情,他們兩人的關系會更加朝危險的方向發展。
不能再繼續了。
她不能任由這段關系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脫離掌控。
他顯然已經有些掌控不了了,而她,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也不知不覺中,有些危險的苗頭在發芽冒頭。
就像剛才,他說,只要不是因為仝宴,他就可以原諒她。
那一刻,若說她一點都不心動,那是騙人的。
所以,她必須及時阻止。
阻止他,也阻止自己。
雖然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可他不知道,而且,他們只是契約夫妻,三年后,夫妻關系就會結束。
最重要的,他有心頭忘不掉的人,有他的白月光。
所以,她就想,趁此機會,干脆徹底做個了斷。
“厲總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初戀一定是終身難忘的,年少的喜歡,熱烈又純粹,也最難讓人釋懷,厲總對王漫兮是,我對仝宴亦是。”